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天羅 二五二回方天定深入虎穴關門操戈決雌雄
上回說到,祝彪悄悄跑到太子東宮,將宋公明的行蹤上報方天定。多疑優柔的方天定瞻前顧後,疑慮重重,方傑真的和宋公明聯手了?同時,太子也十分清楚兩家聯合的嚴重性,方傑已經對其地位構成深深威脅。在祝彪的慫恿下,方天定終於決定兵圍皇叔府。祝彪爲何棄主,背叛方傑轉投方天定門下?其目的又爲何?且看本回故事發展。
皇叔府。
高壬愁眉不展地抽着煙,看王寅往手機玩的歡快,心中不爽,過去一把奪過來。王寅一臉錯愕道:“高壬,你幹什麼,眼瞅着就要過關了,冷不丁地把我手機搶了去。”
高壬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你還有心思打遊戲,不覺得憋屈麼?”
“憋屈啥?”王寅疑惑道:“有啥好憋屈的?”
高壬招招手,王寅湊近點,高壬壓低聲音道:“這皇叔是怎麼想的,讓咱們在這兒喝西北風做警戒,把一個外人捧得跟財神爺一般。”
王寅白了高壬一眼道:“你一個大男人,哪兒來那麼多小心眼兒?”
高壬道:“小心眼兒怎麼了?他宋公明憑什麼凌駕與你我之上?我跟了皇叔這麼些年,都沒享受過這般待遇……”
“噓——”王寅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高壬止住嘴順着王寅的目光看過去,只見烏泱泱開過來一支軍隊,再四下看看,從其他方向也有部隊開過來。王寅道:“好像是太子的東宮軍,不好,殿下要對主公採取行動了。高壬你盯着,我去報告皇叔大人。”
高壬面色凝重點點頭:“快去,看這陣勢,只怕是太子索命來了。”
王寅不敢怠慢,卯足勁狂奔,一進門就喊道:“皇叔大人,太子領兵圍府!”
方垕大駭:“你說什麼?”
方傑神色慌張:“不好了,爺爺,興許是我們拉宋公明入夥被太子知道了,惹怒了方天定,這才領大軍來犯。”
方垕前後想了想:“即便如此,我們也死不承認。先讓宋公明躲起來,搞清方天定的目的再說,他沒有證據是不敢輕易動我等的。”
方傑道:“爺爺,那你要如何應對方天定的大軍。”
方垕不假思索道:“方天定優柔寡斷,不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會使用武力的,帶這麼多兵來也只是嚇唬嚇唬我們,我們沒必要和他對着幹。知道空城計麼?我就大開大門迎太子入府,他生性多疑,如此簡單操作便可將其穩住,把方天定的傷害性降到最低。”
方垕整理整理西裝,拄着手杖往大門口走,看見小養由基、龐萬春領着護院凶神惡煞地持着武器,方垕吼道:“都給我退下,把武器收起來!”
小養由基不解道:“人家大軍氣勢洶洶都殺到大門口了,難道皇叔要坐以待斃嗎?”
“那是太子!”方垕道:“你們連聖公的面子都不顧了嗎?”
小養由基氣憤糾結道:“我不管,他要敢傷害大人您,小養由基就跟他拼命。”
方垕心裡很是欣慰。依然黑着臉道:“那你就聽老夫的話,權且退下。”
龐萬春道:“此事需慎重,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先動手,隨機應變吧。”小養由基這才氣岔岔退下。
方天定已經到了門外,南里大將軍石寶剛要叫戰,大門自己打開了。石寶一招手,全軍警戒,做戰鬥準備。只見方垕迎着笑臉出門來:“殿下光臨寒舍,老臣有失遠迎,請殿下贖罪。”故意左右看了看到:“殿下來,還帶這沒多人,是要做什麼?”
“呃……”方天定大軍進犯,作爲長輩的方垕不但沒責備,還親自出門迎接,這讓方天定有些不好意思了。方天定翻身下馬畢恭畢敬道:“天定拜見爺爺,孤在京郊狩獵,對皇爺爺甚是掛念,便順路匆匆趕過來看望您老人家。走得急,還沒來得急換下戎裝遣散隊伍,這般貿然造訪,嚇着您老人家了。”
“哦——”方垕心裡嘀咕,這小子反應夠快:“難得殿下有心,進來坐坐。”方垕似笑非笑看着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方天定不好拒絕,低着頭欲跟上方垕,石寶拉住方天定衣服後襬小聲道:“殿下,小心有詐!”
方天定不知所措地回頭看看幾位將軍,厲天閏也搖搖頭,司行方眼神飄忽。方天定深吸一口氣道:“爾等跟孤一道進去,此行來就是爲了抓宋公明現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雖然大家早就做好同室操戈的心理準備,但是真到了這個份上,將武器對準自己的兄弟戰友卻不是件容易的事。各爲其主同胞相殘是無法避免的了,這是物種生存不可違背的競爭法則。戰爭便從今天開始打響,這一刻早晚也逃脫不掉。兩軍交戰,首先得相互通牒,下個戰書什麼的。三個將軍一合計,我數千人就在方垕眼皮子底下,量他也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行爲。我等且先禮後兵,談判不成再宣戰。將軍們各帶了兩員副官,一行十人孤軍深入。
衆人進了院子,之前的酒席已經撤乾淨了,重新擺上茶水瓜果點心,來客依序入座。方垕和方天定互相寒暄兩句,方天定便問道:“最近爺爺府上可來有其它客人?”
