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十五世紀的僵王
破殺刀法第二式！
不落天！
古落生福至心靈，早有腹稿的第二式破殺刀法在這一刻徹底完善，以大成形態爆發！
只見他人未轉身，可全身內氣卻呈現螺旋狀，將周圍一切推開，夏聖賜整個人因此橫飛出去！
如此狂暴的內氣，也牽引了身體，速度之快，難以想象！
衆人只見到一個殘影，四頭死僵就當場橫飛出去，被攔腰斬斷，半天站不起來！
古落生手中之刀裂痕四起，哪怕是殭屍之牙練成的武器，竟也承受不住，幾近破碎！
並且揮出這一刀後，古落生的臉色又煞白起來，眼前隱隱發黑，他心中搖頭：“這是必中一刀，有神魂之力鎖定目標，我目前使用這種招式，果然又是透支！”
“走！”
古落生低喝一聲，也不去補刀，直接衝進樓梯，直奔第一層。
“夏聖賜！再被僵王控制，我會直接殺了你！”
情瓊厲喝一聲，冷冷看了夏聖賜一眼，也立即跟上古落生，消失在樓梯的黑暗中。
“被僵王控制？”
夏聖賜剛站穩身體，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他完全沒有這段記憶！
這就是獲得魔道印記的真正代價？
“幸好是隱光，否則真要被你害死了！快跟上！”
常天樂甩下一句，夾着屍王殘軀追了上去。
他們實力遠遠不如古落生，唯一的作用就是佈陣，轉借天地之力，一旦隱光身死，只需要幾隻死僵就足以讓他們全滅，剛剛雖只是一個照面，可卻是生與死的距離！
他有些汗流浹背了！
這種生死不由自己的感覺實在太恐怖！
“……”
僵王恆失聲了，他怒瞪雙目，根本不敢想象，如此腹背受敵的情況，竟然也能破局！
這不可能！
他能感知到，眼前的青年根本不掌握靈氣，不過是個修煉內氣的武者！
就算內氣修成一百零八道，徹底圓滿，那也是凡人，質量上會被靈力、陰氣碾壓！
這和雞蛋碰石頭一樣，再細碎的石頭，雞蛋砸上去碎的也一定是雞蛋！
他操控的死僵，在進攻那一刻已經爆發所有陰氣，短時間內，會朝他的形態靠攏，獲得活僵之力，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爆發式增加，理應遠遠超出內氣武者的極限纔對！
一縷陰氣，至少也得一環內氣才能對抗，大圓滿的武者也不過九環內氣罷了！
剛剛一瞬間，四隻死僵爆發的陰氣至少超過五十縷，這可是足足五倍的碾壓差距！
這是什麼刀法，竟然能夠彌補五倍的差距！
僵王恆皮肉扭曲，想繼續掙扎，可是他再鼓動神魂之力時，卻發現自己的力量急速衰弱。
剛剛的爆發，已經將他這顆頭顱中的所有力量用盡了，已經再無餘力操控其他死僵！
更無法控制其他人！
一時間，僵王恆陷入絕望，他保留了人類的智慧，可也因此無法避免人類的情緒！
他想活下去！
“隱光大人！”
“您回來了！這就是僵王？”
留守在外的諸多修士目光一亮，海聶上前，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白牙刺穿的頭顱上。
他不由露出驚容，一開始處於黑暗中時他還沒有看清，如今古落生他們走出來，他也徹底看清了這個頭顱的模樣，竟然僅僅皮膚有些慘白，其餘方面與人類無甚差別！
“整個第二層都是爲了封印他佈置的，除了他，應該也沒有別人了。”
“不過也無所謂，不是的話，無非是再進一次！”
古落生淡淡道，將頭顱直接釘在牆體上。
“隱光大人！師尊，沒有回來？”
金產尊左右望了望，沒見到金磁的身影，忍不住走上前問道。
古落生看着他，搖搖頭：“這頭僵王有控制人的手段，金磁他們自相殘殺而亡。”
常天樂也說道：“我們去晚了，不過金磁道友的犧牲是有意義的，若非他的警示，我們可能已經全滅，這頭僵王的手段的確詭異，換做我們根本不可能抵擋他的控制之術。”
