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個時辰那個管家模樣的人回來了,手裡拿着幾張新寫的地契合約,說話也比剛剛客氣了許多。
“我們家老爺說淼兒小姐提出來的都挺合理,沒有理由不答應,老爺說他雖沒下地幹過活,可那份辛苦還是懂的。這是新合約,你們看看。”
淼兒接過手看了下沒有問題,就問道:“都是好的,可銀子夫子說可是會給我便宜的,不知道是多少?”
“原本是四百文一畝地,或者交收三成的糧食,現在老爺說給你們三百五十文一畝地,三年的話就是二十六兩二百五十文,給二十六兩就是了。”管家本身就是吃這碗飯的,算的相當快。
“成,您坐會,我給您拿銀子去。”淼兒去裡屋拿了銀子給了他後就去折騰罌粟果了,小竹和小梅有了昨個兒的經驗後手腳快了許多,已經弄的差不多了,就是味道不怎麼好聞。
“小竹,表少爺呢?怎麼不見他
。”淼兒也沒想他能多認真做竹條,可突然看不到人也有些奇怪。
“不清楚呢,一早上都沒見到人,可能還睡着吧。”小竹在後院一早上了沒見表少爺出來過。
“淼兒,淼兒!你在家不?”一個聲音在前院喊着,淼兒不用見人都知道那是曲樂,今兒他不去學堂來這幹嘛。
淼兒出去一看果真是他,“你今兒不用讀書麼?”
“我聽夫子說你要去京城,你好好的去京城幹嘛?”
“我去當然是有事兒的,難不成我還去玩不成。”這人不讀書跑過來就是爲了問這個嗎,真是有夠無聊的。
“你家都在鎮上的,你在京城能有什麼事兒,是不是那個張真要把你騙走的?”曲樂覺得淼兒要去京城定是因爲張真,越看他越覺得不是好人。
“恩,可以這麼說。”去京城就是替張真擦屁股的,算是被他騙去的吧。
“啥?還真是啊!淼兒你傻了啊,都知道是騙人的了怎麼就跟着去呢,萬一……那個萬一他把你半路賣了怎麼辦?”曲樂真的想不出有什麼理由不讓她去,只能說了這麼個傻兮兮的理由。
“那我替他數錢唄。”淼兒的惡趣味頓時被激發了出來,看着這個小正太着急的模樣淼兒怎麼就覺得這麼有意思呢。
“你,你,你不知道現在很多人販子啊,我可不是騙你,你在京城了是不是不回來了,我明年纔回京城的。”曲樂氣結,淼兒怎麼就說不通呢。
“時辰還早,我去趟府衙,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見見你爹?”淼兒想去問問上次被綁架的事情。
“去府衙見我爹幹嘛,我纔不去,我回去了。”曲樂若是被他爹知道翹課出來定是又要抄書了,這去府衙不是自投羅網地說我想抄書的意思嘛,他纔沒那麼笨呢。
“恩,一條路的,一塊走吧。”
“那個張真呢?”曲樂今兒來發現那個跟屁蟲張真居然不在,心裡有些失落
。
“幹嘛?找他吵架?”這兩個活寶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冤家,這輩子一見面就吵個不停。
“我纔不要他這種人吵架呢,我得回去了,你自己去府衙吧。”說完就跑了,曲樂是利用踢球的時間出來的,再晚些時間回去就是夫子的課了,被發現就不好了。
淼兒見跑的飛快的曲樂有些無語,他這要上演來去如風的感覺嗎。
“我找曲大人,不知道大人在不在?”淼兒問門口的站崗衙役道。
“大人是書房呢,你是淼兒吧,我給你通報一聲。”衙役也很客氣。
“那就麻煩你了。 ”
沒一會衙役就出來了,說曲大人請她進去。淼兒也輕車熟路的到了書房,這屋子的擺設一點都沒有變,曲大人則認真地在看文案,只是眉頭一直緊皺着。
“淼兒,你來啦,這一入神不小心就忘記了。”曲白尷尬地笑着。
“沒事,公事要緊,淼兒是想來問問上次的案子進展的怎麼樣了,不知道方便說不?”淼兒知道有些案子在沒破之前是不方便透露給外人聽的。
“淼兒坐,說說也無妨,不過不要說出去。”
“恩,淼兒懂,定不會到處亂說。”
曲白皺着的眉頭更緊了,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我本想從葵娘那下手順藤摸瓜地找到源頭,一擊即破,可事情在葵娘這斷了,可能京城的人發現我這的動作了。”
“是不是葵娘出事了?”淼兒知道這事兒不簡單,她也沒想過能有多大的動作,可已曲大人的心思定是不會被發現的,怎麼就出事了呢。
“昨夜探子來報說葵娘死在廟宇旁邊的山腳下,我的人一直都有暗地裡偷偷跟着葵孃的,這殺她的人功夫定在我的人之上。”
“葵娘定是知道的太多了,只有滅口才是最好的選擇。這也是正常的,曲伯父不必費神,早晚的事
。”淼兒知道曲白爲了這件事下了很大的功夫,眼看能有些進展了,突然斷了線索,定是苦惱的。
“本有些證據了,想抓葵娘回來問話的,想不到他們動作比我快了一步啊,這案子只能放放了,淼兒不介意吧?”
