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碰?陸聞亭就可以是不是?(6000+)
更何況,說不定老爺子一看到她懷了重孫子,這病就好了一大半呢。
“你懷着孕,外面又這樣冷,就待在家裡養着吧,醫院什麼都有,護工照顧的也很好,用不上你。”
霍靖琛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岑。
離婚的事,他還要找個機會和老爺子好好的說,畢竟,就算是他暫時瞞着老爺子和卿卿私底下商議好了,離婚手續辦妥當,以後卿卿離開霍家,他們再也不一起出現,老爺子那裡也瞞不住,不如就先說個明白歡。
可卻不是眼前這種時候,更何況,老爺子一直因爲當年的事對暖心有意見,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他和暖心仍舊在一起,怕是要病上加病了。
聽他毫不猶豫的拒絕,鬱暖心有些不高興:“靖琛,爺爺本來就對我有偏見,現在正是好時候我讓他老人家改變看法的,更何況,我懷孕這是好消息,爺爺剛沒了一個重孫子,看到我懷孕,他老人家也會安慰啊……”
“你就聽我的安排吧,爺爺現在病着,情緒很差,離婚的事我還沒和爺爺說,你還是先不要去見他了。”
霍靖琛一邊說着,一邊擡腕看錶:“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吃午飯了,我先回去了。”
“靖琛,你不在這裡吃了午飯再走嗎?”
鬱暖心見他起身向外走,急忙追過去,可霍靖琛頭都不回:“要趕飛機,沒時間了,你自己吃吧。”
“靖琛……”
鬱暖心停住腳步,見他出門上了車離開,竟是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她默然靜立在那裡,許久都沒能動彈。
男人的心變了,就彷彿再也不會變回來,他是連敷衍她都不肯了。
離婚的事,老爺子還不知道?是他不想說,還是隻是以這個爲藉口騙她,拖着不願意離婚捨棄沈卿卿?
鬱暖心撫着小腹,眉宇間的鬱色一點點的漸濃加深,靖琛,你不能負我,你答應過我,這一生都不會丟下我不管,希望你,不要忘。
而我,也不會讓你忘,絕不。
卿卿幾乎每天都變着花樣做好飯菜送到醫院去,有些事想的多了徒增煩惱,不如干脆丟開手不去想,心情還能好一點。
她就安安心心的陪着老爺子說話,哄着他多吃幾口飯,都說老變小,老爺子上了年紀,有時候任性起來像是個孩子似的,還不肯吃藥,多虧了卿卿一邊耐心的勸着,他才肯聽。
她照顧的貼心,老爺子有她陪着心裡高興,這病就漸漸有了好轉的跡象。
時間轉眼過去兩週,積雪初融,而a市的春天也姍姍而來。
今日春光正好,卿卿陪着老爺子吃過飯,說了會兒話,哄着他睡了,這纔出去散散步透氣。
剛下了樓,迎面卻忽然看到一個熟人,卿卿有些愕然,卻是下意識的閃身走到一邊樹後,她心驚肉跳的看着那個男人——文欣的準未婚夫宋遠,他正和一個相貌平平面色冷傲的女人比肩走在一起,兩人不時說着什麼,形容十分親密的樣子,那個女人的手挽着他的手臂,而宋遠,殷勤的幫着那個女人拎着包。
卿卿只覺心跳加劇,眼睜睜看着他們進了電梯,她才倏然長出一口氣,卻是神情有些愣怔的看着瓦藍瓦藍的天。
男人,是不是都這樣?
顧長寧,霍靖琛,宋遠……
都是吃着碗裡看着鍋裡,都是這樣薄情……
卿卿忽然覺得說不出的難過,文欣她那麼愛宋遠,爲了他,一個人做了兩份工作,累死累活,可兩年了,她的存摺裡卻連一萬塊都沒有。
她還記得,文欣有一次喝醉了哭着和她說:“卿卿,你知道嗎?我做兩份工作,每個月的薪水也有兩萬多塊,我同事都說我愛錢不要命,可他們哪裡知道我的苦處?宋遠家裡那麼窮,他們一大家子都靠着他一個人,他爸媽在他找到這一份工作之後,立刻就把家裡的田地賣了,什麼都不做整天打麻將,說是累了一輩子,要享兒子的福氣了,可他們卻不知道,這裡的房價物價多離譜,只以爲他一個月拿八千塊就不得了,卻不知道只靠他的工資,一家人早就餓死了,這麼久了都是我補貼的他……兩年了,我連一個一千塊的包包都沒買過,可他家裡人張口要十萬塊裝修房子,宋遠一個字的拒絕都沒有……”
剛纔那個女人手裡提着的
tang,卻是香奈兒……
卿卿覺得心口裡憋屈的難受無比,可到底還是存了一點希冀,她不願意她唯一的好朋友,也和她一樣的命運。
打了文欣的電話,她接的很快,語氣急促卻很歡快:“親愛的,怎麼想起我了?啊啊啊我這幾天要忙死啊,剛接了一個大單子!改天請你吃大餐!”
