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孫二孃軟磨硬泡企圖撬開趙熙的嘴,從中套得重要情報。方臘真是有心之人,在皇帝身邊安插這麼一貼身間諜,高俅那老滑頭跟他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公孫勝多年前曾拜訪過二龍山一次,那時候起公孫勝便見識過二龍山衆好漢江湖豪情,如今有機會將這些精兵強將聚集到一起,公孫勝自然是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大好時機。公孫勝雲遊中土,肚子闖蕩江湖廣結朋友的時候便胸懷大志,有朝一日便要大展抱負。
大宋皇宮御書房。
孫二孃眨巴眨巴媚眼,合手托腮,杏口微張道:“皇上盡逗人家着急,陛下儘管說,二孃只是聽着。”說完擺出一副全神貫注聽課的樣子。
趙熙壞笑道:“要朕說也行,不過二孃你得答應朕一個條件。”
孫二孃疑惑道:“什麼條件?”
趙熙擺開雙腿拍打着大胯說道:“美人得上朕懷裡坐,待朕慢慢說與你聽。”
孫二孃暗罵趙熙忒得寸進尺,臉上依然堆着笑說:“奴婢萬幸,依皇上便是。”說罷便提起翹臀軟軟貼上趙熙大腿。
“哦——”趙熙發出很享受的歡悅,一手環上孫二孃纖腰,另一隻手還想進攻二壘,被二孃及時一巴掌給打回去。趙熙呵呵笑着迴應,並沒有因爲孫二孃不敬而生氣。
孫二孃故作扭捏道:“奴婢卑賤,皇上厚愛無福消受。二孃也不是太隨便的人,奴婢雖卑,然富貴不能淫,不是愛慕虛榮之人。皇上自重若是因二孃壞了皇上尊貴,二孃擔當不起,不敢再造次了。”
“咳咳!……”趙熙難爲情道:“是朕過火了,朕太心急。美人在懷,難免情不自禁,一時把持不住。朕日思夜想都想喝二孃同枕共食,以表朕長久以往的愛慕之情。二孃彆着急,朕早晚給你一個名分願意與你長相廝守。就算是拋開這江山不要,也願與你白頭偕老。”
孫二孃鼻子一聳道:“那臣妾先謝謝皇上了,二孃答不答應,願不願意還是說不準的事。首先鍀看看皇上是否誠心,考驗一番再說,如是告訴二孃皇上所爲何事煩惱。”
趙熙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娓娓說道:“方纔高太尉與蔡太師兩位大人前來書房覲見,兩位大人啓奏說是方臘有謀反之意。”
孫二孃身子一震,驚慌道:“真有此事?”
趙熙眉頭緊鎖道:“朕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懷疑。”
孫二孃試探性問道:“奴婢斗膽質疑兩位大人,要是冤枉方大人怎麼辦?這可是要殺頭的天大罪過。”
趙熙道:“這個朕也不是沒考慮過,可是兩位大人與方臘無冤無仇,又是共同輔佐朕當上皇上的同一戰線功臣,應該不會刻意陷害方臘。即使是這般,朕打心底還是不願接受和相信卻有其事。不過方臘手握重兵,要知道幾乎所有水軍都服從方臘調遣。這些水軍都是前朝中土大戰時期特種作戰部隊,性格稟異不好管教。水軍是戰爭的產物,必然爲了戰爭而存在。萬一他們操起本行,造反起事,也不是不無可能。正如現在梁山一般,梁山之中水軍爲數也不少,難免保證其他水軍因爲梁山水軍的煽動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時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孫二孃咬緊下嘴脣,腦海中一陣電影快進鏡頭劃過,聖公派我潛伏在皇帝身邊時刻注意高層動態。聖公如此信任我認可我,交給我這麼大一個擔子,我不能辜負聖公的知遇之恩。如今聖公大難臨頭,我又豈能坐視不管?得先穩住趙熙這小子,儘快向方大人稟告情況,密切注意高俅和方臘那廝動態。這一切心理活動只在片刻之間,等心情從跌宕起伏到平心靜氣又過了幾秒,這才故作鎮靜道:“啊呀,那可真是不得了。不過二孃聽宮裡閒言碎語說是不久前京城出了大亂子,新聞媒體倒沒怎麼報道,這事兒怕是也被兩位大人——蔡太師和高太尉給壓下去了吧。方臘算是倒黴,成了他們推卸責任的託詞。梁山那邊這些時候鬧得沸沸揚揚不去管,自家人倒你鼻子我眼睛搞起內訌來了,說來豈不可笑?”
趙熙揉捏着眉心說道:“功勞誰都去爭去搶,出了事兒誰都不願負責任,朕都明白。朕不是真糊塗,而是裝糊塗,況且兩位大人說的也不無道理,攘外必先安內,不清除內部隱患,何談全心盡力剿滅梁山亂黨?”
孫二孃倒吸一口冷氣道:“這麼說皇上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方臘都是難逃此劫了?”
