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村

經過在班級裡面將那幾個欺負自己的同學給教訓了之後,李凌天得到了兩個好處和一個壞處。好處一,李凌天忽然發現自從被雷擊了之後,自己獲得了從前從來未曾有過的能力,以前讓他一個人打倒幾個,那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可是現在他明顯眼力和身體速度都已經上升了不止一個兩個檔次,他甚至能夠清楚地看到飛速從自己眼前飛過的蒼蠅在飛翔的時候的‘表情’與動作,不過想要伸手抓住它卻並不容易,他的出手的速度和自己眼力仍然不成正比,比自己的眼力要差了許多,但是這也值得他非常的高興了。好處二,他終於得到了從前自己一直想要得到的尊敬,打了那幾個壞學生之後,班級的學生們看向自己的眼神當中開始多了一些敬畏,甚至有一個平日裡面比較開放的女同學還對他開始放電,李凌天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壞處只有一個,那就是……李凌天被開除了。

李凌天所打的那個小胖子的家庭背景很不一般,否則的話班級裡面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學生甘願跟在他的身邊,他被打了之後自然是不肯甘心的,回家便告訴了他的家長,並且最終讓李凌天退學了,而李凌天在離開學校之前,卻又狠狠地揍了胖子一頓,打的他從操場的一側跑到了操場的另外一側,看的那些學生們一個個都不由得呆住了。

坐在回家的客車上,客車行駛在顛簸的老道上,周圍的人們一個個都有說有笑的,可是李凌天的心情卻顯得異常的沉重。李凌天家所在的那個偏僻的小山村裡面出一個大學生並不容易,多數的孩子都是念完了小學或者是初中就直接回家放羊了,記得自己在升入高中的時候,山村裡面的人們全都勸着村長,勸村長不讓再供他讀高中了,山村的人家都那麼的貧窮,實在不適合上學,認識兩個字就好了,有什麼事情進城市裡面認得公共廁所的哪一面寫的是男廁,哪一面寫的是女廁就好了,在買東西的時候不至於算錯帳就好了,至於那麼高的文化,在農村這種地方有文化有什麼用處?最主要的是要有一把子力氣,能夠乾的動活,這纔是最重要的。

李凌天至今還忘記不了那一天,在自己進縣城裡面唸書的前一天,好多好多的人都到村長的家裡面勸村長不要再供他讀書了,他和村長的孫女兩個人在家裡面,村長原本是有一個兒子和兒媳的,可惜好人不長命,兒子和兒媳死的都很早,他白髮人送黑髮人,要獨自撫養自己唯一的親人小孫女玲玲了,而之後更是又收養了無家可歸的李凌天。玲玲和李凌天一起唸完了初中,兩個人學習成績都很好,李凌天知道家裡面沒有錢,畢竟男人有把子力氣,所以李凌天希望自己輟學外出打工,用打工的錢供玲玲唸書,可是村長卻讓唯一和自己擁有血緣關係的玲玲輟學了,用餘下的那點錢供李凌天進縣城裡面讀書。村長雖然沒有什麼親人,但是因爲他的善良,在存在裡面人緣很好,每一個人都很關心他尊敬他,在那一天,一個接着一個的人到家裡面勸村長不要再供李凌天唸書了,可是最後村長卻把他們一個一個的全都給罵了出去,村長從來都沒有發過那麼大的脾氣,李凌天永遠的忘記不了那一天,更永遠也忘不了在將自己送上前往縣城的客車的時候,語重心長對自己說的話:“小凡啊,到了城市裡面了,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啊,家裡面都不用你擔心,爺爺我現在身體還算硬朗,能夠照顧自己,何況你妹妹也很懂事,不會惹我生氣。到了學校裡面要和同學們好好的相處,另外,外面的花花世界誘惑太多了,你一定不要跟着他們學壞了啊,學習纔是最重要的,現在改革開放了,文化人才是最吃香的,農村裡面出個大學生不容易,你好好的唸書,給你死去的爸媽爭口氣,也給爺爺爭口氣。”

