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一個玩笑後，宋老忽然話鋒一轉：“......可是，雨墨丫頭這字，卻是讓老夫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卻也是我宋氏一族，早年在帝都時，就見識過起出衆的才氣，而且真真是一手好字。不過他當年字跡還被規矩束縛，不知如今怎樣了。”
唐雨墨不知道爲何只覺得眼皮一跳，薛子羽卻是笑了起來：“宋老所說的，可是當今御史中丞宋嚴宋律己？”
宋老點頭道：“正是。早前漠北犯邊，他一家曾經都被擄去，但是此人也算是智勇雙全，雖然深陷虎穴龍潭，但還能和漠北人周旋，兩年前，趁着漠北犯邊之際趁機帶着家人南歸。啊……如今他已是御史中丞了嗎？”
“早前聽學生說的。因有當年的事蹟，現在他頗得聖上器重，尤其他危難之際仍不棄糟糠。聽說當時在漠北，胡人本想扣留其妻，但是他煞費苦心才得以同行，逃亡途中被人發現，幸得幾名忠僕死士殿後才幸而逃脫，可見他對下人也是極好的......唉，現在前方戰事萎靡，他的這些故事更顯得可貴。但是，現在朝廷裡，聽說也不全是好話，不少人覺得疑點太多，懷疑他南歸之事另有隱情......”
宋老略一思忖，搖頭道：“唉，此事也確實難斷。可是君子不應無據猜度，老夫早日見他，倒是覺得他品性純良，爲人磊落，這心繫江山社稷的樣子，斷不是裝出來的。以後怎樣，且再看吧。說起來，律己的老家也在金陵，倘若到時有機會和雨墨丫頭一見，沒準會相見恨晚......”
唐雨墨不置可否地眨眨眼睛，又撇了撇嘴，過了一會，終於是笑了，只是敷衍地點了點頭。
兩位老者倒是沒看出什麼異樣，薛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唐雨墨：“可是，雨墨丫頭這般才華，難道真的毫無爭強封誥之心麼？”
若用時間來衡量，唐雨墨和兩位老人認識的時間還算短的，就像薛子羽說的：“不過是棋友罷了，只是文人傲骨，大多都有將天下蒼生爲己任的念頭，書香門第更是如此，男子當投身仕途爲朝廷效力，女子也當巾幗不讓鬚眉封了誥命方是光耀門楣，這些都是世人覺得沒有什麼好懷疑的。可是現在這宋老每天也就下棋打發時間，薛子羽也是一副富貴閒人的樣子，或許其中的緣由之複雜，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輕易瞭解的。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從中秋的那首好詞到今天書法和教學革新，種種跡象無一不是向他們表明，唐雨墨的才華無需置疑了。不過正是因爲這樣，他們的心中才越發疑惑起來。就像平時宋老偶爾嘆惋她下嫁一個商賈庶子未免可惜一樣，其實更多的也不過是嘆惋並非好奇。可是這一次薛子羽的疑問，卻不是那麼簡單。
說了那麼多，唐雨墨一直都想抵賴自己身上的才華，並不像是玩笑或者是故弄玄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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