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敬宗不是真的對林白藥身邊的人感興趣,不管是皮子門還是掛子門,在當今這個社會都登不了大雅之堂,跟柳門、月門、燕門這樣與時俱進、成功洗白、實現階層跨越的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唐小奇當然不知道傅景龍出身柳門,他只是習慣性的用上了以前習慣用的做事方式。
沒想到歪打正着,借掛子門拜帖的餘威,完美的達到警告的目的。
不過,還是那句話,風暴都涼了,太行山也早沒落了。
作爲柳門新一代的傅景龍沒有親身經歷過太行橫斷幽冥遠的時代,吃了這麼大的悶虧,絕不會善罷甘休。
“你現在在哪?”
“正要跟您說,我在回越州的路上……”
魚敬宗失笑,臭小子跑的真快,道:“這會京裡亂成了一鍋粥,先避避風頭也好。不過,你打算怎麼善後?”
“魚總,葉子昨晚沒和傅景龍照面,應該沒人知道她的身份。我住酒店登記用的是收來的身份證,照着那個信息去查,保管傅景龍查的懷疑人生。還有這次來京坐的奧迪,雖是蘇淮的牌照,卻是租來的車,租車公司也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申初成手裡有幾大麻袋從農村收購來的身份證,之所以用作酒店登記,本意是爲了提防那個看不見的仇家,還有赴京沒開虎頭奔,選擇租車也是一樣的道理。
其實說正經的,要不是有這些前戲鋪墊,林白藥未必會那麼急着讓唐小奇去警告傅景龍。
倒不是忌憚,真的暴露了身份,擺明車馬,彼此做過一場就是。
但是能這麼兵不血刃的讓傅景龍疑神疑鬼,寢食難安,也算是出了口惡氣,又何樂不爲呢?
魚敬宗嘆道:“老弟年歲不大,不僅辦事謹慎,而且能屈能伸,老哥佩服。”
林白藥笑道:“再謹慎也實難萬全,京裡還有個破綻,需要魚總幫着裱糊一下。”
“你說。”
魚敬宗打電話的目的就在於此,畢竟是葉素商惹的麻煩,他袖手旁觀說不過去。
“救的那個老外叫辛西婭,葉子給她留了手機號,她不知道我們的身份,但是知道我們的名字。”
和辛西婭互通名字發生在周所等人出現之前,那時候還以爲傅景龍下藥不成會收斂些,至少短時間內不敢再來騷擾辛西婭。
畢竟是國際友人,逼到絕路,鬧騰起來,事能捅破了天。
可誰想傅景龍這般霸道,連夜都不用過,就設局來打擊報復。
“傅景龍通過別的途徑找不到我,應該會想辦法去找辛西婭……”林白藥道:“我剛給葉子打過電話,讓她電話聯繫辛西婭,如果遇到危險,乾脆躲進大史館,或者找大史館出面警告。只是太行山各門的手段雜,怕辛西婭沒反應過來就中了招,還請魚總照看些……”
魚敬宗笑道:“放心吧,如果是陳雨僧,我得給他三分薄面。傅景龍還差得遠,不用太在意,剩下的事我來辦。哎,老弟,這次來京,沒能好好招待你,還讓你受了委屈,走的這麼匆忙……等過完年我去越州,咱們兄弟再好好聚聚。”
林白藥對老丈人的態度很端正,忙道:“是我讓葉子受了委屈,有負魚總的信任。今後當繼續努力,爭取早日得到葉阿姨認可。”
魚敬宗調侃道:“怎麼?你是吃定老哥了?就不用得到我的認可?”
林白藥囧了一囧,你我都兄弟相稱了,還用認可這麼俗套嗎?
見林白藥收起手機,唐小奇道:“老闆,咱們到底回東江,還是去越州?”
眼瞅着離過年沒幾天,再來回折騰,年要在國道上過了。
“越州。”
林白藥閉上眼睛,靠在後座,剛想假寐一會,又接到了白婕的電話:“林總,您來首都了?正好今晚上第三次帶妝彩排,有幾張觀衆票,您要不來看看?”
春晚帶妝帶觀衆的大排一般會有四次,等於節目基本定型,除非出現意外,不會再有大的改動,可也說不好,所以一般都會到臘月二十九晚上才公佈具體的節目單。
林白藥是計劃着抽空和白婕、米玥見見,也算是給兩位漂泊在外的員工打打氣,只可惜計劃跟不上變化,笑道:“我就不去了,這樣吧,米玥有葉素商的電話,把票給她。要是她有興趣,可以帶朋友過去找你們……”
白婕也不強求,彙報了這幾天的排練情況。
米玥出現春晚只是充當背景牆,可也屬於贊助商的人,加上和央臺廣告部賈主任以及春晚總導演孟安的關係,竟然直接安排給了某位女大咖當背景牆,副歌部分還有幾秒鐘的和音,這已經超出預估,值得贊助費了。
林白藥勉勵兩句,給白婕鼓勁打氣,剛掛斷電話,葉素商又打了過來,道:“我跟辛西婭聯繫過了,她很聰明,也知道輕重,沒把我們的信息告訴她的那個校友,也沒具體說遇到了什麼事。因爲她校友脾氣耿直,知道發生這種齷齪的事,肯定會去找傅景龍討個公道。辛西婭不想她吃虧,只說路上遇到了事,我們出手幫了她……”
“你沒告訴她要小心傅景龍繼續糾纏?”
“說了,她準備這兩天就在校友那裡住,不回自己租的房子,也不單獨出門。她還保證,萬一被傅景龍逼問,也絕不會透露我們任何信息。”
林白藥笑道:“視死如歸啊?那倒不至於……對了,剛剛魚總聯繫我,我拜託他照看點辛西婭,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還有,米玥今晚帶妝彩排,白婕手裡有幾張觀衆票,你有興趣可以帶朋友去看……”
葉素商撇撇嘴,不開心的道:“都怪傅景龍那個變態,要不然晚上我們能一起去看晚會……”
又說了幾句小情侶間的甜言蜜語,林白藥終於能關了手機,放鬆身心,沉沉睡去。
一路無話,抵達越州後,正準備去幻兔網絡看看隗竹和蔡信峰雷光明他們,墨染時聯繫他,得知他從京城回來,讓他速去歸夢居碰面。
“李胭脂在明州找到線索了,是那個司機!”
墨染時沒有繞圈子,將李胭脂此行的前前後後告訴林白藥,道:“她秘密調查後,發現司機的嫌疑比那位副局更大,所以冒充家庭困難的女大學生設計接近他。以李胭脂的手段,沒兩天司機就陷入了情網,這時李胭脂故作姿態,說有富豪願意出五萬包養她,爲了籌集學費,她只能違心答應,並要和司機斷了關係……”
林白藥笑道:“是男人就不能忍這口氣……”
墨染時白了他一眼,道:“司機喝多了酒,見她楚楚可憐,立刻拍着胸口說五萬塊算什麼東西,他有幾十萬,包養也是他包養,輪不到別人……”
“幾十萬……”
林白藥摸摸下巴,道:“看來有必要跟這位司機好好談談……”
“封爺一大早就去了明州,只等你拿主意。”
“動手吧!”
林白藥吸取衛西江的教訓,夜場必然夢多,冷冷的道:“讓李胭脂把他約到僻靜的地,封爺負責撬開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