李凌天坐在返回家鄉的客車上面,他的心中充滿了忐忑與不安,甚至有些不敢想象自己回去之後如何面對爺爺失望的目光,他更怕爺爺傷心的目光,到時候又會有許多的村民說了,當初就知道他不是一個讀書的料,可是卻還讓他去讀高中,現在應驗了吧,白白的浪費了不少的錢,想到即將會面對的那些目光和聽到的那些話,李凌天就感覺心中有一些恐懼。

終於,雖然道路顛簸,可是客車終究還是行駛到了李凌天所在的村莊,李凌天付完了車費之後,揹着自己的行李走下了客車。

走下客車,李凌天拖着沉重的行李緩緩的向着家裡走去,行李沉重,可是他的心情卻比行李更加地沉重,一個村子的人幾乎每一個人都互相認識,鮮有不認識的人,路上每一個碰到李凌天的鄉親們都熱情地和李凌天打着招呼。

一位大娘衝着李凌天擺了擺手:“小凡,放假回來了啊?開學沒有多長時間就放假了,你可要和學校反映一下啊,這不是亂收學費麼!”

李凌天微笑地和她點了點頭。

一個着身上,手裡拎着一把鐵鍬地中年大漢看到了李凌天,也是立即熱情地打招呼道:“啊,這不是小凡麼,剛剛回來啊,太好了,有時間到我家裡面去坐坐啊,也會喝酒了吧?哈哈哈,不會可不行,到時候陪大叔好好的喝兩盅。”

李凌天依舊在微笑着。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兩個小朋友在地裡相互追逐着,其中一個小女孩一不小心撞到了李凌天的腿上,隨即摔倒在了地上,李凌天急忙將她扶了起來,農村家的女孩子一般都比較堅強,雖然略微磕破了一點皮,可是小女孩依舊沒有哭,看到李凌天蹲下身體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拉着李凌天的胳膊高興地道:“這不是李凡哥哥嘛,媽媽說你到城市裡面唸書去了,說你要當咱們村子裡面第一個大學生,村長爺爺對你可真好,李凡哥哥怎麼回來了啊?放假了麼?唸書好不好啊?”

李凌天的心裡面一酸,眼淚禁不住的就要流了下來,他狠狠地攥緊了拳頭,自己辜負了爺爺的期望,辜負了離開人世的父母的期望,辜負了村民的期望。

小女孩並沒有發現李凌天眼中含着的淚水,而是眨着一雙可愛的大眼睛,天真地看着李凌天,說道:“李凡哥哥,你怎麼不回答我啊?唸書好不好啊?”

“好,好。”李凌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道,“等到有時間哥哥給你買好吃的啊!”

“哦,能吃好吃的嘍,太好嘍,太好嘍。”小女孩又歡快地和小男孩你追我趕的跑開了。

李凌天終於走到了自己的家門口,這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即使這是老村長的家,可是依舊也不比其他的普通農村家好,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破舊的木頭大門,這塊破舊的大門已經有很多年的歲月了,而李凌天也正是因爲這種家庭,所以一直被那些學生所瞧不起,但是不管別人是否瞧得起,這裡都是自己的家,自從村長收留了自己之後,這裡就是自己唯一的家了。他站在門口,手輕輕的伸了出去,按在了房門上,卻無論如何也鼓不起勇氣卻推開這一扇輕輕就可以推開的木門。

李凌天依舊猶豫着,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腦海當中一直閃爍的都是村長爺爺那失望與傷心的眼神,爲什麼?爲什麼自己要被開除?爲什麼當一個辛辛苦苦考了一個好成績的農村孩子到了城市裡面上學之後,卻反而要被那些靠着花錢才能夠在學校裡面唸書的學生趕出了學校,李凌天不甘心,他痛恨自己所要獲得的這種待遇,可是痛恨又能夠如何?李凌天在心中發着誓,早晚有一天,自己要將這些人踩在腳下,如果必須要有這種不平等的規則,自己要成爲這種規則的主宰者!可是,看着這個破敗的小村落……這一天何時才能夠到來?

便在這個時候,大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打開了,只見一個相貌清秀的農村女孩正站在李凌天的面前,呆呆地看着李凌天,好半天才有些驚喜地道:“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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