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婚書

種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寫婚書 其他類型 89 網

薛老爹被擰得哎喲哎喲直叫喚,一臉無辜的瞪着兔圈道:“我真不知道,我……哎、哎,真的不知道啊,冰環,你輕點輕點。”

小寡婦冷笑一聲:“不知道?你還給我裝?”說着手上勁又大了一把,薛老爹是真受不住了,趕緊出賣兒子:“老虎!是老虎!他昨夜偷偷去挖的,這兔崽子就是不學好,我一會就去收拾他!”

小寡婦氣得一甩手,轉身就要往門外走,薛老爹忙上去攔住賠笑着:“別生氣別生氣,哎,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這家裡沒錢了,可年總也得過啊,也是我一時糊塗鬼迷了心竅,你就別生氣了,都說人窮志短,我、我……”

小寡婦轉過頭,見他也不像是說假話,想起他家也才搬來,這大冬天的肯定也種不出什麼吃食,不由得心一軟正要說話,旁邊小秀才聽了聲音旁出來解釋:“環……姨,你別生氣,其實薛大哥也是沒法子,我開春想去趕考,家裡銀錢又緊張,再說昨夜我們挖筍的時候也很小心避着竹鞭。薛伯伯說挖筍挖密,鋤地除稀,我們昨天其實是在給竹子修根,這樣以後長出來的竹子纔不會太密集,有利於……以後的……那什麼來着。”

小寡婦頓時火冒三丈:“他們昨天帶你去了?”

小秀才不明白環姨怎麼突然變得好凶,縮了脖子吶吶的答道:“去了,薛伯伯找筍子,薛大哥挖,我在一邊剝筍。”

小寡婦冷笑兩聲:“好你個薛大勇,自己偷三摸四也就罷了,把秀才也帶去,你不知道秀才是有功名在身的麼?若昨夜的事被人知道認真起來追究,他可是要被革除功名的!”

小秀才一抖,他昨天還覺得刺激得很根本沒想太多,如今說起來還真是這個理,忙道:“環姨,我下次不敢了。”小寡婦斜了眼睛道:“不關你的事,是他們不好,你好好讀書去,我去跟他們理論。”

小秀才給了個‘我是泥菩薩,你自己小心’的眼神,趕緊的進屋去,薛老爹見事不對忙賠笑着往後院退:“冰環,你聽我解釋,其實這完全是個誤會,完全是老虎,對,都是老虎的錯,昨夜是他帶秀才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若是我……”

話音未落,只見小寡婦冷靜的走到院子邊抓起笤帚,薛老爹這才知道這陳家村的女人絕對都是有暴力傳統的,忙才幹嚎着往後院跑:“老虎!老虎!兒啊!你再不來說句話你爹要死翹翹了!”

今天是一年中的最後一天,照規矩得穿新衣蓋新被,不過家裡窮了沒新的東西用,也就湊合着把被子衣服全部洗一遍算是迎新除舊。薛寅鬆正在拆洗被子,見薛老爹火燒屁股般衝進後院問道:“你做什麼……”只見後面跟着攆進來的小寡婦,立刻明白了:“爹,你做什麼人神公憤的事了?”

薛老爹跑到他身後才喘氣:“那得問你,你說你做什麼不好,大半夜的去偷筍子,偷筍子也不好好的偷,還把秀才帶去,現在冰環生氣哩,拿我說事。”

小寡婦冷哼一聲,看着這對狼狽爲奸的父子倆道:“你倆不學好也就罷了,做甚麼要把秀才帶壞?那陳家村的竹林是你們能挖的麼?這村上村下二百戶人,你以爲你們偷挖了把土填好就沒人知道了?告訴你們,大前年的也是有人偷筍,結果里正爲了平民憤,帶着族長和幾個長老把上下兩百戶都搜了個遍,搜出來的人家不但在在家族祠堂跪了兩天,還被打了整整二十棍。”

薛老爹和兒子對望一眼,都感覺到了嚴重後果,齊齊問道:“這可如何是好?那挖過地填得再平也是一眼能看出來的,只怕不消半天族長里正就得帶人來搜家了。”

小寡婦冷笑一聲,把掃帚一丟:“你們既然敢偷,自然也是想好了應對之策的,那就自己想辦法解決吧,只是不許把秀才牽扯進來,否則我可饒不了你們。”

薛老爹還待說話,薛寅鬆腦子已經轉過來,丟開被子道:“爹,你快去把兔圈裡的筍子頭都收拾乾淨,把牆角的筍皮也都打掃了,全部丟到豬圈的糞坑裡埋了。”