“曲伯父說的什麼話,您已經盡力了,我怎麼會怪您。等以後您當大官了再查唄。”
“哈哈,借淼兒吉言啊。這權利不夠大確實查不了這案子,淼兒來這還有別的事兒不?”
“恩,我明兒要和我大姨去京城辦些事兒,想讓曲伯父幫忙照看下我娘。您也知道我哪山上的爺爺,我怕他來找麻煩。”淼兒是有些擔心的,這淼兒的爺爺就好比一個定時炸彈,雖然上次都說清楚了,可萬一他腦子又突然短路了就不好了。
“成,小事兒,這本就是我管的事兒嘛,哈哈。”曲白笑道,曲白也由個女兒,是曲樂的妹妹,住在京城,蠻橫無理,一點都沒有淼兒的成熟懂事。
“那淼兒就告辭了,明兒出門家裡還有些事情去辦。”
“好的,我讓人送送你。”曲白還有些案件要看就不打算送淼兒了。
從府衙出來,淼兒徑直回家去了,娘定是在等着她用午膳了。
“娘,今天有紅燒鯉魚沒?淼兒昨個兒沒吃呢。”淼兒昨晚想着的事情就沒吃紅燒鯉魚,便宜了張真,“張真人呢?大姨,你見過他沒?”
淼兒發現張真吃飯了還是不見人,平日只要一聞到飯味跑的比兔子還快的人居然吃飯遲到了,真是個奇蹟。
“真兒他不在麼?”程氏恍惚地擡頭掃了桌子一圈,發現確實沒有這個人,“不知道,可能出去了吧,也沒和我說。”就算張真說了估計程氏也沒放在心上。
“奇怪了,不用管他,餓了會回來的。”淼兒給程氏夾了塊魚肉,示意她多吃些。“大姨,你放心吧,明兒我們就坐船去,這樣快些,您多吃些留些體力好去京城把事情辦了。”
“淼兒若是你大表哥真的那樣,你真的有辦法讓他傳宗接代麼?”
“噗……大姨,你吃飯的時候還是不要說這個了吧,我說了有辦法定是有把握的,就不要費心了,都交給我就好了
。”淼兒被程氏的話有些噎到,讓小梅倒了杯茶水才舒服些。
“那明兒一早咱就走,大姨等不及了,我從來沒這麼急着想抱孫子過,柔兒啊,你也再生個吧,等我們從京城回來你們就把婚事給辦了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娘你可要等我們不要心急哦。”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呢。”翠花習慣性臉紅,王叔則憨厚地笑笑。
午膳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張真衝了進來,見到桌上的菜都吃的差不多了才鬼哭狼嚎地大叫起來:“我的紅燒鯉魚啊!我的魚,我跑這麼快還是沒有了,怎麼能這麼對我!”
“瞎嚷嚷什麼呢你!誰讓你現在纔過來的,早幹嘛去了。”淼兒見張真一跑進來就大呼小叫的,頭都被他說得疼了。
“我去聯繫明兒出發的船了,還把劈好的竹條搬到船上去了,這不能浪費了。”張真一屁股坐下就開始吃剩菜,估計是真餓壞了,吃的那叫一個香。
“真兒要吃紅燒鯉魚是不?小姨這就給你去做,你慢點吃。”翠花見張真這吃相直搖頭。
“師傅,我還從一個小販那買了好些黑色的竹子呢,可漂亮了,你看了定會喜歡的。”張真早上讓人把竹子放到船上的時候碰到一個商販,說他有黑色的竹子問張真有沒有興趣要,張真就是去看貨才耽誤了吃飯的時間的。
“哦?純黑的?這個好!”淼兒也是兩眼冒光,上山村家裡的竹子畢竟是有限的,這有地方買就再好不過了,下次去看看還有沒有各種別的顏色的竹子。
“恩,明兒上了船你就看到了。”
“小姐,你的果子乾了,要不要和昨天一樣去把東西剮下來?”小竹進屋對淼兒說道。
“恩,你們去吧,我去睡會,味道有些難聞,辛苦了。”雖然小竹小梅是用銀子買來的丫鬟,可在淼兒眼裡都是平等的人,別人爲你辦事總是要說好話的。
“這是奴婢的本分,小姐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