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膛目結舌。
那棟建築的木門緊閉,那人只是走到跟前而已就消失了?這不科學啊!顧離用自己的“地球邏輯”去丈量這一事實後只能這麼讚歎。
但陸轍肆可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驚歎上。他慢慢靠近那個建築,動作很輕。
然而顧離是不敢像他那樣過去的,他發現有幾個街邊的小販直直地盯着陸轍肆,眼神中有幾分猜疑,令人頓生涼意。不會是被人當成小偷什麼的了吧.....顧離忐忑不安地臆想着。他擡頭打量了下那棟建築,再一次膛目結舌。
這竟是一棟樓閣。
這樓閣的樣式讓顧離不經意地將它和江西的滕王閣聯繫在一起,因爲兩者實在是很像,只是眼前的建築要小上一號,且多出一扇赭色的木門,屋脊上安放着的脊獸也不是中國建築中慣有的鴟吻,而是一隻張着口的玉雕鯉魚。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細小的差別,只是顧離對於滕王閣的印象不深,再揀不出一些不同之處了。
不過在全是青色建築的塞特城中,這樣一座顏色鮮亮的樓閣着實是顯得特殊了,而且這風格與中國古建築極爲相似,這不得不讓顧離吃驚。但年青人的接受能力還是比較強的,顧離驚訝不過10秒便猜測着這建築的相關,同時盯着陸轍肆。
陸轍肆緊貼着牆,雙手在牆上摸索。
只是他面朝着牆,看不到身後商販的目光全聚集到他身上了。
顧離嘆了口氣,轉頭看看這樓閣,發現緊鎖着的木門上還刻着一些奇怪的字符,應是七櫆文字。陸轍肆還在牆上摸索,要不要把他叫過來翻譯下?
“陸轍肆......”顧離對他叫一聲,聲音很小,很快被熙熙攘攘的人羣的喧譁淹沒了。
塞特城的人真多啊。顧離在意識到人羣有多吵後感嘆一番,嘆罷了又瞅陸轍肆一眼。
陸轍肆開始慢慢挪步。邊摸索牆壁上的機關邊挪的,還不時從衣袋中拿出什麼在牆上塗寫。
顧離扶額嘆氣,這傢伙是想讓我一直站着等他麼?也罷,看看風景好了。
昏黃的天邊滾落出淡紫色的雲霞,層層堆疊,雲邊覆蓋着赤日金黃的光。塞特城鱗次櫛比的青色房屋上的光芒慢慢移走,但很多身着青色長衫的人又在街邊支起棚子販賣吃食。雖已黃昏,仍遊人如織。顧離去小攤那裡買了串烤肉,然後繼續看着陸轍肆慢慢開門。
有一個商販終是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很大聲地說:“別試了,你以爲謎殿是什麼人都能進的麼!”然後微微俯身,在陸轍肆耳邊說了什麼。
陸轍肆的表情有了變化,他面色僵硬地回頭看了看那個商販,又看了看眼前的建築,再低頭看看自己,突然後退幾步,深吸一口氣。
怎麼回事?顧離微微皺眉。
商販對着陸轍肆搖搖頭,然後揹着手,從長袖中抄出一手釧,踱步遠去。
陸轍肆則仰望着謎殿,走到木門前,虔誠地鞠了一躬。顧離一驚,這又是在幹嘛?
木門嗡嗡振動,門上開始抖落沙塵,門上那銜着門環的鐵鑄獸口微微翕動。顧離急忙湊上前去,發現陸轍肆雙手合十,嘴角輕輕上揚。
顧離詫異地看着門內迸發出一陣眩目的白光,佔據了顧離全部的視野。眼前只剩一片毫無生氣的純白。
眼睛疼。顧離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他閉上眼睛,一片昏黑。
至少比純白好。他暗自唸叨。
等到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不再是純白,也沒有昏黑。
是一寬闊敞亮的殿堂。應是那樓閣的內部。
顧離驚喜萬分,這是怎麼進來的?真是不可思議。 他邁出一步,張望着室內的佈置。
但他剛邁出腳,便察覺到腳下的石磚隱隱震動,他急忙縮回腳,只見石磚在他的腳挪開的一瞬間升起,在他身前橫亙起一石牆。
顧離剛想抱怨這石牆如何礙事,卻看到石牆上有什麼圖案。
是一幅幅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