“嗚……”趙熙沒說話,眼神卻異常堅定。
大宋真正的內患不是莫須有的方臘水軍,對方臘定罪模棱兩可。奸臣當道,讒臣誤國,皇帝昏庸,國家遲早敗亡。當然這些話孫二孃自是不會說的,找了一個藉口逃開,躲在無人角落掏出手機撥通了天蓬殿私密專線。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或者按#鍵留言……”
孫二孃急的直跺腳,該死!關鍵時刻電話居然接不通。又撥了兩邊還是沒人聽,孫二孃只好便往宮外跑便拿着手機留言:“高俅和蔡京要對聖公動手,請聖公防備!”由於着急,孫二孃甚至都忘了說暗語。
孫二孃飛奔至御馬監,牽了御馬,撞開攔路的養馬官大喝道:“皇命在身,誰敢阻撓!”衝出御馬監投路天蓬殿。
看着孫二孃消失的背影,養馬官揉揉被摔疼的膝蓋覺得事有蹊蹺,便通電太尉府。
九星宮天蓬殿。
方貌疾步穿過走廊,恭敬立於殿門之外,慌張道:“哥哥,出事了。”
方臘正歪在椅子裡一手枕頭小酣,聽到方貌稟報,微微睜眼處事不驚道:“慌什麼,慢慢說。”
方貌盡力平復心情道:“半個時辰前宮裡傳來消息,說是高俅奉皇命前來捉拿哥哥,怕是因爲哥哥私助宋公明的事。哥哥快躲躲,迅速離開京城。”
方臘淡淡道:“躲?往哪躲?只怕府外早已被圍個鐵桶般。”
一道黑影迅速開窗從外面翻進來,進屋同時雙腳後蹬關上窗戶。殿堂在一秒鐘的光亮後重新恢復陰暗,那道黑影落地後瞬間沒入屋內黑暗中。看不見身影,只聽黑暗中一個漂浮不定的聲音道:“稟告聖公,天蓬殿外被大名府無爲軍包圍,請求採取鐮刀行動。”
方臘嘴角卻微微上揚道:“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爾等沒有我的命令且按兵不動,自信退下。”
從黑暗中探出一個全身夜間特種裝備、佩戴蛇臉面具的人來。這便是水軍中的六儀騰蛇,所謂六儀騰蛇便是甲子六儀宮之中相當於八重門的最高部門開門法西斯,負責刑罰。
天蓬屬於甲子六儀宮戊已部,水軍屬於等級最低的飛禽走獸部,方臘爲殿主,居聖人之位,所以人稱聖公,*軍銜。六儀騰蛇便是專門隸屬於方臘天蓬殿負責刑罰的最高單位。
六儀騰蛇質疑道:“可是……”
方臘打斷他的話:“他們還暫時不敢把我怎麼樣,爾等切記沒我的命令休得妄動。沉住氣,切莫輕浮急躁。”
六儀騰蛇再次引入黑暗中,空靈的傳來一聲:“是!”
方貌在門外聽得真切,也自行退去了。既然哥哥不願反抗選擇束手就擒,自然有他的道理。
不一會兒有兵甲全副武裝亂糟糟闖入殿內,兵甲盡數打開殿門將大殿照得通亮。兵甲手握長槍快刀將方臘團團圍住,方臘坐於期間面不改色,神色坦然。
無爲軍前軍第一團團長何濤‘蹭蹭蹭’上前手持聖旨聲如洪鐘:“方臘,還不趕快下跪接旨!”
方臘無動於衷,陰陰說道:“本聖面見聖上可免跪,你這小兒豈配呼來喝去教我下跪?前朝神宗特赦我接旨上朝不必叩拜,你這無禮後生,本聖追隨神宗皇帝打天下的時候你還是一泡稀的。見了兩朝元老不失禮節不說,先是呼我跪於你這廝,豈有此理?!”
“你……”何濤氣的臉色鐵青,但也沒辦法,只好咬牙忍住氣,一拍腰刀道:“倚老賣老的老油子,你且可不跪。”何濤攤開聖旨,高聲讀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承恩夢澤,宋哲興泰。然朝臣方臘悖於民意,樹敵於國民,秣馬厲兵,危害社會穩定國家安全。功不縱過,方臘意圖謀反,上於皇上不忠,下陷民衆水火。現將罪囚方臘收監,教育改造以正思想。欽此!”
“呵呵呵呵……”方臘冷笑道:“爾等竟敢假傳聖旨,你們纔是膽大包天罪大惡極。吾乃兩朝元老,以爲本聖不通曉大宋律法麼?凡二品以上官員初犯大宋律例,一律閉門本府不得外出,剝奪政治自由。本聖律師未到,你們就將我強行收押。再說我堂堂一大宋*,也該由軍事法庭經手,與你大名府何干?定是高俅那廝欺瞞聖上無視大宋法紀杜撰聖旨,此等膽大包天欺君之罪,高俅也太放肆了。”
“你才放肆!”何濤叉腰吼道:“方臘抗旨,快將其於我拿下!”
兵甲蜂擁而*要束縛方臘,方臘橫眉瞪眼,突然間只覺得大殿內瞬間黯然無光,昏天暗地卷裹而來,萬籟寂靜陰風陣陣,門窗不斷拍打着,屋外狂風蕭蕭。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似乎感覺不到心臟的跳動。只聽見頭頂上看不清的黑暗裡窸窸窣窣好像有很多東西在快速爬動,寒意貫穿全身頭腳。衆兵甲像是被凍住手腳一般,想要逃卻怎麼也挪不動半步。半晌兵甲才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怯怯移動酥麻的腿腳退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臉上的冷汗不住往下淌。方臘眼中爆發出的這一股強大的殺氣,讓大殿裡的人都不寒而慄。
方臘長舒一口氣,使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大殿內逐漸恢復明亮,方臘道:“本聖自己會走,爾等卑賤之人休要碰我,別忘了這裡還是我的地盤。前朝神宗特赦,戴罪不必刑枷。”
何濤也是被剛剛那氣勢給震住了,喉結滾動一下,小心翼翼道:“兄弟們散開,你自行走便是。”
方臘起身抖抖斗篷道:“備轎。”
何濤下意識地聽從命令道:“是!”
天蓬殿外,孫二年勒住繮繩,立馬於街角,各個路口早已被重兵封鎖。儘管快馬加鞭還是晚到一步,高俅這廝下手可真快,孫二孃一時也想不出解圍良策,不能太久逗留。便扯調馬頭,憂心忡忡地原路返回。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