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恭恭敬敬的回答樑皇的問話。
“回皇上,微臣至今還尚未娶妻!”
樑皇聽到夜行的回答之後,微微一笑,良久才續道。
“觀棋可知人,行兒的心思慎密,處事又鎮定,懂得顧全大局。行兒的性格更是冷靜堅毅,倒是比朕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出色了許多!”
聽到樑皇如此的一番話,夜行忙跪落於地,低頭對樑皇道。
“微臣不敢!”
樑皇笑呵呵的過來將夜行拉起,卻是握着他的手沒有放開。見到夜行的神情恭謹中還帶着一絲的惶恐,拍了拍夜行的手,微笑着安慰道。
“呵呵,行兒不用這麼的拘謹,這殿內也無旁人。唉!朕雖然可以說是一生戎馬,但卻膝下只得了一子,甚是孤立!如今朕已經年邁,身體情況又堪差,這些時日更是感覺到時日無多,對太子更是放心不下!前些時日,朕偶得一名義女,被封爲了端雲公主,來來來,行兒,就着朕手指的方向,那個穿着藍色衣衫的………”
夜行不明所以,只是將眼神掃過去,卻是根本沒有去看樑皇說的什麼公主。樑皇收回手後,又悠悠的說道。
“此女賢淑良德,知書達理,不如就賜予行兒爲妻吧,這樣一來,行兒與太子便更爲親近了,將來也可更好的輔助太子治理樑國,平定天下!”
夜行只覺得樑皇的話凌厲如刃,狠狠的刺於他心,讓他感覺到渾身充滿了寒意,凍結成冰。他趕忙又再次的跪倒,對樑皇行禮。
“皇上,微臣何德何能,怎可與尊貴的公主結爲連理?實屬皇上擡愛微臣!”
樑皇又輕輕一笑,伸手拍向夜行的肩膀。
“你們夜家世世代代都是忠良,實堪褒揚!朕已經賜封你父爲定國侯,接下來你就該接到朕的恩旨,得賜公主封爲駙馬,成爲朕的乘龍快婿!行兒心裡先有個準備,好了,朕有些累了,跪安吧!”
“皇上,微臣………”
夜行還想對皇上說些什麼,樑皇卻是一擺手,在太監的攙扶下離開了大殿,留夜行一人呆呆的跪在大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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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皇宮,夜行沒有回府,直接來到了定國侯府找父親商量皇上賜婚之事。夜鎮得知此事後,也略顯吃驚。
“歷朝歷代,君主最忌的便是功高蓋主的臣子。咱們夜家手握軍政大權,你又精明能幹,如今你鋒芒畢露,實力盡顯,行兒,你說這皇上會怎麼想?他能不提前預防嗎?”
夜行聽到父親的話後,不禁打了個寒噤,一時無言。片刻後,又警覺的看向夜鎮。
“那以父親看,皇上可是已經察覺到咱們的事?”
“依我看還沒有,不過這皇上的心機還是要勝人幾分的。他今日盛讚於你,已是對你起了戒心,他越是誇你,便越是將你置於烈火之上。而那太子一直以來就對你有所嫉妒,日後也必是會對你設防。皇上既要將個義女公主
賜婚於你,便是有意要牽制於你,爲了保太子的江山。唯今之計,你只有順了皇上的意,娶了公主纔是上上之策!皇上若是藉機想要你的兵權,你就暫時先交出一半吧,時今別無他法。不過爲父這麼多年在朝中人脈的經營安排,可以向皇上提議重臣的人選來暫收兵權,兵權只能是咱們夜家的!”
“可是父親,孩兒我不能娶那公主,孩兒已經有心兒了,我………”
“莫要多論,爲父這麼多年的安排還不是爲了你今後的道路,你要顧全大局,不可貪念兒女私情,別學你那個不成事的弟弟!我還有事,你先回去吧!”
這一夜的月光亮得有些駭人,夜霧也濃的有些異樣。夜行長久的立於園中,望向沅心居的方向,任寒冷的露水爬上他的雙眉,也不曾移動半分。
“顧全大局………心兒,你可會理解我的苦衷?”
晨陽漸漸的升起,透過那些藤蘿架,照映在沅心的臉上身上。她那如同白玉一般的臉龐上睫羽撲閃,脣邊微微的帶着笑意,小巧的酒窩兒隱現着。
微風拂過,將沅心那如墨的長髮吹落耳邊,她恍若未覺,仍是低眉凝眸,靜靜的畫着,畫得是那麼的認真專注。
夜行走到她的身邊,慢慢的伸出手來,替沅心將散落的頭髮重新攏到耳後。沅心擡頭向夜行柔美一笑,接着又低頭,繼續她的創作。
夜行看向沅心的畫紙,那上面所繪畫的正是當日他爲她所畫的清荷圖。朵朵清荷分毫不差的映於紙上,可見她這段時日以來,爲了畫好這幅畫下了很大的苦功。夜行的眼中突然間閃過濃濃的憐惜與愧疚。
“心兒………”
“嗯?怎麼了表哥?
