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心郎

種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負心郎 其他類型 89 網

闕宏澤一鬆口,後面的事就好辦,薛寅鬆昨晚還興致勃勃的計劃着回鄉下,一轉眼便滿心思轉着怎麼運糧。

強子被安排立刻去找驢車和查看碼頭,扎斤也騎了快馬趕到南孟準備接應,薛寅鬆反覆設想了各種可能出現的問題和對策,這才舒了口氣。

爲了穩妥起見,他又跑了一趟糧道大臺,和闕宏澤及師爺將計劃完整的梳理了一遍。

往南孟每船可運三千擔糧食,每三天一船,一月足可以運送整整三萬擔,不僅可以緩解糧食緊張,甚至還能拉低糧價。

師爺老謀深算,爲了防止何家也拿低價米往德陽跑,他提議把交割時間再往後壓點,最好是等這邊米送到南孟後再交割。

這樣自然最保險,薛寅鬆立刻答應去跟李掌櫃討幾天時間,就說路上遇上事耽誤了行程。

但新的問題隨即而來,薛寅鬆怕何家在德陽已經安插了據點,如果他們坐地收米又該怎麼辦?以何家的實力,收個十萬、二十萬擔都不成問題,要是最後弄成他們不辭辛苦給何家送米就是個大笑話了。

師爺到底是條老魚精,拈着幾根鬍鬚轉眼就想出個辦法:“還是薛公子的老辦法——限賣,每人每次限買10升。”

薛寅鬆想了想道:“這法子也可以,就是對夥計來說麻煩點。”師爺笑道:“其實這法子也不盡然有效,不過我們後續足可以供應十萬擔之多,他們想屯也不太可能。”

薛寅鬆只得一咬牙安慰自己,車到山前必有路。

吃過午飯他便往城裡趕,一路擬好說詞到了李掌櫃的鋪面。

李掌櫃的米鋪也開在長橋巷,只不過在街尾,薛寅鬆上前請小廝通報,不一會便被引入後堂。

“哎呀,薛老弟,你怎麼來了?”李掌櫃笑咪咪的說着:“可是米到了?我這裡銀子都準備好了呢,就等你的米了。”

薛寅鬆把想好的理由說了一遍:“可能要推辭幾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李掌櫃緊緊的盯着他,片刻才笑道:“老弟一下給出七萬的貨心疼了?遲給早給都是給,你這多捂幾天也生不了崽啊。”

薛寅鬆裝作不情願的笑道:“要說不肉痛是假話,只是過來的路上耽誤了時間,還請李掌櫃多多擔待。”

李掌櫃看他不像說假話,再說當時議定的數量價格也沒有變,便笑道:“那便等老弟的消息了,我的地方是都騰挪出來的,方便得很。”

薛寅鬆笑道:“答應的事肯定會辦到,放心吧。”

“對了,你這米是從哪裡運來的啊?”李掌櫃裝作不經意的掃了他一眼,淡淡的問道:“何會長還曾特地派人往齊、膠、濟三州走了一趟,都沒有找到薛老弟如此便宜的米。”

薛寅鬆心裡一凜,知道戲肉來了,裝作詫異的答道:“就是濟州的米啊,這米是某家米行的米,因爲被水淹過才降價賣的,我一時貪心又全部吃下庫存,所以才這樣便宜呢。”

李掌櫃也不甚關心來處,對他來說10文這個價格很合適,既然吃了雞蛋又何必去關心母雞的長相:“何會長是覺得四萬擔太少,行會人又多,怕到時候分不均勻。”

薛寅鬆馬上擺手道:“別看我別看我,我可真的沒有米了。”

李掌櫃哈哈大笑道:“喝茶喝茶,反正何會長又派了人去,若是有便宜的米肯定能找些回來,我說薛老弟這法子不錯啊,你怎麼就想到去災區收米呢?通常災區的米都貴,我們還要往災區賣米呢,可真有你的。”

薛寅鬆摸摸鼻子顯出幾分得意之色:“我這是運氣好,這米商原是以前認識的,家裡沒了老人想扶柩回鄉,我看他們去意已決便資助了些盤纏,他家爲了謝我才說鄉下還有些米,因爲被水淹過怕也不能賣了,要是我願意就全部拉去。我趕到時發現除了小部分的米外,大部分的都是好的,便一古腦收了運回來。”

李掌櫃見他口水翻翻,心道你個傻X,拉回來費時費錢還不如就在濟州當地直接賣了,轉手賣給災區利潤可比拉回來高多了,嘴上卻笑道:“運氣,果然是運氣,咱就沒這等運氣了,果然是該薛老弟賺錢啊。”

兩人花花轎子互相吹捧一翻,薛寅鬆坐足了功夫才離開。

小夥計和曲紅香正在忙碌,曲紅香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一面吩咐小夥計裝米,這邊鞏二剛送完米回來,站在門口咕嘟咕嘟的喝水。

“薛大哥來了,”曲紅香一擡頭見是他,笑着拉開櫃檯邊的小門道:“正好有茶,給你倒一碗?”

