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爲你會寧死不從呢？”
葦慶凡撇撇嘴，嘲諷了一下馮永安的真香行爲，馮永安倒沒在意，坐到電腦旁邊，似乎要把進度保存下來，然後關掉了電腦。
葦慶凡看看時間道：“纔剛過幾分鐘，不着急……”
正說着，房門被輕輕敲響，馮永安一下子轉過頭，卻不去開門，葦慶凡有點好笑地起身道：“走吧。”
他們打開門，果然看到江清淮容妝服飾都沒有變化，拿了個不大的帆布包，語氣輕快地問：“我們先去哪裡玩啊？”
葦慶凡笑道：“急着去溫泉嗎？不急的話可以先運動放鬆一下再去。”
“我們也這麼想的。”
周莉關了房門，轉身走過來兩步，見馮永安站在門旁看着自己，莫名有點羞澀，保持着基本禮貌微微笑了笑，移開目光，維持着鎮定平靜的神情。
“那我們就不急着拿泳衣了。”
葦慶凡笑道，示意馮永安拿房卡，“上午先溜達、運動，中午吃完飯回來睡一覺，下午再去泡溫泉吧。”
馮永安一上午留下的那些印象分，可能正在被瘋狂扣除。
醒來之後已是下午兩點出頭，他先給兩個女孩子回覆了消息，然後又給江清淮發消息，問她是不是醒了。
吃飽了本就容易犯困，加上平日難得這樣運動，幾人回到樓上各自回房間，葦慶凡關了門之後，向馮永安詢問道。
江清淮果斷做主，跟着葦慶嬋一塊離開，去保齡球館。
她說的是實話，葦慶凡能這樣做的緣故在於大家相對比較熟悉了，且上午玩得開心，聚餐的時候氛圍還不錯，輕鬆隨意，也不冷場，如果是一個新的團隊，想要迅速熟悉，真就得用一些方式打開氛圍。
“走唄。”
好在她們組人不多，財務部的人同樣不多，葦慶嬋提前就和鄭月梅提過，和周莉她們一組，這不是什麼大事，鄭月梅自然同意。
“保齡球，反正在室內。”
她又想到了早上來的時候，葦慶凡講的關於黎妙語、李婉儀的那些話……那是他隨口說的嗎？
“起來啦！”
楊昌宇笑道：“自己舒服，又不冒犯別人，就足夠了，沒那麼多事。”
葦慶凡：“好。”
江清淮翻了個白眼，見馮永安取了房卡，道：“那走吧。”
“怎麼樣？”
江清淮岔開話題道：“我好像就玩過兩次保齡球……”
幾人到保齡球館，正見王慶根帶着妻子，以及軟件部幾個同事在這邊玩，苗然也在其中，見葦慶凡他們過來，紛紛出聲招呼。
馮永安想了想道：“挺好的……”
“沒事，可以教你，很好學的。”
“你有沒有發現，大家好像跟你親近了很多。”
葦慶嬋配合着安排房間，大概率也是知道“撮合”內幕的，周莉聽她這樣說，似乎是要教馮永安怎麼追自己的意思，有點難爲情，沒有說話。
他們來到網球場，正看到葦慶嬋和楊昌宇收拾東西離開，江清淮招了招手問：“怎麼不玩了啊？”
衆人寒暄幾句，隨後各自去玩，葦慶嬋提議分組比賽，六人分三組。
“那走吧。”
葦慶嬋在網球場，葦慶凡和江清淮、周莉大學時都學過，準備一塊過去，江清淮又很體貼的問馮永安：“你打網球嗎？”
馮永安沒玩過，起初有點慌，不過很快發現其他人雖然玩過，但都是菜逼，幾輪扔下來，他和周莉居然排第二，而且還遙遙領先第三。
江清淮翻了個白眼，語氣微嗔地道：“要不是每個組都有人活躍氛圍，這樣才尷尬呢，有些東西存在是有道理的。”
葦慶凡變主動了！
以前他肯定不會說“溫泉在等着你”這樣的話，就算想要催促，也會用其他的表達方式，免得自己會誤會。
兩個女孩子手挽手，葦慶凡和馮永安跟着，往電梯廳走去，旁邊都是公司的同事，有人已經迫不及待去玩了，也有人剛剛從房間出來，看到葦慶凡和江清淮，笑着打招呼。
