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談未來 其他類型 89 網
薛寅鬆忙完回家,見整整兩畝麥堆在院子裡,狀如小山般高。
“這就好了?”
薛老爹笑着答道:“小王爺那些人可真不賴,手腳勤快不說關鍵還都是熟手,該做什麼完全不用招呼,自己就去做了。”
薛寅鬆轉了兩圈還有點不適應:“那接下來要幹嘛?不能老堆在院子裡吧?”
薛老爹道:“得要移進屋裡,還不能直接放在地上,下面要用油布墊着防潮,我家還沒油布呢,只能先借塊來用。”
薛寅鬆立刻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賣糧!得儘快賣糧!爹,小王爺還在咱家沒?”
薛老爹搖頭:“下午走了,那扎什麼斤的在屋裡睡覺。”
薛寅鬆立刻往外面跑:“這兩天可能有雨,爹,你得抓緊把糧食移進屋裡,油布就不用了,我保你半個月就能賣糧!”
薛老爹見這架勢得要自己一個人把麥子弄進屋,不由在後面跳腳:“你給我回來!你個兔崽子,這麼大一堆麥讓我一個人搬,坑你爹呢!”
既然小王爺答應了要拿錢做生意,薛寅鬆自然毫不猶豫的就開口提要求,現在雷大漢走了,最緊要的就是在縣城裡開店鋪,將整合的資源往縣城裡輸送換錢,以圖建立更緊密的聯繫。
“有些什麼要求?”小王爺坐在里正家的院子裡曬太陽,一面悠閒的喝茶。
“地段好,房子大就成,還要請風水師看看。”
小王爺摸着下巴想想道:“要不這樣,你自己去選鋪面,選好跟管家說一聲就成。”
“那多麻煩,我和管家一起去。”
“開張的時候大鬧一下鎮鎮場子。”小王爺想想又道:“新開張的店鋪總是容易招同行排擠,開張時鬧一鬧也好,讓他們少來找你麻煩。”
薛寅鬆搖頭:“需要的時候再來麻煩小王爺,平素麼還是按正常的順序來,底牌總是要最後纔打麼。”
小王爺聽了,點點頭讚許道:“好,但凡要我出面或打招呼的,只管開口。”
薛寅鬆笑道:“我還真希望永遠都沒那一天。”小王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薛寅鬆很明確,就是富春縣的長橋巷。
富春縣城被陽江分爲兩半,南面算是商業區,長橋巷就在城南長橋旁,巷子也不長,但城裡大半數的米商鹽商都盤踞在此,可說是盤龍臥虎。
薛寅鬆走過去站在巷子頭,別家都不看,擡手指向頭一家春風客棧道:“就要這一處。”
管家一愣:“客棧沒說要轉讓啊。”
薛寅鬆又道:“那十丈之內的店鋪都可以,面積要大,我家那院子見過吧,至少兩個那麼大。”
管家愣了:“要那麼大?做什麼用?”
薛寅鬆道:“別有用途……不過這費用太貴,這樣吧,先來間小鋪子,多大都行。”
“……”管家雖然跟着小王爺有七八年,還真沒見過主意變得哪麼快的人,忙重複一遍道:“只要一小間?”
“先來一小間吧,”薛寅鬆想了想肯定的說道:“以後再擴大,以後他們做不下去,估計能賤賣給我。”
管家看看四周搖頭:“這怕是富春縣最熱鬧的地方,賤賣的希望不大。”
薛寅鬆只是笑,也不回答,又叮囑一遍:“橋頭十丈之內,太遠的不要,儘快買下來,新店開張還得刷刷牆什麼的。”
甩手掌櫃說完就走,剩下管家乾瞪眼,他好歹是王府的管家,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竟然被當成了跑腿小廝用。
薛寅鬆家的麥子早種一個月,一個月後他家租客的18畝地就能收穫,這邊店鋪找到裝修好開張,先把他家的麥子頂着賣,等那邊麥子一收就能大量上市銷售。
秋末的稻子也如此,不僅如此,他還要爭取在秋末時把全村的糧食拽在手裡,收到自己店鋪裡賣。
陳家村是離富春縣最近的一個村,如果他把村裡的糧食全部控制,那縣裡的糧商想要糧就只有兩個途徑,一是高價收糧,二是到遠處收糧,不管那種方式都得提高成本,若是他再把糧價壓在平時的水準賣,想必幾年之後,富春縣這一條街絕不會超過三家糧鋪。
除了糧食,還要大力發展農副產品開發,比如蔬菜啊,豬肉啊、雞鴨魚蛋等等,他要讓所有陳家村能種出來養出來的東西,都擺到店鋪裡去賣。
而這不過是一個試點,如果能做得好,還可以複製開來,在全國進行推廣。
薛寅鬆問小秀才討了一大張紙,佔據桌子寫寫畫畫,好一會才滿意的擡頭捶腰。小秀才好奇,湊過去只見紙上畫了數個圈圈,又用線條拉着到處跑,旁邊支楞着奇怪的符號,彷彿一張詭異的蛛網。
“這……”
薛寅鬆笑道:“這是我的構思,比較亂,不過已經成型,接下來咱們得大力發展金元寶合作社,你把上次給你的契書翻出來,再照樣子給我來個100份。”
“……”考舉人不是爲了給你當手抄公!
