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蔥整夜畫畫,直到四點多才有睡意。感覺剛剛睡下沒有多久,就被電話鈴聲吵醒。接過來一看,是秦牧,這大早上的有什麼事,看看錶纔剛剛6點,她將手機蓋在耳朵邊,喂了一聲。
“睡醒了沒,外面下雪了,快起來看。”秦牧好像很開心,興奮地跟她說着。
李蔥都能想象到秦牧肯定站在陽臺的窗邊,正在端着一杯咖啡,邊喝,邊看着窗外的雪,穿着一件休閒的T恤,舒適而合身。“是嗎?”她一副懶洋洋的語氣,讓秦牧像碰壁一般。
“別睡了,懶貓,快起牀,我們今天去玩吧。”
“什麼?”這個提議好滑稽,你以爲我是你啊,想不上班就不上班,“我還得上班呢。”李蔥心情低落地說。
“請假嘛。今天正好是週五,我們去郊區爬山,週日再回來怎麼樣?”
李蔥心動了,自從楊陽走後,還沒有好好地玩過,今天秦牧這麼高的興致,她那顆不安的神經也被不小心地撥動了。“可以嗎?”她還是有點猶豫,工作上的事情還挺多的,這兩天都沒有狀態,這麼一下子玩三天,是不是太奢侈了。但轉念一想,昨晚反正也沒睡好,去了公司沒有靈感幹活,也是浪費時間,不如去玩兩天再回來也不錯。
“有什麼不可以,要不我幫你請假?”
“啊,不要不要。我自己請。”李蔥急忙阻攔。
“那好,趕快收拾下東西,我安排一下手頭的活,八點出發。”說完,很利落地掛掉了電話。
李蔥掙扎着從被窩裡爬出來,慵懶地伸伸腰,準備着出發。
“怎麼一晚上沒見我,變成熊貓了,想我想的嗎?”秦牧正在掃車上的雪,看見李蔥深深的黑眼圈,便轉身笑着問她。
李蔥撇撇嘴,揉揉眼睛,把行李往車上一扔:“請您別太自我感覺良好,行嗎?我只是沒睡好。”
秦牧笑笑,上了車。
薄薄的一層雪將整個世界裝扮成一片雪白,彷彿心也清靜了許多。李蔥坐在車裡,看着外面的雪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爍爍,心情格外美好。
扭頭看下正在系安全帶的秦牧,一身的休閒服,和平時西裝革履的他有着極大的不同,似乎更加親切了很多,然後自己扭頭抿着嘴巴悄悄地笑起來。
“笑什麼?”秦牧正擡頭看她,無意中看見她在悶悶地笑,有些不解,便問。
“沒笑什麼。”
“翹班的感覺很美好吧?”秦牧邊啓動車子,邊朝她詭異地一笑,然後出發了。
剛出院門,一輛白色的寶馬便赫然眼前。
“誰的車子,怎麼停在這裡?”仔細一看是陳墨,秦牧不解,急忙停下,李蔥剛閉上眼睛準備休息下疲勞的眼瞼,這時忽然停下,睜眼一看,原來是輛寶馬,她一驚,立刻低頭俯身在座位上,不敢擡起來。
“嗨,早!”秦牧朝車子裡坐着的陳墨打招呼“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陳墨精神倍爽,推開車門,擋一下被刺眼的陽光道:“等個人。”
“哦”秦牧浮出一個邪魅的笑,似乎在說他又沒幹好事兒,“那我先走了。”
陳墨點點頭,微微一笑,目送而去。
等秦牧剛剛離開,李蔥從座位上直起身子來,偷偷地往後一看,正與還在目送的陳墨雙目對視,心裡一驚,立刻又將頭埋下。
而陳墨也吃了一驚,回想下那個眼神,正是李蔥,可是當他回過神來時,秦牧的車子已經遠去。一絲失落浮上心頭,他精心準備的一個早上,就在一個對視與回望中結束了。扭頭對車裡的一大束玫瑰花委婉地說了一聲“早安!”然後開車離去。
一路上,李蔥一直閉着眼睛養神睡覺,秦牧只管驅車前行,時而扭頭看下李蔥乖巧的睡姿,不覺掐一下她的臉,李蔥驚醒,拍一下他的手,然後繼續扭頭睡覺。
馬路上薄薄的一層雪在陽光的照耀下已經開始融化,地上瞬間變成了一片溼。空氣清新,陽光明媚,這樣的冬天,這樣的寧靜,再配上一點點柔和的音樂,秦牧和李蔥都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貓?”秦牧輕輕地呼喚一聲身邊的李蔥。
李蔥輕輕的一應,然後扭頭,投給他一個迷離害羞的眼神。秦牧看了看她,輕輕一笑:“開心嗎?”
“開心!”她像一隻貓咪,乖乖地回答着,秦牧又是一笑。
李蔥看了下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將頭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如果能夠一生擁有這個男人該有多好。她多希望前方的路沒有盡頭,這樣,她就可以一直這樣地走下去,永遠也不回來,不用看見孫薇,不用看着陳墨,不用看見任何人,只有他們兩個,足矣。此時此刻,她更加篤定,他就是她一輩子的幸福。
小王剛上班,精神頭正足,準備跟李蔥彙報下自己昨天晚上的戰果,哪知這李蔥左等右等也不來。這時忽然聽見門口有人在喊“李蔥!”她便跑出去了。
一束鮮豔的玫瑰花搶入視線,她哇地一聲,直叫人羨慕不已。可是李蔥並沒來,她只好替她簽收了。回頭將玫瑰花插進花瓶裡,放在李蔥的座位上,同事們都羨慕地跑過來,驚奇地問這是誰送的。小王將花都一支一支地拆了,也沒看見什麼紙條之類的,很是失望,案情留下了第一個懸念,無果而終。
她只好打電話給李蔥,結果那邊卻是關機,她失望地將電話扔在桌子上。扭頭看一眼嬌滴滴的玫瑰,放在無人關注的桌子上,實在有些浪費,於是自作主張移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辦公室裡焦急地等待着的陳墨,看着表一分一秒地移到十點鐘,這會兒玫瑰花應該到了,他想着該給李蔥打個電話還是發條短信呢?想了半天,還是猶豫着,發了條短信:“沒有讓你坐成寶馬,送一束玫瑰花,晚上六點,我樓下等你。”
猶豫半天,終於點“發送”,將短信送了出去。他焦急地等待着,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等時針剛剛劃過十一點時,他再也無法忍受,只好撥了過去,電話那頭卻是關機。腦海裡忽然浮現出秦牧和李蔥兩人離去的身影,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襲來。
他不顧一切地驅車來到原野廣告樓下,忽然又覺得自己太有失分寸,今天既不是開會,也不是什麼例行公會,怎麼跑來向他們解釋呢。可是現在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只管上樓,然後再說其他。
果真,當他衝上樓的那一刻,小王立刻就從座位裡站起來,愣愣地看着他:“陳總,您今天怎麼來了?”
陳墨扭頭一看玫瑰花在小王的座位上,然後便問:“李蔥呢?”
“她今天請假了,不來了。”
哦。陳墨答應着,“沒事,我跟她借個東西來着,忘了取了,改天見了再說吧。”然後轉身離去。
陳默又到了潤達找秦牧,前臺也說他今天出去辦事,來不了了。秦牧穿着休閒服的樣子再次浮出腦海,他更加確定,他們一定在一起,他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