她聽起來鬥志昂揚十分開心,卿卿一肚子的疑問都說不出口,好一會兒,她才生澀的問了一句:“文欣,你和宋遠這段時間怎麼樣了?”
“挺好的啊,怎麼了?”文欣有些訝異,手指一邊在鍵盤上飛舞,一邊講着電話。
“那就好啊,我就是忽然想起來了問一問,對了,宋遠今天沒上班嗎?”
文欣“咯咯”笑起來,聲音爽利又清脆:“你還不知道他呀,一天假都不肯請的人,怎麼會不上班?”
卿卿不知該說什麼好,又和她胡亂聊了幾句,這才心緒混亂的掛了電話。
她站在那裡又等了一會兒,果然看到宋遠和那個女人又一起出來。
她躲在樹後看着,卻見宋遠的臉色有些發白,而那個女人卻是又喜又悲的模樣,宋遠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態,扶着那個女人走的小心謹慎……
卿卿木然的看着他們走遠,她很想衝出去質問宋遠爲什麼背叛文欣,可是,剛纔電話裡,文欣那麼的高興,她忽然又泄了氣……
如果宋遠依舊會娶文欣,如果他只是逢場作戲,如果文欣不願意分手,不如就矇在鼓裡……
她怔然的握緊手機,連陸聞亭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面前,都沒察覺到。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陸聞亭擡手在她眼前搖了搖,斯文英俊的臉容上有溫和的笑意浮現。
剛做完一個手術,有些累,就下樓來走走,卻不料就看到了站在樹後的她。
冬天遠走,她也換掉了厚厚的羽絨服,今日春光明媚,她穿一件墨綠色的修身及膝大衣,露出一截圓潤卻又纖細的小腿,包裹在黑色的襪子裡更是顯得筆直修長,下面是及踝的黑色短靴,一頭長髮隨意披散着,卻從額頭兩側分出兩股擰成麻花辮收在腦後鬆鬆繫住,要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女孩一般可愛。
他幾次見她,都不施脂粉,和上學時一樣,總是不愛化妝,可卻依舊美麗動人。
時間帶走了她身上的稚氣,可她卻仍是嬌嫩美好,那一雙眼眸,和最初遇見時一樣,是不染塵埃的透徹和乾淨。
陸聞亭思及自己這些年爲什麼總是抗拒去找女朋友或者相親,大抵就是因爲,他的心裡悄然的藏着這一些執念的緣故吧。
只是……
卻怎麼都沒有料到,她竟然已經嫁了人。
卿卿正想着心事,冷不丁聽到他的聲音,嚇了一跳,眼底微嗔瞪了他一眼,嘴角卻帶了笑:“陸師兄還是和從前一樣壞,就愛嚇唬我。”
陸聞亭眼底笑意更深,他擡手摘了眼鏡,捏了捏眉心,聲音卻是更加溫柔:“怎麼怪我壞?是你自己不知在想什麼,連我站在你面前半天了都不知道。”
卿卿忍不住嘟嘟嘴,陸聞亭擡手將她髮絲上沾着的一小片花瓣摘下來:“我還沒吃飯呢,小師妹陪我出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卿卿有些猶豫,不管怎樣,她現在還沒離婚呢……若是被人看到了,可陸聞亭卻也不算外人,他是她的師兄,唸書時對她也很好,多有照顧,再說了,不過是吃一頓飯……
他就可以陪着前女友一夜不回,她和朋友吃一餐飯卻這麼多顧慮……
卿卿不由得苦笑,她怎麼就變成了這樣畏首畏尾的性子?