情瓊點頭。
一步走錯，他們就都要死。
她看的很清楚，隱光進入房間後揮出的第一刀非常關鍵，差點斬殺僵王，直接讓僵王的力量大減，沒了控制他們的能力！
否則僵王既然能控制金磁自殺，自然也能控制他們。
可結果來看，他們只是手腳不協調，神魂震盪，並沒有被控制，這顯然不是僵王不想做，而是已經做不到了。
緊接着，在衆人以爲事情平息之時，夏聖賜卻被控制反叛！
哪怕有金磁提醒，他們也還是沒能第一時間阻止夏聖賜。
若非隱光似乎一直在警惕，憑藉自己的手段破解圍殺之局，他們已經團滅！
這一行雖然短暫，卻實打實的危險，讓金磁探路是正確的決定！
“是這樣嗎……這頭僵王，如果不透露情報，就交給我吧，我想親手報仇！”
金產尊沉默半響，聲音極爲陰冷的說道。
他看着僵王頭顱，斜着眼，眼瞼低垂，後者心中不由得發寒。
僵王有預感，自己要是落到此人手上，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玉寒和李充害看着這一幕，也紛紛站出來表達了態度，爲師傅的死哀悼。
古落生點頭，同意了。
他轉頭對僵王頭顱道：“說吧，你是誰，爲什麼被封印在實驗室深處，爲什麼可以操控其他殭屍！如果有一個滿意的答案，我或許可以不殺伱！”
“或許？就算不加或許我也知道，說完了就是我的死期！”僵王恆冷笑。
人類發誓和放屁沒區別，想不想遵守全看心情，他以前也是人，不屑一顧。
“你最好不要不識擡舉，我們沒有這麼多時間和你廢話，你只有相信，或者我讓你相信這兩個選項。”古落生淡淡說道，另一把白牙之刃已經燃燒起內氣，直接刺入另一隻眼，僵王恆的表情頓時扭曲起來。
“呵呵，看來你和不少死僵一樣，依舊有痛覺，以你的不死性，應該不容易死吧？”
古落生微微點頭。
痛覺是生物對外界的一種反應，殭屍雖然是屍體，不存在肉體上的痛覺，卻會對受傷起反應，就他的測試而言，殭屍被一般的刀劍劈砍不會感受到痛覺，哪怕將其肢解也一樣。
可如果用正屬性的力量衝擊身體，毀滅陰氣，那殭屍也會慘叫，彷彿受到酷刑！
顯然，製作殭屍的存在，希望成品更靠攏人類。
對痛苦的感覺，是人類感情的重要來源。
不可或缺。
這頭僵王看上去和常人無異，又擁有智慧和感情，或許是最接近設想的成品，所以才被封印！
他必然知曉大量信息！
“呵呵，你威脅不了我，你以爲從人類換成始祖需要經過多少次實驗，承受多少次痛苦，正是因爲老子超絕的意志力，才能支撐下來，成爲唯一的成品！”
僵王冷笑。
換做其他始祖殭屍，在被古落生的破黑天斬中之時，就已經失去反抗之力了，可他不同，驚人的意志力在無數痛苦催化下誕生神識，可以強行操控同族乃至於人類！
有這等力量，任何酷刑都難不倒他，可以強行支撐，乃至於屏蔽痛苦！
“人體實驗終究是服務於成果，不夠專業，人類的酷刑有很多種，總有讓你滿意的。”
古落生說着說着，忽然冷不丁的說道：“僵王，我剛剛恢復傷勢的力量，你可認識？”
“呵呵，你的確有些本事，竟能讓人死心塌地的效力，若非那人玉石俱焚，將我的力量斬殺大半，現在插在刀上的就是你了！”僵王恆冷笑道。
衆人皆是露出驚色。
神色各異。
隱光問的明明是印記恢復之力，這個僵王竟然杜撰出了一個不存在的人！
“看來在他眼中，我們不是修復傷勢，而是真的死了……印記的作用，就是復現古時候不懼犧牲的人們嗎？我本感覺試煉中存在瞬間恢復傷勢的效果有些奇怪，可現在想想似乎也沒錯，總有不懼犧牲的人，這就是另一條命。”古落生低語。
衆人沉默。
他們很難感同身受，命是自己的，自己死了，那就真死了，怎麼能賣給他人。
哪怕這個“他人”，是國家、是人族也不行，他們最多爲家族效力犧牲。
而且，也未必是因爲想犧牲，只是別無他法，修行這條路太冷漠太理性了。
