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劉氏的丫鬟有些支支吾吾。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我一回來,門口就有人去通知二伯母了?”
丫鬟不敢擡頭珏,低聲道:“二夫人想念小姐們,這兩天都快病了,不知道九小姐病好沒好,九小姐不讓她去探就不能去。”
林孝珏心中一軟,劉氏再不會爲人處事,但對兒女的愛是發自內心的,雖然只對她的兒女發自內心。
可到底是母愛啊。
道;“我跟你去見二伯母。”
周清池已經走了,這件事早晚得告訴她。
林孝珏跟着丫鬟進了劉氏的院子,不用她正房,劉氏就在門口張望呢,喜的她跟天上掉下來的一樣,忙扭着身子走過來迎接;“大侄女,你回來了?清池呢?”
她的身後,沒有,目光中帶着深深的失望。
再目不轉睛的的眼睛,以表達疑問之情。
林孝珏道:“二伯母,您自小身體好吧?”
劉氏一愣:“我挺好的啊,沒什麼大病,小病……有時候也不太好。”
林孝珏知道她怕說身體太好了再讓她多幹活。
\'那您有過過於震驚暈倒的病例嗎?“
劉氏臉上越發奇怪啊:”沒有啊,大侄女。“突然拉住林孝珏的手:”你是不是麼來了?我要死了嗎?“
林孝珏搖搖頭:”我氣色,好像身體挺好的,那我就說了啊。“
”說什麼?“
林孝珏直接道;”九妹妹不回來了,她跟我的商隊走南闖北去了。“
”啊?!“劉氏還以爲她聽錯了:”走南闖北?她不在家安心嫁人,走南闖北幹什麼?“
林孝珏剛要解釋,這時一個小廝匆匆忙忙跑過來:”小姐,咱們家不知道被什麼人圍住了,大老爺讓您過前院去呢。”
劉氏廝大驚:“誰讓你進來的?”她這院子,除了周光輝的一個小廝外,男的誰也不準進,這個小廝她陌生。
小廝被她問的大急,開始結巴起來:“我,大老爺……”然後孝珏:“小姐。”
林孝珏跟他微微示意,然後氏:“二伯母,你不是問九妹妹爲什麼走南闖北去了嗎?”
劉氏的注意力被拉回來:“是啊,爲什麼?”
林孝珏手指指向大門口的方向:“因爲咱們家要有麻煩了。”
“什麼麻煩?”劉氏還是懵懵懂懂。
林孝珏把她拉到一邊:“妹妹殺人了。”
“別開玩笑了,她連螞蟻都不會殺。”
林孝珏用你不信的目光俯視着她的眼睛。
劉氏仰着頭突然一驚,這個侄女可不愛開玩笑啊,而且她開玩笑也不會拿妹妹殺人這種事開玩笑。
她愣愣的孝珏:“殺人?我閨女?”
林孝珏心想,如果我不說殺人,我說偷人,你估計更受不了,她微微頷首:“殺了,少施行醫,但是沒殺死,所以我讓她跑了。”
“殺人?”
劉氏喃喃念道。
林孝珏重重的點頭:“沒錯,但是您別擔……”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劉氏身子一軟。
“哎!”林孝珏緊忙扶住她:“二伯母?二伯母?”她去試探她的鼻息,人還活着,摸了她的脈一下,跳的非常快。
趕緊叫來丫鬟:“快過來,二伯母暈倒了。”
“二夫人,二夫人……”劉氏的院子裡亂起來:“二夫人怎麼好端端的暈倒了呢?”
林孝珏也在想這個問題,到底是承受不住吧?
林孝珏拿出救急的藥給劉氏吞下去,見劉氏慢慢甦醒,但她沒有過多的時間來照顧她,交代丫鬟一聲,不得劉氏開口問她什麼,已帶着小廝走了。
本來她打算先通知周光祖的,沒想到劉氏這邊等不及了,不知道現在前院什麼樣,她那位大伯父還挺得住否。
林孝珏到了前院的時候見場地上兩夥人對峙着,周光祖被她們家家丁護着,站在主人該站的位置上,正好背對着她。
正對着她的是少施蘭雲和少施名醫,身後也跟着二十幾個人。
要不是她們家院子大還擱不下呢。
“小姐來了,小姐……”
不知道是誰帶頭她,大家就開始叫起來。
少施蘭雲和少施名醫同時喊着着她:“小結巴,你給我少施家一個交代。”
“周小姐……”
院子裡燈籠火紅通亮,林孝珏能很清晰的個人的表情,一個帶着滿臉的怒火,一個帶着不安的疑問。
林孝珏走到周光祖身邊一立,問道:“大伯父,說到哪了?”
