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道身影,如電般激射而出,六隻手臂如重炮齊搗,將一隻巨大的鋼盔蟹打爆。
一時間,在這密室當中,鮮血四濺,碎肢亂飛。
“哈哈哈。”潘平披頭散髮,不顧身上的鮮血和碎肢,仰頭大笑。
“暢快,暢快啊!這六臂天屍王殺招真是厲害!藉助屍身,規避了力道底蘊的不足。因此我就算力道只是略修,也能使用出來。”
潘平雙眼精光爍爍,自言自語,不斷品味。
他是魔道出身,資源不足,又才情不多,因此從未掌握過什麼殺招。但沒吃過豬肉,也總見過豬跑。在北原闖蕩了這麼多年,潘平也開了眼界,知道這個“六臂天屍王”殺招,果然如之前記載中所講——威力絕倫!
“只要有了它,對付狼王的勝算將足足增添了一成!狼王有力道殺招,現在我也有了!狼王,你別囂張,遲早有一天我會將我所受到的恥辱,加倍奉還給你!”潘平咬牙切齒,目光盡是仇恨。
與此同時,常飈也在試驗這個殺招。
“果然不愧是八十八角真陽樓中的獎勵,這個殺招太強大了!”
殺招的威力,同樣讓常飈也感到十分吃驚。
“如果說有什麼不足的話,那就是相貌醜惡了一點……”常飈看着眼前的鏡子,目光深幽。
鏡子中的常飈,渾身皮膚青灰顏色,嘴角獠牙伸出,雙眼昏黃吐出,一頭紅綠相見的亂髮,十分滲人。尤其是他背後長着六隻怪臂,粗細不一,各個猙獰。使人望之往往心生寒意。
潘平是魔道出身,平素時資源短缺,艱難困苦。以生存爲目的,對這個形象沒有放在心上。
但常飈不同。
他出身常家。可謂高貴。是正道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愛惜毛羽,注重聲名。若以此面貌示人,叫他心理有些不舒服。
“不過,容貌雖醜,但是爲了對付常山陰也只能如此了!”一想到方源,常飈心中便有了決意。
“說起來。此招還挺像他的那個力道殺招的。
他的殺招,是背生四臂,連同本身雙臂,共有六臂。我的這個殺招。是背生六臂,共有八臂。這是外形方面的不同。威能上,也是我的這個殺招高出一籌來。”
常飈在心中暗暗比較,他對方源殺招的印象還停留在之前王庭之爭時。
忽然,常飈心中靈光一閃。浮現一個猜想:“卻也蹊蹺,兩個殺招如此相像。也許……我的這個殺招纔是原版,而常山陰的殺招極可能是流傳出去的殘缺版本,被他偶然得到。”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很有可能。
“常山陰已經是奴道大師了,有奴道的天賦。怎麼可能還在力道上有天賦呢?呵呵呵,將來剷除他的時候,我亮出這個殺招來,不曉得常山陰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真是期待啊。”
想到妙處,常飈嘴角不禁勾勒出一個微小的弧度。
正在這時,有僕從稟告,說潘平前來。
常飈念頭一轉,便大約明白了潘平的來意,吩咐下去:“將他引去我的書房,用好茶伺候着,我稍後就來。”
因爲試驗殺招,常飈一身的衣服早已破爛。
換了身衣裳後,他來到書房,便見客位上潘平正在端着茶杯牛飲。
“可惜了我的好茶。”常飈心中嗤笑一聲,拱手招呼道,“潘兄,看你眉宇間盡是喜色,想來是試驗殺招有了效果了?”
“哈哈哈,常兄猜得不錯,正是如此。這殺招妙到毫巔,端得厲害。”潘平大笑三聲,接着話鋒一轉,“只是,這其中有些關隘疑難。我試用了三次,每次撤銷殺招之後,都覺得腹痛難忍。且一次比一次重。莫非這就是殺招的後遺症?”
“哦?”常飈聞言,目光一凝,“我的症狀卻和你不同,你腹部疼痛,我是腦袋眩暈,甚至暫時的眼花失聰。你不來,我也要找你探討此事的。”
兩人討論片刻,卻談不出什麼子醜寅午。
他們一不專修力道,二沒有煉道造詣,所謂探討,都只流於試用體驗,無法深入根本。
潘平便建議道:“打通關卡的,除了我們,還有另外三位。不如我們將他們也邀請過來,一起探討。交情嘛,就是交流出來的。等到交情足了,我們就邀請他們加入殺狼同盟!”
潘平念念不忘拉人入夥,常飈便笑,含糊地道:“此事我已經有了安排,相信這幾天就能見效果了。”
……
王庭福地,聖宮千里之外。
蒼翠茂盛的密林中,一隊蠱師,正在小心翼翼地行進。
咔嚓。
一聲脆響,馬鴻運不小心踩碎了腳下的一根枯木。
衆人行動頓止,驚怒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你這個蠢貨!告訴你多少次了,注意腳下,注意腳下!”隊伍首領壓低聲音,瞪圓了雙眼訓斥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馬鴻運連忙道歉。
“閉嘴,閉嘴!”