薛寅鬆忙安撫道:“給錢,給錢,每抄一張給銀一兩。”
小秀才想想還是虧:“人家舉人老爺動個筆,至少上百兩。”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嘛,你看街頭代寫書信的才2文,而且那2文至少要寫夠3張紙,我這才一張呢。”
“……”
薛寅鬆想想又問:“媳婦,你真的沒有聽過茽太公這名麼?我怎麼就覺得那麼熟悉呢?”
小秀才又苦苦思索:“真的沒有,那日你說了後,我還想了很久,我雖未曾讀過兵法,但也聽說過些人名,這茽太公的確是未曾聽過。”
薛寅鬆嘆了口氣:“難道是我記錯了,爲何我老覺得似曾相識呢。”
薛老爹的聲音響起,在後院暴跳:“老虎!你那四大爺還沒喂,你看在籠子裡刨得個厲害的,把雞鴨都嚇着了!”
薛寅鬆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站起來收好紙趕緊去後院,先把狗拴在前後院的通道處守着,然後把狐狸們放出來溜達。
六個月的狐狸已經很大個,因爲頓頓不拉吃得葷素又搭配,四個崽子很是精神一出籠子就圍着薛寅鬆轉,一個叼衣角一個扯衣袖,總之主題就是趕緊開飯。
扎斤從外面溜達一圈回來,正來後院找水喝,看了幾隻狐狸有些驚奇:“薛大哥,你養狐狸?”
薛寅鬆點頭:“恩,養了四個,準備冬天剝皮做衣服。”
扎斤很是新奇,遠遠站着看了好一會笑道:“真沒想到這野物也有人養,竟然能養活。”
薛寅鬆笑道:“我這不也是瞎倒騰麼。”
扎斤笑道:“等冬天硝皮的時候我能幫上忙,保管皮又好又薄而且用多少年都不掉毛。”
“好啊,”薛寅鬆笑道,“那這四張皮就交給你了。”扎斤笑道:“行啊,這皮賣不?我買一條,小王爺正好有一件灰狼皮大氅,但是狼毛粗硬扎得人脖子難受,有這皮正好給他配個毛領。”
薛寅鬆爽快答道:“行,到時你自己選一隻就是。”
扎斤看了會走進後院,見豬鴨雞什麼的很是羨慕:“在草原上都是居無定所,哪裡的水草豐盛了就往哪裡走,有的時候一年兩年都見不着一個人,雖然流浪是草原人的天性,但如果能定居也是很不錯的,至少可以這樣熱熱鬧鬧的養一院子活物。”
薛寅鬆道:“這是因爲我們的選擇方式不同,我們耕種養殖,一年到頭不停的勞動,而你們是獲得大自然的恩賜,牲口的自然繁衍,其實我們花的勞動是一樣的,只不過我們的勞動在耕種上,你們的勞動體現在搬家上。”
扎斤聽了哈哈大笑:“薛大哥,你可真有趣。”
薛寅鬆笑笑,把手裡最後一點飼料倒進陶碗裡道:“你要喝水嗎?鍋裡有熱的,自己去倒吧。”
扎斤進去舀了點熱水喝,靠在廚房的門口有些落寞的說道:“小王爺說,我以後就在這裡了。”
薛寅鬆半開玩笑的口吻道:“大人們有事,你們小孩就不要插手管了,反正小王爺把你的飯錢都繳清了,你只管在這裡安心住下來就是。”
扎斤聽了卻沒笑,默然片刻答道:“我好想再回北疆,看那藍藍的高天上流雲,聽牛馬嘶叫,聞那青草香。”
薛寅鬆看四個崽子都吃得差不多,等他們再玩耍會就收進籠子裡:“這不奇怪,所謂葉落歸根,每個人都會眷念故土,但是小王爺是漢人,他的根在中原,這就決定了他絕不會喜歡吃肉喝酒的在草原上流浪一輩子。當你感覺生活很滿意的時候,其實是他在遷就你,而當有一天他再也無法上戰場的時候,你有想過你要何去何從嗎?”
扎斤一愣,好半天才道:“他爲什麼不能一直在北疆?他是最厲害的將軍,如果他不守着北疆,匈奴人不是要南下嗎?”
薛寅鬆搖頭:“將軍有很多人選,北疆需要的不是最厲害的將軍,而是一個能打仗的人,我天朝大國人才濟濟,找一個能打仗的人來代替他,並不是難事。”
扎斤有些吃驚:“難道……他……”
薛寅鬆趕緊擺手:“你多想了,我們只是討論一下也許會出現的問題,你大約也知道小王爺爲了你抗旨拒婚,最後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兩種,一是領旨,二是抗旨。不過哪種結局,你都想過未來沒有?”
扎斤有些茫然的擡頭,好半天才道:“小王爺的婚約,其實我也有所耳聞,只是不願意去細想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