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BALALA說了一堆,把駱明遠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趙妍跟嚴青兩個,一時竟然完全插不上嘴。
說句不好聽的,部隊裡不希望駱明遠來教學生,其實學生也並不太希望面對這麼嚴厲的一個教官。
雙方的想法都差不多。
“有那麼神嘛!”
嚴青忍不住咕噥。
小護士見她不相信,人激動地不行,看起來跟一個維護偶像的小粉絲似的,都快手舞足蹈起來了,“你們沒見過,但是我見過的,他是基地的格鬥王!全基地的人都打不過他!不然你以爲他活閻王的稱號怎麼來的?”
閻王讓人三更死,人就活不過五更去,這話放在駱明遠身上,幾乎也差不多。
他說三分打一個,就是三分鐘,絕不會超過五分鐘。
部隊的好多項特種訓練的記錄,至今都是他在保持,並不是徒有虛名。
小護士說的有點誇張,把趙妍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過讓小護士沒想到的是,駱明遠的這些經歷不但沒有增加趙妍對教官的崇拜之情,反而讓她對教官更害怕了……連手裡嚴青給她的半塊巧克力都掉到了牀鋪上。
在小護士的描述之中,駱明遠基本是一個“現代絕世武林高手”以及“獨孤求敗”一樣的存在,因爲說得太過誇張,反而失去了一定的可信度。
嚴青忍不住打斷道,“一進部隊就橫掃全連?第一次上靶場就全部十環,百發百中?這也太假了吧?你怎麼不說他父母雙亡,出生在山洞,剛剛生下來就身懷絕世內功呢?”
她嘴一向欠,話說的也很隨意,沒料到小護士聽完,深深看了她一眼,一時竟然沒有說話。
嚴青被她盯得發毛,忍不住往後坐了一點,“內……內什麼……我就是隨口一說……”
“駱哥是烈士家屬,你不知道嗎?”
小護士眼帶譴責,弄得嚴青跟趙妍兩個都有點莫名心虛。
經過一番解釋,嚴青才知道,原來駱明遠的父親也是一名軍人,他因公犧牲的時候,妻子正在老家待產,因爲醫療條件落後,駱明遠剛剛出生,他母親就去世了,難產。
駱明遠可以說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一直是家裡奶奶在帶,領一點撫卹金過日子。
不過他奶奶前不久也去世了,如果真要說他是個孤兒,其實也完全沒錯。
“他奶奶去世的時候,就是他之前執行公務那次,回來的時候去三軍醫院做手術,駱哥才知道老人家已經去世了,做完手術當晚就拄着柺杖回家了,後面好一些纔回部隊的。”
小護士說完,嚴青和趙妍兩個一時都有些沉默。
尤其是嚴青,她本來真是隨口一說,沒有想到竟然一語成真,這種巧合突然讓她感覺心裡有些難受。
看見兩個姑娘都沒說話,小護士又道,“駱哥的身份在我們這兒也不算什麼秘密了,你們倆也不用介懷,駱哥並不太在意這個。”
別人好不容易休假一次,都是帶家裡各種特產回部隊,只有駱明遠是剛好相反,每次回家他都要買一堆東西帶回去,反而是回來的時候兩手空空。
家裡老奶奶年紀很大了,已經沒有精力再多做什麼,不過看得出來,家裡唯一的親人去世,駱明遠那陣子應該是非常傷心。
他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說話,跟個沉默的機器人似的。
直到最近被派來帶學生軍訓,才又稍微好了一點。
嚴青想起自己之前經常和教官擡槓,不由得有些內疚。
如果她是駱明遠,別說是軍訓了,恐怕連正常生活都成問題,大概會沉浸在親人去世的傷痛之中無法自拔,可是他是軍人,有淚也只會往心裡流,並不會過多表現在外面。
而且……小護士說的也很有道理,駱明遠其實只是以軍人的嚴格標準在要求國際班罷了,他做了一個教官應該做的事。
這纔是對的。
原先她還一直以爲……他就是個沒什麼感情的機器人,現在看來,或許並不是這樣。
他只是很少將感情外露罷了。
三人在醫務室裡閒聊天,快到下午的時候,週年年又來了。
嚴青看見她進來,嚇了一跳。
“你怎麼來了?”
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鐘纔剛剛指向4點,6點集訓休息的哨子都沒吹呢!
“我哥來了。”不過週年年看上去似乎並不是那麼雀躍。
她大哥周晉在軍中任職,偶爾也會過來J市這邊的基地,這次來主要是來看週年年的。
因爲這個緣故,週年年被特許提前2小時結束訓練。
周晉是開車來的,準備帶週年年和嚴青出去吃飯。
嚴青一聽,頓時喜上眉梢。
部隊大鍋飯口味一般,管飽是夠,管饞,完全不夠。她早就巴不得出去打牙祭了,一直在倒數着軍訓結束的日子,沒想到竟然可以提前出去,頓時開心得不行。
週年年望着臉頰笑得跟兩個皮蛋似的嚴青,臉帶嫌棄,“你吃什麼了?臉綠得跟皮蛋似的!”
大美人毫無意識,“什麼啊?”
兩人回宿舍換便裝,在宿舍門前的軍容鏡上,嚴青這纔看見了自己的尊容——兩邊臉頰上都是綠綠的,曬傷藥膏已經有點幹了,在臉上結成了一層薄薄的膜,亮晶晶的,她是典型的鵝蛋臉,蘋果肌飽滿,一笑特別明顯,兩頰一鼓,看着真跟皮蛋似的。
小護士給嚴青的藥膏,早就知道會有這個效果,所以見慣不怪,趙妍也是看着嚴青拿藥的,大家都在醫務室,因此都沒提這件事,倒是週年年一來,看嚴青這樣子,差點沒噴飯。
“出去前趕緊把臉給洗了!”
嚴青被趕去廁所洗臉,洗臉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中午吃完飯後教官好像來給自己送巧克力了……那會兒,她是不是也頂着一張皮蛋臉?
愛美又臭美的嚴大小姐突然有點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