周莉從衛生間裡面出來，見她還在牀上躺着，語氣微嗔地喊道，“你不是早就期待着穿泳衣給你的葦總看了嗎？走吧，到你驚豔全場的時候了，讓他看看你平時穿着的衣服下面是什麼樣的風景，什麼叫做天使般清純的面孔和魔鬼般性感的身材……”
江清淮很快回復：“剛醒。”
葦慶凡陪他聊了兩句，然後提上褲子，洗了把臉，將手機靜音，躺牀上午睡。
兩人互相看看，然後江清淮轉頭看葦慶凡：“要不我們也去室內吧？”
葦慶凡的到來屬於意外之喜，但也導致不少同事有點拘謹，好在葦慶凡架子沒有，反而騷話不少，衆人很快閒聊開；
葦慶嬋額頭也有汗跡，卻不承認，道：“我們準備把每個地方都玩一遍，不能浪費太多時間，要是隻打網球何必來這裡？這麼貴。”
對面的房間裡面，江清淮看到他回覆的消息，沒有再回，將手機放在枕邊，躺在牀上怔怔出了會神，然後又拿起手機，把剛剛的聊天記錄又看了一遍。
馮永安搖頭道：“我不會，我看伱們打。”
從這個角度來說，雖然葦慶凡在很多時候壓榨人力、要求嚴苛，但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老闆。
即便是在這個年代，不喜歡喝酒——更準確說是不喜歡公司聚餐被人勸酒甚至逼酒的人仍然佔據多數，因爲公司一直在擴張，軟件部是其中擴張的主要部門之一，不少人新人看到這一幕暗暗鬆了口氣，不免暗暗慶幸碰到了這樣一個老闆。
“哎呀，怎麼回事啊~”
馮永安表情有點茫然，顯然不明白有什麼區別，葦慶嬋翻了個白眼，也不解釋。
而作爲財務部的一把手，在聚餐這種事情上主動找別的小組拼桌，對方自然也歡迎。
葦慶凡問：“你們準備去哪？”
江清淮暗暗失望，因爲她很清楚這不意味着周莉對馮永安的好感，只是有些熟悉之後作爲同事、勉強算朋友的禮貌，不想讓氛圍看起來尷尬，同樣不想讓想要撮合的幾個人尷尬。
剩下的四個人大眼瞪小眼。
“那不合適，我姐還看着呢。”
效果不算好，她跟葦慶凡說話的時候，偷偷打量旁邊的周莉和馮永安，發現馮永安還是不怎麼說話，反而是周莉話比較多，讓氛圍不至於那麼尷尬。
“有本事你別穿。”
“沒事沒事，加油加油！”
葦慶凡拍拍他肩膀道：“做自己就好了……反正你也改不了。”
“我不知道說什麼啊。”
馮永安道：“我都無所謂。”
“反正你們的泳衣也沒多少。”
不是錯覺……
三個女孩子在前面說話，馮永安走在後面，轉頭看看葦慶凡，希望他能給個解釋。
“去死！”
葦慶凡沒好氣道：“那你都不知道主動點？”
經過一上午的組隊娛樂，馮永安和周莉熟悉了一些，因此吃完飯回去的路上，葦慶嬋果斷黏住了男朋友，江清淮也拋棄了周莉，來找葦慶凡說話，把另外倆人丟一邊。
於是分屬不同的四個部門的人，中午仍然可以一塊聚餐。
“這不是很正常嗎？”
周莉道：“我也不太會。”
葦慶凡咳嗽一聲道：“那我委屈一下和姐夫一組吧。”
天氣不錯，且太陽已經升了起來，葦慶嬋回答的時候擡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這個動作成功讓江清淮和周莉猶豫起來。
吃完飯回酒店房間的路上，江清淮壓低了些聲音對葦慶凡道，“上午剛來的時候，很多人還跟在公司一樣，現在就隨意親近多了。”
葦慶凡嘆了口氣，沒有強求他改變，因爲江清淮說得很清楚，馮永安在周莉那邊最大的優勢就是本分、踏實，沒必要非要逼着他做不擅長的事情，也許傻人有傻福呢？
他到衛生間裡蹲了個坑，抱着手機在羣裡面發消息，彙報撮合馮永安和周莉的最新進展，但兩個女孩子似乎都在忙，沒有人理他。
葦慶嬋道：“我也沒怎麼玩過，反正試試嘛，不曬就行。”
