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因爲兩個孩子的奶聲奶氣而變得溫馨一團。
寧寶坐在周氏的懷裡,靖之貼在陳安安的腿邊,兩個小傢伙兒滿臉的歡笑,陳安安伸手摸了摸靖之的小腦袋,臉上有些歉意的朝周氏道:“娘,張家村距離有些遠,這兩天兩個孩子就先要麻煩你了。”
周氏一聽,頓時樂了,她緊緊的抱着寧寶,滿臉歡喜的道:“哎,麻煩什麼,正好趁着這兩天,我帶着兩個孩子在城裡轉一轉,你們上次來的匆忙,這次正好。”
兩個孩子一聽要出去玩兒,小臉兒上都是一臉的興奮。
“姨姨,你放心吧,我會看好寧寶的。”靖之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寧寶窩在周氏的眼裡,癟了癟嘴,奶聲奶氣的道:”反過來還差不多。“
周掌櫃動作很快,下午兩人就帶着阿財趕車出發,行了將近兩個時辰纔到。阿財的姑母正好住在這個村子倆,一家人在這裡借宿了一萬,第二天製造直奔那片果樹林。
“爹,這是五十兩銀子,這件事可能要勞煩你出面了。”陳安安一個女人乍然間掏出五十兩銀子買下一片樹苗的話,只怕會引起大轟動,所以這件事情她只得委託周掌櫃辦。
周掌櫃點頭。
阿財的姑父在前面帶路,帶着幾人到了村西頭,邊走邊感嘆道:“張老三也是被人騙了,好好的地不種,聽人忽悠說這一斤水蜜桃就能賣半兩銀子,結果呢……這麼多年的積蓄全都敗進去了。”
陳安安的關注點始終放在那樹苗上,她一聽是水蜜桃,心中一喜,不禁愈發加快了腳步。
一行人來到村西頭的時候,那張老三夫婦不知從哪裡聽了風聲竟然已經等在了那裡。一看到陳安安一行人,他們夫妻倆臉上的神色頓時激動了起來。只是,張老三臉上還是有不捨,可張氏眼神已經滴溜溜的在陳安安和周掌櫃的身上打量了起來,最終眼神還是落在了穿着比較好的周掌櫃的身上。
“這位掌櫃的,我們把所有的苗子都賣給你好不好?”連價錢都不談,張氏開口就朝周掌櫃撲了去。
周掌櫃閃到一邊,捋了捋鬍子,朝身邊的陳安安道:“你去看看苗子。”
陳安安進了地裡,很是熟稔的看了看這些樹苗的枝葉,張氏一直湊在她的耳邊嘰嘰喳喳,急於脫手的模樣從臉上就露了出來。
陳安安卻沒有理會她,而是去了站在一邊的張老三那裡,張老三拿着旱菸,臉上愁眉不展又夾雜着不捨和不甘。
陳安安語氣溫和的朝他道:“老伯,這苗子栽了有兩年了吧!”
張老三一聽,伸出手指朝陳安安道:”這已經是第三個年頭了,你看到那些花芽沒有,桃樹都能結果子了,只是去年也結了一些,卻偏偏小的很,果子還澀。”
“哎,你說什麼呢,這位姑娘啊,我們家老頭子買的時候,人家可是說了,這都是什麼水蜜桃,大紅蘋果呢,肯定是我們老張不會管理,既然你們要,咱們價錢好商量好不好?”張氏暗中瞪了張老三一眼,朝他使眼色。
張老三隻一個勁兒的在一邊嘆氣。
“你們這些苗子買的時候多少錢?”陳安安的目光始終在張老三身上。
“姑娘,我不瞞你,買的時候花了二十兩。”張老三趕在自己婆娘出口之前將實話說了出來。
“二十兩啊。”陳安安沉吟了一下。
可她這沉吟聽在張氏的耳朵裡只覺得她嫌貴,她肥胖的身子湊到陳安安的跟前,說道:“姑娘,十五兩!十五兩我們就賣。”
“三嫂,這十五兩是不是貴了些,誰知道你們這苗子買回家還能不能種,要不是周掌櫃他們來,你們這些錢可都是打水漂了。”阿財他姑父在一旁插話道。
“姑娘,你們若是真的想要,十兩銀子就賣了吧。“張老三一個勁兒的嘆氣,目光留戀的在這些自己精心打理過的苗子上。
陳安安看了周掌櫃一眼,這纔看向張老三夫妻,她神情清淡的道:“二十兩。”
”什麼?“現場除了周掌櫃以外,所有人都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着陳安安。
陳安安沒有理會那些目光,只定定的看向張老三:“不過,老伯,我是有條件的。”
“別說一個條件,就是十個條件我們也答應的。”張氏簡直是被興奮衝昏了腦子,她拽住陳安安的胳膊,滿臉笑嘻嘻的道。張老三也是一臉詫異的表情。
“老伯,這些苗子雖然不壯實,但是畢竟紮根了兩三年,你們得幫我把根好好的撅出來,給我的時候,跟上必須帶土,要保護着根,我們會先付一半定金,等所有的樹苗都撅出來,我們再付另一半,你覺得如何?”陳安安說道。
“姑娘,你說的這個我自然明白,不過,這樣也用不了二十兩,你怕是……也難種活啊。”張老三覺得這樣似乎有些不太厚道。
“哎,你這是說什麼話?這位姑娘和老爺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人,哪像你啊,屁都種不出來。”張氏在後面踹了張老三一腳。
事情就這樣辦了下來,陳安安還要在這裡呆兩天,即便張老三知道如何保護樹根,但她還是要親自留下來指導一下,這樣她才放心。
果然,張老三的法子跟自己的還是有些差距,陳安安便留下來仔細的教,因着有銀子的誘惑,所以連張氏都做的很起勁。
等到陳安安帶着第一批樹苗回到縣城的時候已經五天之後了。
馬車停下後,她往樹苗根上的土糰子上灑了一些水,這才進屋,就聽見了屋子裡傳出來的哭聲。陳安安一聽,和周掌櫃對視了一眼,兩人頓時急匆匆的跑了進去。
進了屋子,陳安安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竟然就那樣活生生的站在那裡。
“孃親。”寧寶跟小炸彈一般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了陳安安的腿,他奶聲奶氣的聲音裡帶着哭腔:“孃親,嬸嬸難受,狗蛋兒哥哥腳也磨破了。“
陳安安看着坐在堂上,一向很是自立的女人竟那般憔悴,她只覺得自己發出口的聲音無比艱澀:“嫂子,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