薛寅鬆道:“你們忙,我自己理會。”

曲紅香算盤珠子一撥,轉頭吩咐:“麻布袋子來10升。”說着接過錢來數了一遍丟進錢箱裡:“您去小門接米,夥計馬上給您拿出來,下一位!客官要買多少米啊?”

薛寅鬆見他們有條不紊的忙着,曲紅香主持也頗有條理,便放了心往後院去。他這跑了一上午,後背都溼了,準備換身衣裳。

“你回來了?”小秀才正坐在後院,見他進來忙放下書站起來,“商議得如何?”

薛寅鬆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暫時把他們穩住的,只要這邊把糧運到南孟就安全了,到時就算他們想運去德陽,時間上總比我們晚點。”

小秀才點點頭:“倒也是,只是車船你都聯繫好了麼?”薛寅鬆脫了衣衫丟在牀邊,笑道:“你從不愛管這些,如今也有興趣過問了?”

小秀才嘆口氣道:“這可不是閒的慌麼,天天也悶得很,不若讓我跟着去玩吧。”

薛寅鬆釦好衣服走出門,見他一臉鬱氣,安慰道:“等把這陣忙完就陪你出去四處走走,德陽你就不要去了,那裡才淹過水,怕有瘟疫。”

秀才撇着嘴坐下,拿起書繼續看。

薛寅鬆待要再寬慰幾句,只見小夥計跌跌撞撞跑進來大聲道:“掌櫃!掌櫃!快!快!曲姐出事了!”

薛寅鬆忙反手抓住他問:“怎麼了?”

小夥計臉色驚駭:“她突然衝上街對着一個人又打又罵,人家的僕人現在不依不饒,要拉她見官呢!”這個惹事精!薛寅鬆臉色一沉衝到前面,只見大街上已經圍得水泄不通,忙撥開人羣擠進去。

曲紅香哭得一臉淚痕,手裡緊緊拽住藍衫書生的衣袖和長袍下襬,那書生臉色漲紅又走不得,旁邊小廝正在罵道:“哪裡來的瘋婆子!你到底放不放手,你這女人是怎麼的!跟你說了我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

曲紅香一面哭一面發狠:“李銘時!你不認識我?你個挨千刀的冤家,到底是給句話啊!”

那小廝冷笑道:“別以爲打聽到我家公子的名諱就可以胡來,我讓你趕緊放手,否則拉你去見官!”

薛寅鬆忙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曲紅香的手臂,低喝道:“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體統,趕緊給我放手!”

曲紅香一見他來,哭得更是厲害:“薛大哥,你可要爲我做主,我……”一句未畢便被強迫鬆開衣襟,只得恨恨的看了對方一眼:“你要敢負我,我做鬼也饒不得你!”

李銘時見有人出頭,忙作揖道:“多謝多謝,實在是這位小姐認錯了人,不幹小生關係。”

薛寅鬆仔細看他,只見他臉皮漲紅,眼神遊移不敢看人,立刻明白這人有鬼,笑道:“公子家住何處啊?”

“他住在城南三十里的七裡鋪!”

李銘時聽完臉皮漲得都快發了紫,吶吶的答道:“住長橋巷尾,家父乃是李記米鋪的老闆。”

薛寅鬆一愣,立刻笑道:“原來是李公子,我剛從你家出來,我是這薛記米鋪的掌櫃,和你父親乃是同行。”

李銘時根本不認得他,但爲了脫身忙道:“原來是薛掌櫃,幸會幸會,這……這位小姐認錯了人,我……”

“誤會,原來是誤會,”薛寅鬆哈哈大笑,一把將曲紅香拽到身後:“公子請便。”

那小廝這才扶了李銘時準備離開,曲紅香待要抗議,被薛寅鬆一把拉着胳膊硬扯進了鋪子。

“你幹什麼!”一進門曲紅香就發飆,這下淚也止了,冤屈也散了,現在滿心只剩下了怒火:“這個負心郎,我好不容易找過來見着他,你怎麼就不幫我?”

“坐下喝口水,然後慢慢把事情講給我聽。”薛寅鬆淡淡的說着,一擡下巴示意她坐下。

曲紅香依言坐下道:“我家在秦川城,家裡靠爹爹販布爲生,我娘當時病得厲害,我爹便賣了布鋪給娘治病,結果人去了錢也沒了,只好靠我在茶樓裡唱幾句小曲餬口。有一次我在茶樓受人欺負,李銘時幫我解圍,後來他常來茶館,給得銀子又多,一來二去便熟識了。我雖在茶樓唱曲,也是正經人家出身,見他風度翩翩一副飽讀詩書的模樣,有意託付終身。當時我們撮土爲香山盟海誓,還互贈了玉佩,可如今他翻臉不認竟然……”

薛寅松明白了,這不過是一樁普通得再不能再普通的陳世美案:“你們只是撮土爲香?有沒有……嗯……洞房什麼的?”

曲紅香又驚又怒:“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曲紅香雖然不是大戶人家的女子,也是讀過烈女傳的人,就這樣撮土爲香互許終生已經是違背世俗,怎敢……做出其他傷風敗俗的事情!”

我會努力的,以後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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