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入口處的臨時防線上,一衆人等被秦俑軍陣的龐大聲勢所懾,統統全是面無人色的時候,還是李大佬開口說話了。
李大佬的聲音中落在衆人的耳朵裡,嘶啞的顯得可怕,:
“這道臨時防線看樣子,是沒辦法阻攔這些傢伙了;與其無謂的送死,還不如將洞口炸塌,大家退出去再想辦法,所以現在逐次的撤離吧。”
“另外,聯繫一下躲在軍營中的那些人,讓他們先炸掉甬道,之後我們再想辦法去救他們出來。”
衆人聞言之後,本能的擡頭看了一眼入口處上的洞頂。
只見這條進入大殿的通道,估計是在石頭堆裡直接開鑿出來的,要是將其炸塌的話,倒也是能用石塊徹底的堵住出口。
但是這樣,就代表着能那些恐怖的秦俑大軍,就此的深埋在地下?
別逗了!想到了這點的衆人,無奈的搖起了腦袋,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秦俑的力氣和手上鋒利的各種武器,清理起這些堵塞的石塊,那還不跟一個個的小型挖掘機似的高效率。
炸塌通道之後,最好的結果也只是爲他們爭取到不多的一點時間。
這點時間,夠不夠他們挖開軍營的上方,將裡面上萬人拯救出來,都是一個尚未可知的事情。
異常可悲的是想來想去,這種無奈的辦法,也是僅有的辦法了……
撤退,又一次在張偉一方的人羣中上演了;唯一好點的是那個秦俑中的軍裝,還在做着各種細微的調整。
也許下一秒鐘的時間裡,他們就會開始了進攻,但最少此刻還沒有發動不是!
這讓讓本次的撤退,能比上次稍微顯得有序一些。
還有一個原因,是在李大佬的狂吼聲之下,定下本次的撤離順序:
首先,那些不過勉強恢復了點戰鬥力,手上兵器都是不齊的宗門弟子們,第一批的優先撤走。
其次,實力不強、手上只有輕型槍械的神網局弟子隨後撤離。
他和各宗門的大佬,還有神網局的爆破專家,算是最後一批的離開。
“哎~怎麼就遇上了這些鬼東西。”如同一個遭遇了雞瘟的養殖大戶,張偉的嘴裡發出了一聲,這樣無可奈何的嘆息聲。
然後,就打算攆着前面人的腳步,這樣異常狼狽的排隊逃出去。
至於炸塌通道這種事情,有着留守在後的爆破專家,這些更爲專業的人士來進行。
只是才往前走出了兩步之後,張偉就猛然的停下了腳步,以至於他身後的大師兄張錚,一頭就撞到了他的背後上。
“你小子幹嘛了?不趕緊跑路,留着這裡等死了。”一手捂着被撞的暈乎乎的腦門,大師兄嘴裡罵了出來。
然後他看到了張偉,那一張驚慌失措的小臉。
就算在剛纔的時間裡,他們兩人並肩作戰的最危險時刻,張偉這貨的臉上,都沒有流露出這樣的驚慌表情。
對着大師兄,張偉嘴裡嚷嚷了起來“不好!我兒子小安不見了。”
“你兒子小安,我的大侄子不見了?”看着張偉這張一臉稚嫩的青澀臉蛋,聽着有關於他兒子的話題。
大師兄覺得自己的腦門更暈乎了,更有種說不出的扯蛋感。
稍後他才反應過來,張偉應該說的是那個漂亮的不成樣子的乾兒子。
“出去再找吧!說不定在人多事雜的情況下,大侄子先逃出去了也說不定。”大師兄給出了這樣的建議。
想都沒想,張偉就無比篤定的做出了判斷:“不可能的事情,小安絕對不會一個人跑遠。”
是的,張偉對這個猜測有着絕對的信心。
哪怕他一直以來都開着玩笑,說小安這個漂亮的男孩子是他撿來的便宜兒子;但是小安對於他依戀和感情,卻是一點打折的地方都沒有。
就算自己之前喝令小安,讓他有多遠就逃多遠。
可是他更相信那個傻小子,一定不會跑上多遠,頂天就是跑到了入口處這裡後,就因爲擔心自己再也不肯跑遠。
而他一時情急之下,居然忘記了小安的事情。
等到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這才察覺在臨時防線這裡,根本就沒有看到過小安的身影;換成平時,小安這小子一定早就跳出來叫爸爸了……
‘該死!’張偉在心中,很是自責的臭罵了自己一句。
然後,他緊張了看向了大殿中的位置,嘴裡奮力的大喊了起來:“小安、小安!你在哪裡,快到爸爸這來。”
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人聽到了這樣充滿了深情的呼喚聲,腳下忍不住踉蹌了一下。
其中,就包括了李大佬、還有數十位自發斷後的宗門大佬。
不過,這絕對不是什麼被感動的;而是這麼一個年輕的後生仔,在這樣的環境下找兒子,那就叫特麼!的一個怎麼回事。
問題是在很快之後,他們就顧忌不了這點的小事了。
因爲俑人的軍陣在微調了好一陣後,現在終於組成了以數十輛戰車爲前鋒箭頭,數百騎士爲兩翼刀鋒的箭鋒陣型。
“攻~”只是從那名秦俑軍將的嘴裡,蹦出了這麼一個簡單的字眼。
整個軍陣中的兩千餘名秦俑,就表現出了令人乍舌的令行禁止來;沒有去管逃到兩側軍營中的那些人,而是直接殺向了入口的臨時防線這裡。
那些驅使着戰車御手,用力的抽打着拉扯戰車的俑馬。
