沒有青春的愛情有何滋味?
沒有愛情的青春有何意義。——拜倫
正因爲每個年輕人都向往愛情,可有趣的靈魂和有愛的個體總是少數。
於是,有人幸運的嚐到愛情的甜蜜,有人悲慘的在愛情的苦海里沉淪。
就像電競職業選手打比賽的時候,總希望彈幕裡打出的是“xxx,我的超人”,可實際上,總是滿屏飄過“xxx,我的小丑”等字樣。
我愛的人,不愛我,是對愛情最好的註解!
著名思想家別林斯基說愛情是兩個親密的靈魂在生活及忠實,善良,美麗事物等方面的和諧與默契。
在林白藥看來,許樂蓉對金錢的欲 望過於強烈,很難經受住金錢的誘惑,可能並不是朱大觀的良配。
因爲朱大觀是小富即安的性子,對生活的態度豁達而平淡,沒有物質方面的任何追求,錢夠花就行,吃喝穿着更是隨意。
他們不會有和諧,更不會有默契。
但話說回來,人家許樂蓉如果野心大點,也未必看得上朱大觀,這是雙向選擇,他愛追就追,林白藥沒打算干涉。
情之一物,不知所起,不知所終,他或許可以影響很多人,很多事,但是無法影響別人的情感和對情感的訴求。
正如同他費盡心思,還是阻止不了黃冰瑩接近宇文易,也不知道能不能避免上一世的悲劇。
只能順其自然!
林白藥在電話裡讓朱大觀告訴許樂蓉,下午到財大來見面,然後沒回宿舍,掉頭去了經濟學院的休閒活動室。
這是院裡特意給參加晚會的同學們排練節目用的,推開門聽見黃進寶宏亮的嗓音唱出了雄壯和蒼涼感,又見楊海潮自編了武術動作,配合節奏和歌詞內容,起轉騰挪,拳如風,腿如龍,赫赫生威。
而周玉明坐在凳子上,神情專注,手法右手上下翻飛,仿若黃河之水九天而來,磅礴的氣勢飛流萬丈,情緒宣泄到位,落點衝擊力強悍,讓人輕易的融入其中,頭皮發麻。
一曲終了。
林白藥鼓掌,他們這個節目完成度很高,等彩排的時候注意一下走位就大概差不多了。
只要上臺不緊張,那麼必定會贏得勝利。
相比之下,他這個臨時抱佛腳的倒黴蛋連伴奏還沒找好,更別說還要磨合,真是令人頭禿。
“老妖,許樂蓉答應了嗎?”
楊海潮擦了把汗,拿起牆角堆着的可樂,給周玉明和黃進寶一人扔了一聽。
這是宇文易贊助的,他主管後勤,礦泉水,可口可樂,巧克力,水果,牆角放了一堆。
黃進寶有點不好意思,道:“老妖不來一聽?”
林白藥笑道:“我不喜歡喝可樂,你喝你的……”對楊海潮道:“許樂蓉正在來財大的路上,不過你這大嘴巴可記住了,別到處跟人說她是師大的,影響不好……”
楊海潮一口可樂噴了出來,道:“我大嘴巴?天地可鑑,我大的絕對不是嘴巴!餘大才是別的不大,只有嘴巴大……”
餘邦彥:你禮貌嗎?
黃進寶聽的有些暈,什麼你大我大,你不大我還是大的,敢情念繞口令呢?
林白藥回憶起和燕山人共同上廁所的經歷,心裡有底氣,鄙視道:“你這隻坐井觀天的小蛤蟆,根本沒見過真正的神,快別自吹自擂了,我都爲你臉紅!”
楊海潮果真急得臉紅起來,道:“不可能!從小學開始,每次課間放水我都暗中偵查過,亞洲之內,除我之外,不可能有別的神!”
