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葉素商之後,林白藥實在不想再惹什麼八卦緋聞了,當然不可能真的把陸青蕪送到宿舍。
雖然她受了點驚嚇,但離開南湖後,路上到處都是人,又不是看見啥怕啥的男明星,不至於嚇得路都不敢走。
陪着步行了幾十米,林白藥又隨興講了幾個後世的段子,見陸青蕪情緒逐漸平復,道:“我突然想起還有別的事,就不送你了……”
“嗯。”
陸青蕪輕聲點頭。
林白藥瀟灑的揮揮手,轉身離開。
兩人背向而行。
陸青蕪走出幾步,卻又駐足回眸。
惟憐一燈影,萬里眼中明。
林白藥的背影融入了燈光和月色交織的暖色調裡,不由想起在湖心島以爲遇到危險的那一刻,他義無反顧的擋在自己面前,不知怎的,心底莫名的有些煩躁。
凌霄園。
葉素商洗漱完回到宿舍,剛準備上牀休息,兩個室友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道:“葉子,知道剛纔我們看見什麼了嗎?”
“看見郭富城了?”
葉素商慢條斯理的收拾着被褥,頭也沒擡,和室友開着玩笑。
“看見郭富城我當場死去好嗎?”
室友神秘兮兮的壓低嗓音,道:“我們看到林白藥和陸青蕪在一起!”
葉素商握着被角的手猛地一緩,身子僵在牀上,語氣似乎保持着平靜,道:“看錯了吧?我記得他倆好像沒什麼來往……”
“你啊,就是太單純,容易被騙。”
室友氣鼓鼓的道:“兩人鬼鬼祟祟的從南湖湖心島出來……你想啊,大半夜的,南湖根本沒有人肯去,孤男寡女的跑到島上,不是搞顏色,難道搞相對論嗎?”
葉素商掀開被子哧溜鑽了進去,連腦袋也蒙上,道:“管他們呢,我和林白藥又沒關係!”
室友還要再說,被另外一個室友拉住,道:“祖宗,你就少說兩句吧……”
回到503的林白藥還不知道他和陸青蕪見面的事已經傳到了葉素商的耳朵裡,正在苦口婆心的安慰楊海潮,道:“老楊,你心裡有什麼憋屈的,和兄弟們多聊聊,整天去朱雀街逛蕩也不是個事……”
餘邦彥翻着楊海潮今天從朱雀街淘回來的東西,足足七八件,有大個有小個,翡翠玉器、竹木牙雕,純粹的不挑食,啥都要。
楊海潮笑道:“沒啥憋屈的,你們以爲我失戀?其實不是!愛情不是物質,怎麼會失去呢?愛情是一種能量,根據能量守恆定律,愛情只會轉移,不會失去。”
林白藥大無語。
別人失戀最多變成詩人,你丫的失戀直接變成物理學家?
腦子核聚變了嗎?
“總共花了多少錢?”
餘邦彥沉着臉問道。
“沒多少,兩千多塊吧……怎麼樣?餘大,這次哥們是不是淘到寶了?”
“淘到個屁!”
餘邦彥沒好氣道:“字畫是爬山頭的,瓷器是後加彩的,翡翠是掛了點綠,裡面全是棉,經典的狗屎堆上一點綠……懂王,你就這樣把普通人一年的工資送給那些奸商了……”
“真的假的?”
“一眼假的東西,我還能蒙你不成?”
又買了一堆垃圾,楊海潮倒也不以爲意,道:“沒事,權當交學費了!”
這會連範希白也察覺楊海潮的狀態不對,平時不說死摳死摳的吧,至少也是花錢困難戶。
現在面對兩千多塊的損失眼都不眨,明顯有些魔障了。
這就跟有人心情不好喜歡購物,有人心情不好喜歡暴飲暴食,性質差不多。
“老妖,懂王這是咋了?”
範希白低聲問道。
林白藥故意說給楊海潮聽,高聲道:“斯坦福大學的心理學家凱利•麥格尼格爾在他的《自控力》書裡對這種行爲做過試驗,最後得出的結論說明:當人們情緒低落時,大腦容易受到誘惑;當人們承受壓力時,會勾起平時不會產生的慾望。而舒緩誘惑和慾望的方式,就是通過金錢啓動,激活大腦獎勵系統,比如吃東西、喝酒、購物、遊戲、娛樂等等……這在心理學上稱爲‘緩解壓力的承諾’!”
楊海潮目瞪口呆,道:“臥槽,太硬核了!老妖,也沒必要搬出心理學著作吧?”
餘邦彥道:“很有必要!你這是用花錢和吃虧上當來進行精神自殘,以痛苦掩蓋痛苦,如果後面無法化解,強勢反彈,我怕你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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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海潮笑道:“沒那麼嚴重,你們別杯弓蛇影的。好了,睡覺睡覺。”
等他上了牀,下面坐着的三個人面面相覷,餘邦彥道:“老妖,你拿個主意!”
“其實老楊有句話說的對,愛情不消失,那就轉移一下吧。“
林白藥決定下猛藥,道:“這週末讓太尉帶路,我請客,大家一道找個有陪唱小姐姐的KTV散散心。”
範希白眼睛驟然睜大,道:“是我想的那種陪唱小姐姐嗎?”
“對!”
快熄燈的時候,周玉明先回來,然後是宇文易。
宇文易還是疲憊不堪的樣子,幾乎癱軟在窗上,不像是和康小夏約會,倒像是唐三藏在蜘蛛洞裡住了三年。
“太尉,這週末的時間你調一下,我們寢室有集體活動。”
宇文易垂死病中驚坐起,道:“有活動?好好,我馬上給康小夏打電話。”
那迫不及待的勁,真讓人心疼。
第二天上午,上完兩節課,十點多的時候李編輯去了流浪狗之家,由陸青蕪接待,沈勇幾人陪同。
轉悠了大概半個多小時,聽了陸青蕪他們的介紹,李編輯心裡大概有譜,又主動去採訪了校團委、教務處和校長辦等部門,拿到了第一手資料。
李編輯走後,艾玉華立刻找到林白藥,問道:“你打算通過媒體進行宣傳?”
林白藥笑道:“艾書記,流浪狗之家其實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普通高校裡又能有什麼大事呢?是財政撥款的積極增長、是科研成果的突飛猛進、是學科規劃的優勢發展?可這些都不是一年半載之功,並且牽扯到上上下下,沒有恰當的時機,連大校長都改變不了什麼,更別說我們……那,我們能改變什麼呢?“
艾玉華沒明白,道:“我們?”
“對,我們!我們能改變的,是往平靜的水面裡扔顆石子,然後操縱輿論的風向,把這層漣漪儘量的由小放大……小到可以讓愛心協會享受特殊待遇,大到可以讓您的名字多次出現在正向的輿論宣傳裡,然後,爲您競爭副校長添磚加瓦!”
艾玉華並沒有猶豫太久,道:“那位蘇淮晚報的李編輯,和你的關係怎麼樣?”
林白藥輕笑道:“他和艾書記一樣,我們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