周莉有點羞，嗔道：“你可以不用委屈，我跟姐夫一組。”
葦慶凡笑着擺擺手，“回頭我姐不在的時候可以試一下。”
爲什麼呢？
江清淮抿着嘴笑，轉頭看周莉，後者視若無睹。
倒是曹澤發來消息，說今天又賣出去了2臺將進酒，依舊加價300，賺了小兩千，心情不錯的準備過段時間請葦慶凡吃飯。
一頓飯吃完，沒啥存在感的葦總因爲他的沒存在感，成功獲得了公司大多數中下層員工的好感。
爲了避免職場的酒桌霸凌，葦慶凡在公司聚餐的時候反而比平時喝酒還要剋制，不過仍然有人抱着“禮多人不怪”的想法過來敬酒，他用一杯啤酒陪了，然後將人、以及其他人都勸了回去，讓大家儘量放鬆的吃喝。
排在倒數第一的葦慶嬋和江清淮互相打氣，但很快發現這不以主觀意志而轉移，於是提出保持現有分組繼續換下一個遊戲。
國內的打工人要求真不算高，捨得給錢就已經算是好老闆了，加班都有很多人願意，只要按照規定給工資；能夠尊重客觀規律、尊重技術、尊重人的老闆更是難得的好伺候的老闆；如果這個老闆在團建的時候也能不逼着大家做遊戲、喝酒，那就更值得跟隨和讚揚了……
葦慶嬋與江清淮、周莉一塊並肩走，回頭向馮永安笑道：“多跟葦慶凡學學怎麼說話，別動不動就‘無所謂’。”
六人分屬四個部門，葦慶凡、江清淮的總裁辦百搭，到哪裡都受歡迎，馮永安是被薅過來的“編外”人員，葦慶嬋屬於財務部，周莉屬於軟件部-應用部-地圖小組；
江清淮紅着臉坐了起來，抓起一隻枕頭砸她，嗔道：“我纔不像你呢，沒羞沒臊！”
馮永安頓時放鬆下來，點頭道：“那就好……還以爲我說錯話了呢。”
並不反感的周莉爽快答應，接下來的兩個小時一直在嘻嘻哈哈的玩，要不是喊集合吃飯，都準備要去電子遊戲廳了。
楊昌宇抹了把汗笑道：“累。”
她明顯想要把馮永安和周莉分到一組，卻不直說，只是開頭來了句：“我和清淮一組。”
馮永安有點苦惱，“我跟她又不熟，聊什麼啊？”
這未必妥當，可能會讓一部分希望在酒桌上展示威嚴的高管不滿，但作爲老闆，葦慶凡有權利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他們身上，正如他們將自己的成就感建立在別人的痛苦和服從之上一樣。
葦慶凡道：“我聽你們的。”
江清淮：“嗯，你喊一下嬋姐吧，我這就起，兩點半出發。”
“行吧，你按你自己的節奏來。”
雖然是撮合，但強扭的瓜不甜，葦慶凡他們適可而止，都沒再提這茬，開始認真玩消息。
葦慶嬋瞪他一眼，江清淮則笑道：“那就這樣吧，來來，開始。”
葦慶凡也在關注馮永安和周莉，同時笑着與江清淮閒聊，“大家工作，我發工資，不多給大家找事，團建想咋玩咋玩，不干涉、不敬酒，不玩尬的……多好的老闆。”
葦慶凡：“起不？溫泉在等着你。”
周莉讓她打了一下，又催促道：“好啦好啦，快點起來，你家葦總該迫不及待了。”
既然實力說話，那自然老闆說了算。
江清淮覺得她的態度有些奇怪，邊穿上外套邊問：“你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啊，見阻止不了，就讓你開心一下咯。”
周莉打開行李箱，把泳衣、毛巾等東西拿出來放入袋子裡面，語氣隨意地答道，“放心吧，泡溫泉或者去泳池的時候，我會很有眼力價的，不打擾你們。”
“你想太多了。”
江清淮臉蛋有些發熱，她怎麼可能去勾搭葦慶凡，穿上泳衣在他面前本身就已經夠羞人的了，何況還有那麼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