方垕端起茶水的杯子頓了頓,又若無其事地揭開茶杯蓋吹開漂浮的茶葉:“前些時候三大王來過,討了些聖公需要的藥方子便走了。”
方天定不太滿意,繼續問道:“今天呢,有沒有特殊的客人拜訪?”
方垕否認,乾脆道:“沒有。”
石寶急眼道:“胡說!有人分明看見宋公明進入了皇叔府。”
“眼花了吧。”方垕道:“宋公明早些時候不是在陛下那裡麼?”
石寶不懷好意笑了一下,將一摞照片摔在桌子上:“自己看!”
方垕心裡咯噔一下,不管不顧桌上的照片,淡淡瞧了一眼,不動聲色道:“子午須有的事,總是一些好事者無中生有。”
“爺爺!——”方傑人沒到,聲音先到,進來一看太子的人坐了一院子,及時剎住車,一下子把要喊出去的話憋回去,直憋得面紅耳赤。
方垕眉頭一皺道:“咋呼什麼?不知道有貴客在?還不快見過太子殿下。”
因爲跑的及,方傑氣喘吁吁拜首道:“臣拜見殿下。”方天定不搭理他,方傑在心裡狠狠罵了一遍。
方垕道:“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方傑附耳道:“不見了宋公明蹤影……”
方垕頭皮一炸,低聲道:“快去找,如果讓太子的人先找到就死定了。”話音剛落,只聽‘乒乒乓乓’一陣叮咚清響,接着‘啪——’地揪心一聲,一支紅酒瓶從屋頂上滾落下來,在地上撞得粉身碎骨。
“有刺客!”石寶護住方天定,其他人紛紛抽出武器。見那宋公明一臉茫然,醉醺醺鬆鬆垮垮站在屋檐上。
方垕給宋公明擠眼:“你這廝從哪裡冒出來的?”
宋公明滿腹疑惑:“方垕,你眼睛怎辦麼啦,進沙子了?你不認識我了,剛剛還請我喝酒來的,這會兒……嗝——就……就不認得我了,你……你喝多了吧……”宋公明在高出搖擺不定,幾次險些從屋頂上摔下來。宋公明指着方天定道:“來客人了?這些都是什麼人?”方垕腦袋都大了,宋公明啊宋公明,你可把老夫害慘嘍!
石寶對方傑道:“殿下,沒錯了,此人便是宋公明。”
方天定直視方垕,方垕這張老臉都丟乾淨了,說話前言不着後語,抽自己耳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方天定逼供道:“你不是說宋公明沒來過麼?”方垕無地自容。
宋公明在人羣中認出石寶,之前在甲子六儀宮的密室裡石寶審問過他,宋公明暗想,不會是方臘派石寶來捉他的吧,石寶也看着宋公明,宋公明迴避其目光,縱身一躍從屋上跳下來。落地時雙腿一軟,顯然是喝多了,腿腳不聽使喚。宋公明想矇混過關,就這麼糊弄過去,用腳踢開地上的玻璃碎片:“謝謝你的好酒,皇叔,你有客人,宋公明就先行告辭了。”
“站住!”方天定黑着臉吼道:“將宋公明和方垕、方傑舀下!”三個將軍和副官赫然起立‘唰’地齊齊抽出刀來。
小養由基衝出來大喝:“那個敢動!”
石寶怒道:“反了天了,小養由基,你膽敢反抗太子?”
小養由基渾勁兒上來了:“灑家不管,不管是誰,動我家皇叔就不行。”龐萬春、王寅、高壬也前來助陣。
兩軍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千鈞一發。宋公明被這架勢嚇住了,趕緊解圍道:“一家人嘛,用不着因爲我動刀動槍的,都收起來嘛。”
方天定道:“宋公明,少在這嬉皮笑臉,你自然是脫不了干係,當務之急是比你更重要的家族戰鬥。這場戰爭不是你能插手和阻止得了的,等孤贏了這場戰爭,再收拾你。”
“好心當作驢肝肺。”宋公明往雙手抱胸往牆上一靠道:“我才懶得管你們狗咬狗。”
方傑有些激動道:“宋公明,多謝,因爲你,我們兄弟間一決雌雄的時刻終於到來了。開戰吧,太子,讓我看看你有沒有登上頂峰的資格。”
“胡鬧!”方垕暴怒道:“殿下,老夫向你認錯了,是我隱瞞實情。老臣願意受罰,念你弟弟方傑年幼,且饒過他吧。”
“爺爺!”方傑不明白:“爲什麼,我們做的一切努力不就是爲了現在麼。是你教導我成大事者必要冷血無情,這會兒您懦弱了?”
方垕‘啪’地給了方傑一巴掌,咬着牙小聲道:“笨蛋,殿下有備而來,門外有幾千東宮軍。只消方天定一聲令下,頃刻便會將此地踏平,而且……”方垕聲音再低一些:“時機還不成熟,聖公還在呢……”
方傑急道:“你們這些老人家,瞻前顧後想得太多,等等等!等到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顧不了那麼多了,人家都殺到家門口了,老子就得幹!”方傑大聲喊道:“殿帥太尉鄭彪、御林軍都賀從龍封門!”鄭彪和賀從龍轟然應諾,帶領數十人死守院子前後大門,門神一般巋然不動,不放任何人過去。
動真格的了!方垕懊惱罵道:“方傑,你瘋了!連老夫的話都不聽了?你知道你一意孤行的後果麼?“
方傑出人意料說道:“老人家,你已經被淘汰了,從現在起將由我這年輕一輩掌握這個時代。”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