“噓,小聲點,你這個笨蛋!”
身邊的蠱師大急,馬鴻運身邊一人,更是情急之下直接捂住了馬鴻運的嘴。
首領神情肅穆,微帶殺氣,也急了:“都給我安靜下來。驚擾了鐵喙鳥羣,我們就凶多吉少了。這一次我們只是來偷鳥蛋的,偷了鳥蛋就撤。誰敢壞事,老子就先滅了誰!”
首領是此行唯一的三轉蠱師,實力強,自然就有威望。
聽了他的話,衆人連忙點頭不已,其中也包括馬鴻運。
首領環視一週,視線停在馬鴻運的身上,又狠狠剮了他一眼,心中已經下了決心:“等這次回去,一定把這個白癡踢出隊伍去。二轉實力又怎樣?唉,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看他身上的二轉蠱蟲如此精良、全面。就答應他入夥。蠱師愚蠢到這種地步,蠱蟲再好有什麼用?”
譁!
正在這時,密林中響起浪潮般的巨響。
大量的鐵喙鳥。撲扇着雙翅,從樹枝間飛騰上空。
看到這一幕的蠱師們。頓時如墜冰窟。
“怎麼回事?”
“糟糕,鳥羣驚了!快跑吧!”
“馬鴻運,都怪你。老子這次不死,一定回去找你算賬!!”
衆人有的驚懼惶急,有的怒氣升騰。
“不對,鳥羣朝南方飛去了,不是我們驚動的。看來接了常家這個任務的。還有其他人!”首領發現了情況,心頭大喜,忍不住叫道。
衆人聞言紛紛望去,果然如此。頓時心情大轉。
“救命,救救我們!”一羣蠱師飛速撤退,向他們這邊跑來。
望着密密麻麻的鳥羣,也被吸引過來,衆蠱師的眼珠子都快瞪掉下來了。
“別。別過來!”首領大喊,“再過來我先殺了你們!”
“頭兒,你看他們的服飾,應該是常家的人。”馬鴻運遲疑地道。
首領瞠目,差點動手打人了。怒罵道:“你這蠢貨,還要命不要?不要就去救他們!”
馬鴻運想到之前,在地魁獸羣那次。
他只是想提醒一下蔣凍,結果卻被他陷害。
“要不是我命大……”馬鴻運想到這裡,一個哆嗦,又問首領,“那我們該怎麼辦?”
首領狠狠咬牙,看着常家蠱師不聽他的警告,一意朝這邊跑來,一跺腳:“還能怎麼辦?分開跑啊!”
衆人一鬨而散,馬鴻運呆了呆,也連忙選了一個方向,拼命奔跑。
“大人,那就是馬鴻運,馬英傑的心腹。”逃跑的常家蠱師,看似慌亂狼狽,其實各個冷靜,有恃無恐。
常家的首領,乃是常飈的心腹,他望着馬鴻運的背影,一愣:“這人是傻子麼?有移動蠱不用?”
常家要設計,自然對馬鴻運的情報有所掌握,知道他手上的蠱蟲俱都二轉,且精良全面。
“要,要被追上了。該死的,他們怎麼跑這麼快?是用了移動蠱的緣故。啊!對,對了,我有移動蠱的!”奔跑的過程中,馬鴻運狠狠地一拍腦門,連忙催動蠱蟲,速度激增。
“終於想起來了。唉?他,他怎麼還往左邊跑?”首領又一楞。
他卻不知,馬鴻運是個路癡,方向感極差。之前費家政變時,他父親犧牲自己讓他逃跑。結果他繞了一個大圈子,反而轉回去了。
馬鴻運這一跑,頓時令情況嚴峻了。
首領連忙指揮:“你、你、你,快去跟上馬鴻運,務必保護好他。另外叫常麗小姐,快去前面準備!”
“是,大人。”
儘管常家蠱師俱都精銳,但馬鴻運隨處亂跑,常常深陷險境。常家蠱師一邊吸引鳥羣, 一邊暗中保護他,又要不被他看破,分外艱難。原本十拿九穩的謀劃,反而犧牲了不少好手!
“救,救命……”常麗躺在地上,有氣無力,我見猶憐。又撕開衣服,露出雪白的香肩,披頭散髮,楚楚可憐,宛若受驚的小白兔。
馬鴻運飛跑過來,只顧前方,死命奔跑,竟然沒有發現常麗!
常麗一呆,急中生智,在馬鴻運即將跑過去的時候,伸腳一絆。
撲通。
馬鴻運摔了個狗吃屎,回頭一看,呆了。
“好美的姑娘……”
他平素憨傻,但也是少年慕艾的年紀。
“公子,請您救我一救。”常麗呻吟的聲音,讓馬鴻運心裡一陣發癢。
“哦,哦。”馬鴻運連聲答應,手忙腳亂一陣,背起常麗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