“行,師兄想吃什麼,我請你!”卿卿爽快答應,陸聞亭眉間笑意更深,與她一邊向外走一邊說着:“……還是上大學時,我們都愛吃的那幾樣……麻辣燙,烤魷魚……”
“哎呀我也有好久沒吃這些了,真想的厲害。”
卿卿想起唸書時那些無憂無慮的時光,心情漸漸的明快了起來。
文欣和宋遠在一起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宋遠突然就變心呢?也許是親戚,或者是有什麼隱情吧,總之,她就是無法相信,宋遠會做出傷害文欣的事來……
霍靖琛下了飛機就匆匆趕往醫院,那時正是暮色西斜,夕陽猶如碎金子一樣輕輕晃着灑落下來,春風已經不是冬日那樣的嚴寒,吹在人的臉上心上,只讓人覺得溫暖,歲月靜好一般的美好。
路上打了電話,知道卿卿這幾日都在醫院陪着老爺子,這一會兒快到晚餐時候,想必她也正在病房,忍不住嘴角就有了柔軟的弧度。
霍靖琛不時擡腕看錶,催促司機:“再開快點。”
車子疾馳向前,他側臉去看窗外飛速閃過的街景,方纔那些和緩的情緒漸漸消失,復又變成大片的悵惘。
如果不是爺爺這時候病了,他們大概已經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
從此再也不是夫妻,各自陌路,婚嫁,互不相干。
他知道,除了他,還有無數的男人想娶她,她也不可能再不嫁人,只是,一想到以後的某一天,她的姓氏前面會冠上其他男人的姓氏,她會被叫做x太太,他的心裡卻還是忍不住的揪着疼。
不知不覺間,她已然成了他心底默認的專屬私人品。
連日的疲累,霍靖琛只覺得頭有些痛的厲害,他按按太陽穴,不讓自己再去想這些。
事已至此,離婚,是對於他們三個人來說,最好的一條路,他好似也別無選擇。
乘電梯上樓,病房裡老爺子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正和老管家說着話:“……卿卿今天中午那一道菜做的不錯,靖琛回來了?”
老爺子一眼看到長孫,不禁眉開眼笑,卻又往他身後去瞧:“卿卿呢?你們沒有一起?這半天不見,這孩子跑哪去了?”
霍靖琛也正在猶疑,這個時候快要用晚餐了,卿卿不在病房,會去哪裡?
“我也剛下飛機過來,並沒有見到她,大概是有什麼事耽誤了吧。”
霍靖琛摘下大衣,看到窗子沒有關嚴,想着終究初春晚風還是涼的,就走過去伸手去關,只是隨意往窗外看了一眼,整個人卻彷彿被定住了一樣不能動彈。
薄薄的暮色已經籠罩下來,天空卻依然五顏六色,夕陽的光芒已經褪去大半,可餘下的那些落在她皎潔的臉上,卻依舊美的動人。
她正和陸聞亭比肩而來,兩個人走着說說笑笑,十分親密的樣子。
他看到她眉眼之間那些真切的笑意,他看到她不時歡快的大笑的樣子,他看到她嬌嗔微怒瞪着陸聞亭的模樣,他看着陸聞亭望着她時掩都掩不住的傾慕目光,只覺得心頭上像是紮了一根刺,那刺要他疼的難熬,卻又偏生不能說出口。
這些時間以來,不要說看到她對他笑,就是溫柔說話和繾綣的目光,都不復存在。
可她站在陸聞亭的身邊,卻能笑的這樣快樂,陸聞亭對她說了什麼?他們這一下午都在一起?
想着卿卿與他之間的無數種可能,霍靖琛只覺心底翻江倒海一樣,可爺爺還坐在一邊,他臉上的情緒,怎麼都要保持平靜。
默然關上窗子,霍靖琛轉過身來:“爺爺,我看您今天氣色不錯,醫生怎麼說?”
老爺子心情不錯,聞言笑道:“醫生也說我恢復的不錯,大概再住院一週就可以回去了,可把我憋壞了,我想着我那幾棵梅樹呢。”
“爺爺您放心,花匠照顧的好着呢。”霍靖琛坐在老爺子牀前,給他按着手臂,老爺子卻皺眉:“你手勁太大,還是卿卿按的好……”
霍靖琛微微尷尬:“爺爺……您還真是有了孫媳婦就不要孫子了!”