不適合這種基調。
“這是修行之路開創之前的故事，人們還沒有獲得個體偉力。”情瓊點出真相。
是的。
弱者才需要抱團取暖。
正因爲曾經的人族弱小，纔會拼命獲取可能性，哪怕再微小的進步，也讓人甘之若素。
因爲，事情不會更差了！
常天樂說道：“從石碑上隻言片語就能感受的出，曾經的人類極其弱小，用盡了辦法變強，長生科技和殭屍估計就是最終產物，可我們依舊不知道現狀到底和那位真仙有什麼關係。”
“需要問他，他似乎聽不到任何超出歷史範疇的事，想知曉答案，只能順應歷史，找到他的痛點……這倒也簡單，我也想知道，他能不能忍受這一酷刑。”
古落生起身，“所有人跟上，我們回村子！”
他拔下牆上的白牙，一馬當先，帶着僵王頭顱走出山谷。
沿路死僵盡數被斬，在集齊八道印記後，古落生髮動印記，恢復了精神。
天色這時已經矇矇亮，一天時限即將結束！
“放了我！叫隱光的！你想知道什麼，就把我的軀體還回來！否則我如何信你！”
僵王恆有不好的預感，大喝起來。
古落生沒理會他，把他帶來了村子，準確來說，是民居後側的茅房，衆人看清目的地後，臉色一變，紛紛露出驚悚之色，連連退後，只覺得古落生恐怖如斯！
“僵王，你的生命很悠久，棺材限制了你，此地可嚐盡五穀，更適合作爲封印地！”
古落生說道。
僵王恆聞言，徹底僵住了，比過去任何時候都像殭屍，好似凝固一般。
“竟有如此狠毒的手段？”
人羣中有年輕修士瞪大了眼，低語道。
他本以爲抽筋扒皮，各種酷刑已經很是折磨了。
可和隱光相比，似乎還是相形見絀！
看着糞坑表面瘋狂晃動，不知道有多少蛆蟲的水面。
他們不敢想象被封印在這裡，會是何等折磨！
看到這一幕，哪怕金產尊都認爲自己應該退一步，不親手報仇也是可以的。
“……”
僵王沉默，只覺得靈魂在戰慄，一想到自己要與蛆蟲爲伍無數年，他心中的恐懼就止不住往外迸發，以至於神魂之力飛舞，都無法控制軀體了。
沉默？
沒有那麼多時間！
古落生上前一步，作勢要拋。
“等等！我說！我說！萬事好商量！”
這頭殭屍被嚇的亡魂皆冒，只覺得死亡或許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
“很好，那就回答我的問題吧，你是誰！來自什麼時代！爲什麼可以操控殭屍乃至於人類！”
古落生滿意的點點頭。
看來殭屍和人類還是有共通之處的。
生存和尊嚴，絕大部分時候自然是生存更重要，可也有人因爲自己的常識與習慣，更看重尊嚴，更追求自我的實現，哪怕因此而死。
這頭殭屍是人類轉化而來，保留了前身的特徵。
如果前身只是一個亂世的乞丐，那就算扔到糞坑也無法威脅，因爲他並沒有體會過什麼叫乾淨，也沒有這種習慣。
可如果前身是一個正常人，是一個有尊嚴的人，乃至於一個位高權重的人，那這一招就會起效了，他們無法忍受這種侮辱。
“……我是什麼人，已經不再記得了，無數次的實驗，早已經破壞了我的記憶，我現在只知道，我是『恆』計劃的唯一成品，所以他們都叫我『恆』，始祖殭屍，『恆』。”
“至於我來自什麼時代……我是十五世紀的人，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這種概念，對我而言，你們說話方式就像古人，能聽懂是因爲我靈魂強大，不需要語言就能理解對方的意思！”
“同樣，我可以控制殭屍和人類，也是因爲無數次實驗後，催生出了強大的靈魂，讓我的精神力可以突破肉體的限制，入侵其他軀殼！”
不過很可惜，只能控制凡物或者死僵。
凡物沒有精神防線，死僵是他的下級。
他相當無奈，若非古落生引動靈氣，構築了雛形的防禦，他不該落得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