沅心終是停止了創作,擡頭笑看着夜行。
夜行拉過沅心,拿過她手中的毛筆放置一邊。
“心兒,我們出去走走好嗎?”
沅心與夜行緩步在山林間,山間有翠竹松柏成林,其間還夾雜着些許的落葉灌木。漫山綠中透出片片黃來,觀在眼中,別有一番的韻致在其中。林間有清泉潺潺流淌,偶爾會有小鳥們啾啾的掠過,整個山林都透出一股特有的清新和幽靜。
只有沅心一個人獨自的欣賞着美景,夜行只是淡淡的微笑着,心裡的惆悵無人能訴。
輕輕的撩撥了一陣清可透底的溪水,沅心回頭看向夜行。夜行正獨自思索着什麼,緊皺着雙眉,修長的手指正在不住的按壓自己的額角,整個人顯得心事重重且又充滿了疲憊,這些時日他略顯得消瘦了。
“表哥,你是不是頭很痛?”
沅心走近了兩步,繞到了夜行的身後,柔聲道。
“我來幫表哥按摩一下吧, 你先坐下來靠在我的身上,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夜行沒有回答,只是溫柔的看着沅心,之後順着她的意思坐了下來,輕輕的靠到沅心的胸前,閉目休息,任沅心那細瘦的十指在他的太陽穴周圍或輕或重的揉捏按摩。
沅心一邊爲夜行按摩
,一邊靜靜的從他的背後看過去。夜行那長而密的睫毛輕輕的蓋住了眼睛,隨着她的動作,偶爾會微微的輕顫。兩道如遠山一般俊逸的眉毛無意識地皺在一起,沅心忍不住便停下了一隻手,撫到他的眉心處,輕輕的將他額前的那道深深的皺紋抹掉。
她的手背忽然被夜行給按住,掌心緊緊貼着他微熱的額頭,沉沉的聲音波動,順着掌心傳入到沅心的耳中。
“心兒,要永遠留在我的身邊,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可以離開………”
夜行突然轉過身,將沅心緊緊的摟進懷裡,無論如何都不許她離開自己!
夜行的吻異常的熾熱,若彷彿承載了他所有的生命熱情,撕裂了他那向來淡定的優雅,活脫出一個至情至性的男子,只爲自己愛戀的女子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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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雷仰首望向藍天,烈烈的陽光照射進他的眼睛,在眼淚流出來的剎那,他卻笑了,感覺心裡的淤積盡然消逝。
伸手一拋,金雷手中的白鴿展翅飛向空中。再一次看向手中的紙條,他的心猛烈的跳動起來。
“已潛城外,就在今晚!”
復又將紙條小心的揣進懷裡,他也該去做準備了。
“雪兒,就在今晚,等我!”
晚秋入夜,風寒露重,天空中泛着數點孤星,若隱若現,遠遠仰望顯得十分的冷寂。
夜霧輕輕的涌起,樑國皇城內一片靜寂,僅僅能聽到那偶爾的更梆聲敲響。天空中一彎弦月冷冷然的顯露着,寒風輕輕吹起,一片萬籟寂無聲!
月朗星稀,夜色愈加的深沉。樑國皇城的城牆外突然冒出幾條黑影兒,顯然都是一些高手。他們悄無聲息地摸到了城牆下,幾個起落,竟然已經攀上了那高高的城牆。
那爲首之人有着鬼斧神鵰的容顏,矯若遊龍的身姿,狂傲不羈的神色,霸氣凜然的氣勢。只見他手一翻,一柄狹長的短刀已經在他的手中展露。他的身子如貓一樣的偷偷繞到離他最近的值班哨兵的身後,用事先準備好的袋子一下子籠上那哨兵的腦袋,緊接着在剎那間,他出手如電的輕輕一揮,手中的短刀如切豆腐般的結果了那哨兵的性命。
那可憐的哨兵想要驚呼出聲時也真的發出了聲響,不過那是他的氣管兒被劃斷的聲響。爲首之人的刀鋒如紙一般薄,連血都沒有噴出,哨兵就已經倒往到地上。
旁邊又有幾個人迅速的翻上了城牆,將那些守城的其他哨兵們割喉斷氣後,剝了他們的衣裳換到自己的身上,將屍體往旁邊推開掩蔽。只得片刻的功夫,城牆上已經站立了一批新的哨兵。
過了足足有兩刻鐘的時間,見沒有任何的異樣和動靜,那爲首的人才從牆頭的暗處放下了條條的飛索,這時的城牆下才又冒出數多人影,疾如閃電般沿着飛索翻上了城牆。
這一夥人一路暗殺了城上城下的守城士兵後,一路摸索着終於找到了城門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