薛老爹忙答應着去兔圈,薛寅鬆則站起來找了個最大的陶罐將所有的筍子都裝進去,蓋上蓋子搬進竈房,藏在煮豬食的大鍋爐膛裡。

小寡婦在一旁看了,冷哼一聲道:“你兩個倒是會想辦法,只是不知道鐵鍬上沾了泥沒?那竹林的土是發紅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薛寅鬆忙去找出鐵鍬,用水洗乾淨了又抹了些別的土在上面,這才坐着鬆了口氣。那邊薛老爹打掃完兔圈和豬圈,走過來坐下道:“兒啊,以後別挖筍了,這吃還沒吃上,結果從昨夜忙活到今天,真是不合算啊。”

薛寅鬆正要說話,大門被敲得砰砰直響,里正在門口叫道:“秀才,秀才!開門!”

薛寅鬆和老爹對望一眼,均有種還好我們動作快的感嘆,忙去開門迎了里正進門。

里正喜氣洋洋的穿了身新衣,後面跟了兩個人一起進門道:“這是本村的兩位大長老,我邀他們一起來給薛老爹做見證寫婚書,不知道筆墨準備齊全沒?”

小秀才忙去拿了準備好的紅紙和筆墨,里正坐在堂屋,先閒話幾句喝了茶,便開始寫婚書,一邊寫一邊念:“立有鰥夫薛大勇,現年三十七原籍德平縣田壩村,與本村寡婦章冰環,兩情相悅自願結爲夫妻。今立此字據爲憑,證婚人:……”

里正也是秀才出身,寫得一手的好字,不過片刻便寫完婚書讓在場幾人過目,然後照規矩讓一對新人和證人都蓋上手印。

因爲是再蘸婚配也沒有多的儀式,里正將婚書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遞給章冰環,含笑道:“你且收好,婚書已經寫好,今天又是大年夜,這可是雙喜臨門,少不得要討杯喜酒喝喝,只是我們各家都還有事,這頓酒且先寄下,日後再來討酒喝。”

薛老爹忙道:“應該的,應該的,你們稍等片刻。”薛寅鬆忙去後院拿出早準備的血腸和風魚,正好三份分給幾人道:“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等改天我爹和環姨備下水酒,一定請你們再聚一堂。”

幾個人說笑着離去,薛老爹關上門抹了把汗道:“真是嚇死人哩,還以爲是來查竹筍的。”

章冰環噗嗤一聲笑出來:“查什麼查,真要偷了幾隻筍只怕早進肚皮了,如何能查?”

薛老爹這才醒悟過來被她騙了,氣得抖着手說不出話來,章冰環笑道:“許你們偷就不許我騙人?你看看你們什麼德行,一個個長得人模人樣的,盡幹些下三濫的人,也不怕被人知道了戳脊梁骨。”

薛寅鬆坦然得很:“人窮志短,人富底氣足,我這手頭不寬裕挖幾個筍算是借的,以後等我富裕了,一定給村裡修路造橋。”

章冰環摸出一包碎銀道:“我也知道你家才搬來,手頭也不寬裕。我這裡還有七兩碎銀,也不急着用,你先拿去吧,開春要買種子,你可別扣着錢,種子買差了,一年的收成都差。”

薛老爹有些赧然,只得接了碎銀謝道:“冰環,我、我……”小寡婦道:“你一個大男人別這麼膩歪行不?好好種地早點把錢還我,那是我酒坊的本錢,可不是白給你的。”

薛父忙答應着揣好錢:“是,是。婚書已經寫好,我這便去燒水,一家人都洗澡換衣,準備祭祀。”

章冰環聽了一家人,臉上微帶了紅暈,往竈房去:“你們吃了早飯沒?我看昨天有剩飯,要不炒着給你們做點吃?”

薛老爹忙說好,看她進了廚房,轉身忙去找兒子。

薛寅鬆看着銀子笑道:“這不挺好麼?她願意把銀子借給你,這就說明她對你很信任。”薛老爹咬牙切齒道:“是很信任,但是我辜負了她啊,現在我都內疚了,一時衝動就想把牀下那一百兩挖出來全交給她保管。”

薛寅鬆聳肩,無不可的說道:“這隨便你,只是你想清楚了,如果以後後悔,那銀錢可不一定能拿得回來,這事你自己看着辦吧。”

薛老爹糾結起來擠眉弄眼好半天,隨即一揮衣袖去竈房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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