在俑馬奮力的拉扯之下,戰車像是一支離弦之箭一樣,開始奮力的狂飆了起來。
接着是兩翼的那些騎兵,在用力的磕了一腳俑馬的腹部後,這些神駿的俑馬也加入了衝鋒的行列。
俑馬上騎兵,哪怕是騎在了連馬鐙都沒有的戰馬上,可是那叫一個穩的一逼。
不說連一個在疾馳中摔下戰馬的都沒有,他們反而能拉風的在馬背上彎弓搭箭,就等在在一聲令下後射出來。
不過兩千只的馬蹄敲打在地面上,卻是有了地動山搖一樣的狂野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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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俑再次動起來的時候,在撤退序列中首批人員,還不過只有一半左右走出地面。
繼續按照計劃逐步撤退,現在已經是變得不可能了,那隻會讓所有人都陷入巨大的慌亂中,然後被俑人在身後輕易的殺死。
李大佬見狀,立刻又做出了及時的應變:
“後面的人立刻開火,爲撤退爭取一點時間。”
說完之後,李大佬撲向了左側米許外的站位上,那裡有着一門架設好的82毫米口徑的無後座力炮。
在之前的準備中,大部分的89式重機槍和40火,還有火焰噴射器都被佈置在了這裡。
甚至,還有着兩門中山裝們帶進來的無後坐力炮。
微調了一下炮口之後,一發炮彈就向着秦俑衝鋒時,作爲箭鋒陣頂端的三架戰車發射了過去。
伴隨的,還有着暴雨一樣的12.7毫米口徑的大威力子彈,十幾條噴射出去的火龍,拖着長長尾翼,最少有二十來發40火的火*箭彈。
當然還有數量衆多,由功法和異能所激發的元素攻擊。
按說就是這些秦俑再抗揍,在這樣兇猛的火力之下,前面的三架作爲箭鋒的戰車,怎麼都能當場將其打爆。
然而,結果與衆人的預期,遠遠的沒在一個頻道上。
只見在那道青光的籠罩之下,管你是子彈也好,其他的攻擊也罷;包括了被寄予了厚望的82毫米的炮彈,統統被青光攔了下來。
唯一能說的上取得的戰果,就是這些強大的物力衝擊力,讓連成了一體秦俑軍陣,衝擊的速度大大降低了下來。
但是隨即一聲‘射’字,就被那名秦俑軍將大吼了出來。
密集的箭雨瞬息落下,立刻就讓臨時防線上插滿了弩箭;就像是春天的原野上,雨後長滿了雜草一般。
與之同時,操縱着各種火力的防守人員,立刻就被放倒了一地。
特麼!這種傷亡的交換比例,那還打個毛線……
張偉倒是揮舞起了大關刀,護住了周身的數米空間,不但是保住了自己沒有受傷,連身邊人的安危都保護了下來。
可在他的心中,對於小安的掛念,與防線馬上就崩潰的焦灼感交織在一起,快讓他腦袋都要炸開了。
同時,防線上的每一個人的臉色,此刻都好看不到哪裡去。
那種拼盡了自己的全力,卻是根本就起不了作用的無力感,讓他們鬱悶的想吐血。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高瘦的身影在大殿中部位置的牆角處,猛然的戰起了身來;那人,不正是張偉一直掛念的便宜兒子小安麼。
原來在那裡,被堆積了好些具那個什麼神*教的屍體。
小安不知道爲什麼躲在裡面,在這種慌亂的情況之下,確實也沒辦法發現他潛伏在其中。
“小安!”張偉嘴裡吆喝了一嗓子之後,就想跳出防線後衝過去;要是運氣足夠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在被圍殺致死前,帶着小安逃回析支遺蹟。
只是張偉剛剛跳起來,就被大師兄的一隻手死死的拉了回來。
不等張偉落地,大師兄就是一腳踹了過來,嘴裡罵到:“小子你不要命了,不要大侄子沒救回來,連你自己的小命都搭上。”
聞言之後,張偉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要不是拄着大關刀,都會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而在張偉發現小安的時候,軍陣中的秦俑軍將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在他的手臂揮動間,一隊上百人的刀盾手和長戟手,向着小安的位置殺了過去。
就算小安的天資過人,出生後不過半年的時間裡,就已經快修煉到五品的境界。
面對着這麼多強力的秦俑,他依然沒有可能逃生;說不定在幾個呼吸後,就會被當場的在張偉眼前被斬殺。
讓張偉驚訝的是,面對的這樣的巨大危機,小安的臉上卻是有着一股莫名的自信。
很快,張偉就知道了小安的自信,到底是來自於哪裡。
當小安修長的手臂,舉起了一個小小的物件之後,那上百個秦俑像是看到了某個至高無上的物件一般。
他們猛然的止住了自己的腳步,並且將舉起的兵器低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