老爺子吹鬍子瞪眼佯怒道:“要孫子有什麼用?整天見不到人,當然是孫媳婦好,天天陪着我這個糟老頭子也不嫌煩呢。”
說着,忽然想到了什麼,正色說道:“我看卿卿這幾天瘦了很多,你不是欺負她了吧?”
霍靖琛趕忙搖頭:“爺爺,我怎麼會欺負她,她是我太太,我只有對她好的。”
卿卿正在推門進來,他這一句話恰恰就涌進耳中。
她靜靜站在那裡,只覺得說不出的諷刺。
他怎麼就能這樣厚顏無恥的對着爺爺撒謊?若是他對她好的方式就是這樣的話,她真是要求他不要對她好。
“那就好,若要我知道你給她委屈受,我一定讓你小子好看!”
老爺子瞪着面前的孫子,心裡卻怎麼都有些不安,這些天,卿卿陪着他說說笑笑,看起來正常,可他是什麼人精?一眼就能看出不對勁來,那孩子不是個會僞裝的,偶爾就會皺着眉走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而她這樣,八成就和這個混小子有關。
真是操不完的心啊,老爺子心裡暗暗嘆口氣,等到出了院,他一定得弄清楚倆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不管怎樣,靖琛糊塗,他卻不能縱着他胡來。
“少夫人回來了……”老管家開了門預備出去準備晚餐,卻正看到卿卿站在門外,他欣喜出聲,老爺子立刻看過去:“你這孩子跑哪去了,都不知道回來陪爺爺……”
“這不是給您帶好吃的去了嗎?”卿卿斂住糟亂的心緒,漾出一抹笑來,揚了揚手裡的幾個紙袋,甜甜開口:“爺爺您看,都是我愛吃的!”
“你愛吃的?你都不知道帶我愛吃的!”老爺子佯怒,瞪着卿卿。
“誰不知道咱們倆的口味一樣呀,我喜歡的,爺爺當然也會喜歡啦。”卿卿含笑進來,將袋子放好,“再說了,爺爺也該換換口味了,我知道這家的湯做的極好的,很補身子……”
看着她細緻的擺好餐具,小心的照顧着老爺子吃飯,絲毫都沒有不耐煩的樣子,吃完飯消了食,又哄着老爺子吃了藥,那樣的體貼和無微不至,就是親孫女,大概也就是這樣了。
老爺子顯然十分享受,任憑卿卿把他收拾的熨帖無比,擦乾淨了手臉,放平了牀鋪,竟是不一會兒就睡的香甜了。
眼見得老爺子睡着,病房裡的人就悄無聲息的退到了外面的廳裡。
老管家早就識眼色的躲了出去,就只餘下霍靖琛和卿卿。
他看着她眼睛下方有些隱約的暗色,心口裡不由得一軟:“你這幾天累壞了吧?不如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爺爺這裡我先陪着……”
卿卿低了頭,套了大衣向外走,卻並不理他。
“這麼晚了,你去哪?”他微微皺眉,忍不住上前一步去拉她的手臂。
“你別碰我。”卿卿立時躲開,燈光下,他的手指修長卻又幹淨,可她看着,卻只覺得說不出的彆扭,這雙手,大抵也握過鬱暖心的手臂,摸過她的臉,或許,還有身體……
她不能想,只是想一想,就覺得噁心想吐。
“我不能碰?陸聞亭就可以是不是?”
他忍不住怒氣和嫉妒,不顧她的掙扎握緊她的手腕將他拉入懷中,他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而他也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她的眸光裡有絕望,有憤怒,可更多的,卻是對他的漠然和厭惡。
她竟然會這樣看着他!
那些柔情的光芒,再也看不見了。
他忍不住收緊手指,她覺得手腕一陣銳痛,忍不住蹙了眉尖:“霍靖琛,你放手!你弄痛我了!”
“你說!你和陸聞亭下午去了哪裡?你們一下午都做了什麼?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霍太太,你還是我霍靖琛的女人!”
他的怒火,在她眼裡卻只覺得沒有意思,他這樣說的時候爲什麼不想想自己?
“那你也告訴我,你和鬱暖心一整夜都在一起的時候,你有沒有忘記,你還是我沈卿卿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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