周光祖急的俊臉通紅:“這少施家非要交出你和清池,是怎麼回事啊?”
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就是纔開始。
林孝珏施祖孫二人笑道:”敢跑我家來撒野,你們忘了我是誰了吧?“一揮手:“都愣着幹什麼?誰開的門?讓人進到門來,給我打。”
他身後家丁聽得吩咐紛紛衝到前面掄起棍子就打。
平時他們都被趙庭芳等人訓練的,跟正規軍人一樣,特別又戰鬥力,執行力也強。
少施家的人還不知道爲什麼,就被打的個措手不及,院子裡鬼哭狼嚎。
少施祖孫被人護在身下,少施蘭雲喊道:“周光祖,你家還有沒有教養?哪有二話不說就打人的?……哎呀”
周光祖帶着焦急又心驚的樣子孝珏:“怎麼能說打人就打人呢?這要是傳出去我周家成什麼樣了?他們到底爲什麼而來啊。”
林孝珏聽他這話就知道是誰讓開的門了,她就說應該先跟周光祖打個招呼吧?這一家人除了劉氏,個性都很隨和,這隨和的性子平時相處起來好,到了事上,就顯得懦弱了。
周光祖問什麼林孝珏都不出聲。
這時就聽少施蘭風喊道:“周光祖,你家的姑娘勾引我孫子,還要害我孫子姓名,你到底管不管?”
周光祖聽了大驚,喊着家丁:“都住手,住手。”
家丁們聽他語氣是真的急了,動作有些放慢了,這時林孝珏一擡手;“住手。”
家丁們才徹底住手,退回到周光祖和林孝珏身後。
待周圍安靜下來,周光祖問着林孝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林孝珏知道她能守口如瓶,但怎麼也管不住少施家的嘴,搖搖頭:“我不知道啊。”可還是不能從她嘴裡說出來。
這時少施蘭雲在少施名醫的幫助下已經整理好了衣着,他擺擺頭不讓鬢角的亂髮擋住眼睛,怒道:“周光祖,你家姑娘不知廉恥,專門勾引人家公子,她還狠心的的……”說道這裡眼眶一紅,咬緊了牙關道:“她還斷了我孫兒的子孫根。”
周光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呆呆的孝珏:“他說的可是真的。”
林孝珏搖搖頭:“假的。”
周光祖:“……”
他手按着胸脯往下順氣,聽到是假的,他着心裡好受多了。
少施蘭雲朝林孝珏呸了一聲:“我孫兒已經醒了,說的清清楚楚,你狡辯也不成,快把周清池交出來,否則我就要報官了。”
林孝珏呵呵冷笑:“你愛報什麼就報什麼,說我妹妹傷了你孫子,人證呢?物證呢?誰,你去報官我就敢無憑無據冤枉好人了?”
周光祖點點頭:“你們污衊我家閨女,有什麼證據?”
少施蘭雲氣得臉色煞白:“捉姦捉雙,你們的意思不把周清池堵在牀上,你們是不會承認了?”
周光祖怒道:“您年歲不小,我尊您一聲長輩,您說話客氣些。”
把人家姑娘堵在牀上,這是極其侮辱性的言辭。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少施蘭雲寸步不讓的爭吵。
林孝珏眼睛一立,道:“沒有證據你再污衊我家,別怪我動手了。“
她就要招呼人少施蘭雲嚇的趕緊往後躲,這時少施名醫踏出一步擡起頭:”小姐且慢。“
林孝珏微微一提嘴角;”你覺得我會給你面子?“
少施名醫大窘,這個女人在慫恿街人打他的時候就再也不會給他面子了。
他忍氣道:”有話咱們說清了,小姐先不要動手。“
周光祖站出一步道;”如果你們是來侮辱我家孩兒的,那我也不會講究什麼待客之道了。“
少施名醫朝周光祖一揖禮:”周大人。“他擡起頭:”是非黑白,大人叫出周家小姐一問便知,我弟弟現在還躺在牀上生死未卜,就算活過來他也不能再爲少施家開枝散葉了,這件事我少施家不會不了了之,咱們還是說開了好。“
周光祖心想,如果真如他所說,這件事還真不是搪塞就能搪塞的過去的,人家都斷子絕孫了,豈是你打就能打跑的?