黃進寶低聲問周玉明,道:“老周,他們在說啥?咱們要不要勸勸,都是兄弟,別真的撕破臉……”
周玉明淡定的像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釣魚佬,道:“沒事,就算四大天王撕破臉,他們也不會撕破臉,就是鬧着玩。”
話音未落,楊海潮摟住林白藥的肩膀,嬉皮笑臉的開始詢問許樂蓉的容貌身材氣質,黃進寶目瞪口呆,對周玉明伸了伸大拇指。
笑鬧一陣,接到朱大觀的電話,說他們到了經濟學院,林白藥翻了個白眼,說是讓許樂蓉自己來,朱大觀這臭不要臉的也跟着過來了,可是能有什麼辦法,他剛準備去接,楊海潮自告奮勇跑着下樓。
一是爲了看妹子,二是爲了接兄弟。
上次朱大觀來財大玩,和楊海潮相見恨晚,兩人私下裡還會打電話,廝混的很熟。
沒幾分鐘,朱大觀和楊海潮勾肩搭背的進來,許樂蓉低着頭跟在後面。
她穿着水洗藍牛仔褲,套一件黑白條紋的針織開衫,裡面是純色打底,雖然都是廉價衣服,可搭配好看,煥然一新,應該是特地做了點打扮。
黃進寶眼睛都看直了,林白藥不愧是傳說中的婦女之友,隨便找個妹子幫忙就比經濟學系大一新生裡最美的黃冰瑩還要漂亮。
“好,大家認識一下,這位是師大音樂系的許樂蓉,會的不多,恰好什麼都會,我請她來幫忙,代替黃冰瑩,吉他獨奏《別時歌》。許同學,這位是楊海潮,功夫皇帝,這是周玉明,二胡天才,這是黃進寶,流行歌曲之王……”
林白藥見許樂蓉站在那手足無措的樣子,故意用調侃的語氣做了介紹,想要消除她的緊張。
誰知黃進寶還不怎麼適應林白藥的說話風格,趕緊解釋道:“我就是隨便唱唱,不敢跟許同學音樂系專業的比……”
他一解釋,把許樂蓉搞的更緊張,急忙擺擺手,道:“我也不是什麼專業的,就像林……林同學說的,只是會一點點……”
楊海潮笑道:“別謙虛,過分謙虛就是驕傲。”
許樂蓉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道:“我不是謙虛……”
林白藥踹了楊海潮一腳,直接轉移話題,道:“許同學,那裡有把民謠吉他,你記得曲譜吧?先去彈一遍給大家聽聽看……”
他一開口,許樂蓉立刻轉身,站直,面對着他,安安靜靜的聽他說完話,那姿態簡直無比的乖巧,看的楊海潮大爲驚訝。
可當她拿起黃冰瑩留在活動室裡的吉他,行雲流水般彈奏了別時歌的曲譜,所有人雅雀無聲。
音樂,確實需要天賦!
天才的世界,是普通人無法仰望的境界!
同樣的吉他,同樣的歌,許樂蓉彈奏的感覺和黃冰瑩完全不同,後者被前者全方位的碾壓。
周玉明最先打破沉默,道:“許同學,你學吉他學了多久?”
“初中遇到我的音樂老師,是她一手帶我入門,接觸樂理和樂器,大概有五年了吧……”
說起專業,許樂蓉說話沒那麼緊張,順暢了許多,可聽的周玉明無比失落,道:“我從懂事起就跟着鄰居爺爺學二胡,到現在至少有十三四年了,跟你一比,好像是剛學走路的孩子……”
許樂蓉又不知該怎麼是好,可憐兮兮的望着林白藥,林白藥笑道:“你可是周瑜,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不要輕易的否定自己,我覺得你的二胡韻味十足,並不遜色。再說了,音樂的事我雖然不懂,可也知道你是二胡,她是吉他,難易度不同,沒什麼可比的。”
驗證了許樂蓉的真實水準,接下來的磨合比預期更快。
林白藥的聲線和音域本來就很適合唱這首改編的《別時歌》,許樂蓉又有足夠的實力引導着他的聲音和吉他的節奏互相融合。
僅僅過了一個下午,到了夜幕低垂的時候,兩人的一唱一彈幾乎毫無瑕疵。
朱大觀激動的瘋狂鼓掌,道:“這歌不應該來參加迎新晚會,你們應該去參加青歌賽……”
青歌賽起源於1984年,每兩年舉辦一次,98年正好是第八屆,比賽正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林白藥笑道:“我就唱KTV的水平,還去參加青歌賽?別把評委的大牙笑掉了……不過,許同學,你不僅彈的好,唱的也是真好。”
排練間隙,許樂蓉自彈自唱了一次,嗓音和樂感秒殺林白藥,但她畢竟還沒有經歷過太多的人生離別,情感的共鳴方面不如林白藥那麼的直入人心。
許樂蓉臉紅紅的,聲如蚊鳴,道:“我沒有……”
朱大觀忙做出補救,道:“老妖你長點臉,我哪是誇你嗎?我是說樂蓉同學可以去參加青歌賽,關你屁事!”
林白藥懂他的心思,女人面前要給兄弟長臉,笑道:“我的錯,我的錯……走,叫上太尉他們,今晚我請客,大家想吃什麼,隨便點。”
說曹操曹操到,宇文易、餘邦彥、範希白、毛莉莉四人推門進來,他們剛下課,宇文易喊道:“累了吧兄弟們,後勤保障組來了,想吃什麼,隨便點!”
屋子裡的林白藥等人面面相覷,然後發出鬨堂大笑。
乖乖站在旁邊的許樂蓉悄悄看着這一羣和她同齡的年輕人,心裡莫名的有些羨慕。
他們有時恣意張揚,他們有時對罵吐槽,可他們是彼此信任的夥伴,是並肩前行的朋友,是可以一起喝酒一起唱歌的小團體。
這纔是青春。
而這些,許樂蓉一樣也沒有。
青春於她而言,是窘迫的東挪西借的學費,是放假之後擔心下學期就會失學,是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
不過,青春並不重要,她熬過來了,成功上了大學,而大學比高中的優點在於,她可以賺錢。
只要努力完成林白藥的任務,就能賺到兩百塊錢。
足夠了。
她不貪心!
或者說,她只看眼前,從不懷念過去,然後,極其小心翼翼的奢望着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