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啓光診所的後宅院,吳啓光在廳中備了酒菜招待宋浩。
待問起宋浩家學淵源,吳啓光驚訝道:“原來你是名醫宋景純之後!失敬!失敬!景純先生大名在吳某少年習醫之時便常聞師父們講起,實乃醫家中的傳奇人物,今日有幸得見其後人,也是一種緣分。”
當聞得宋氏後人中只有宋浩和宋子和獨延宋氏醫道一脈,吳啓光也自不勝感慨。說起中醫在當今之世整體有沒落之勢,吳啓光與宋浩相對而嘆。
宋浩隨後敬佩地道:“先生冰火神針堪稱神奇,這般針法古今無有。雖是針法上有那‘燒山火、透天涼’之說,然而能真正的刺出冰火兩重天的奇異效果來,古今怕是也只有先生一人了。”
吳啓光搖頭道:“能成就冰火神針者,吳某稱不得獨家,算起來古今當有六人。此針法源於唐朝劉姓醫者,其真名已不可考。宋時著名醫學大家席弘承此術,元朝羅天益偶得其法,明人高武又得羅天益遺世之書而成,清朝時有一癡癲道人又偶以此術顯世。二十年前吳某從一冊在路邊書攤上無意收購的古醫書中窺得此術,依法苦練二十年始成。”說完,那吳啓光頗具得意之色。
宋浩聞之,驚歎道:“真乃天意成全先生!此針法奇效,指針之下,冰火兩重,寒熱可控,當是有內家修爲在裡頭,否則哪裡會有這般速效神感。”
吳啓光道:“無它,唯手法而已!但以一定的指力爲基礎,掌握頻率快慢強弱之間的變化,再擇以相應的時辰、穴位,日久習練,冷熱自出。我且試一下你來看。”
說到這裡,吳啓光起身取來一玻璃杯清水來,先讓宋浩以手指伸入水中試了,乃一杯冷水。吳啓光又尋了一根鍼灸用的三寸毫針,右手持了探入杯水中,凝神定氣施起針法來。
乍一看起來,杯中水與吳啓光指下的針身並無動靜,然仔細觀察之下,針尖處卻是在微顫不止,偶有提插之象。
少許,吳啓光收手笑道:“宋浩,你再試試看!”
宋浩復又將一指探入杯水中,已是感覺到那杯中水竟呈溫熱,不是先前那杯冷水了。顯是那吳啓光施針法之際,將這杯冷水激得溫熱了,但又非那種針身與水質間磨擦生熱的道理,而是別有緣故。
“厲害!”宋浩驚歎了一聲,也自一時興起,說道:“我也來試試!”取了吳啓光剛纔用過的那根針,本來也想用那種微顫法來生熱,不料一針刺入杯水中,卻習慣性地施了一手霹靂針法。
但聽得“砰”的一聲爆響,水花飛濺,乃是那隻玻璃杯被震得破碎了。
“咦!?”吳啓光一聲驚呼,沒有想到宋浩的針下竟然能生出如此強勁的震盪力來。
“宋浩,你能有這般超強的指力,針道上可堪稱一絕!也是有了能施出冰火神針的基礎,但將此力道弱化開去,頻震之間,冷熱可成,這冰火神針短期內你自可練就了,天下間又多了一人了。”吳啓光驚喜道。
宋浩聞之大喜道:“還請前輩指教了!”
吳啓光笑道:“此針法難成,也是難遇有緣之人,先前也曾遇到過幾個資質不錯的人,雖是盡了心力去教他,卻也難成此針法。可見醫術也要擇人才能成事的。所謂神術天成就是這個道理了。”
隨後吳啓光授以宋浩冰火神針的奧妙,也自是那幾句口決窗戶紙一捅就破的事。
宋浩拜受,欣喜非常。
“你是古今能施此冰火針術的第七人!按我傳你的法子去習練,一個月便能產生效果,三月可成!也是天意成全了你的這種奇強的指力來,故能一通百通,一成百成,好宋浩!三月之功,抵我二十年苦練,真是沒地方說理去啊!”吳啓光高興之餘,也自感慨道。
“多謝前輩成全之恩!”宋浩感激地道。
“哈哈哈!今天真是痛快!結識了你這位年輕的高手,我老吳也心滿意足了!”吳啓光爽朗地笑道。
“先生如此豁達!更能不吝奇術,提攜後輩,宋浩當不會令先生失望了。”宋浩敬佩之餘,誠懇道。
吳啓光笑道:“莫要誇讚我罷,臉都紅了!你這孩子我看好的!日後必有大出息!”
談笑間,屋子裡進來了一個年輕人,卻是吳啓光的兒子吳鬆醉酒歸來。吳啓光將宋浩與他引見了。那吳鬆不勝酒力,打了聲招呼,便進自己的房間歇息去了。
眼見天色已黑,宋浩想起自家現在的處境,忙道:“不瞞先生,晚輩這次孤身遊走,乃是遇上了一件極其棘手的麻煩事,現在不方便與先生說,待日後有機會再容我說罷。今晚我必需離開這裡,否則也會給先生帶來麻煩的。”
吳啓光聞之,驚訝道:“你的麻煩莫不是來於白天的那位姑娘?”
宋浩憂慮道:“只是一部分,大麻煩可能還在後邊。”
“哦!”吳啓光眉頭皺了一下道:“看不出你能是個惹事生非的人啊!既然如此,一會吳鬆醒酒後我叫他用摩托車送你走,到了前面鎮子上的火車站,你再乘車走罷。”
宋浩聽了,感激地道:“這樣最好了!”
吳啓光又說道:“那個丫頭非善類,或許未走,在留意你行蹤。你且過了午夜再走不遲,想個法子引開她。呵呵!我也覺得有些緊張呢!。”言罷,搖頭苦笑不已。
宋浩愧然道:“拖累先生了!”
吳啓光笑道:“不妨,看你不是那種能做出什麼壞事的人,既然有人尋你麻煩,我暫助你脫身就是。也是同爲醫道中人,些許小忙,算不得什麼。”
宋浩感激道:“日後有機會必來謝過先生!”
吳啓光笑道:“勿要客氣,能結識你這位不一般的小朋友,且能習了我的冰火神針去,便是你我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