而且少施家雖然是太醫,但也是官身吶,見宮中貴人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了。
周光祖詢問似的孝珏:”這麼嚷嚷是不太好。“
林孝珏施名醫又是一陣冷笑:”我就問你,憑什麼誣陷我妹妹?你無憑無證的,你弟弟別說是斷子絕孫,就算死牀上了,你去找閻王爺要人,找我周家人是何道理?“
”你還嘴硬?“少施蘭雲又衝上來。
少施名醫叫來他身後的兩個保鏢:”你們跟小姐說。“
中午的時候林孝珏喬裝打扮了,所以兩個保鏢並沒有認出來她,的臉義憤填膺道:”是我們親眼所見,周家九小姐跟少爺在房中約會,然後趁少爺不備,襲擊了少爺,不然少爺好端端的怎麼會被傷到那個地方?“
少施祖孫而微微點頭。
周光祖臉都嚇青了,他聽他們的言語,他周家的女子好像做了什麼丟人的事了。
林孝珏也個保鏢,又是冷笑:”你們親眼?親眼什麼?你家公子跟女子約會,還會讓你們“
”我們雖然沒親眼所見九小姐操刀,但是隻有她一直跟少爺在房裡,少爺出事她又不見了,而且我家少爺已經醒了,他已經把經過都說了。就是周家九小姐害的他。“
林孝珏進屋去行兇,當時少施行醫已經昏死過去,所以他當然就不知道屋裡還有其他人。
周光祖緊張的孝珏:”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真的。“林孝珏肯定的狡辯着,她指着兩個保鏢:”這兩個都是少施家的人啊,他們怎麼可以當證人?“
少施家人此時真的見識到了什麼叫死不承認。
少施名醫道;”周小姐,你若不信叫來九小姐一問便知。“
林孝珏冷眼:”不必了,你少施家一向跟我家不和,出了點事就賴到我家頭上這是常有的事,現在更離譜,還損害我妹妹的名譽,你們再說下去,我可要告官了。“
她還要告官,這不是惡人先告狀嗎?
少施蘭雲施行醫手指卻指着林孝珏,手指不停地抖着:”她就是要死不認賬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林孝珏心想你沒抓到現場,哪個傻子會認賬?
少施名醫沉吟一下非常無奈的孝珏,道:”如果小姐非要將事情鬧到,那咱們就得經官了,到時候可不止我少施家臉上不好
少施行醫被人斷了子孫根,傳出去不管是不是他的錯,到底會讓人低。
少施名醫心想林孝珏也不會想事情鬧到,她們家的是女子的聲譽,比斷了子孫根更讓人難堪。
周光祖拉了拉林孝珏的袖口。
林孝珏不去直視着少施名醫:”你最好去告御狀,但我警告你,我妹妹最好別跟少施行醫有任何關係,不然你們就等着,我周家雖不是公侯伯爵之家,但也是皇后的孃家,你弟弟什麼樣你心裡清楚,如果他敢迷惑我妹妹,你想想皇上會不會饒了他。“
少施名醫一怔,藉着燈光他仔細的打量眼前這個女子,橘紅色的光線籠罩在她的身上,仙霧一樣,她相貌清麗絕俗,氣質卓然,多出色的女子啊。
可他越發明白了,這個外貌美麗的女子心卻如蛇蠍一樣,起碼對他家是這樣的。
爲何她有恃無恐?
爲何她死不承認?
因爲她已經入了皇上的眼,因爲周家是皇后的孃家,迷惑皇親國戚,如果真鬧到滿朝皆知,到時候周清池名聲雖然不好了,但行醫搭上的可能是性命。
少施行醫低聲道:”小姐,咱們就這樣解不開了嗎?“
林孝珏上前一步,在他耳邊輕輕一笑:”這纔剛剛開始。“
然後就立刻站好了。
少施行醫驚恐的,纔剛剛開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