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來,目光兜兜轉轉,少年沒有醒來的跡象,看來是睡着了。她猶猶豫豫,最終還是把目光移到少年宛若天神般的面容上。
冷淡沒有,戲謔沒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寧靜,宛若一潭清澈見底空靈清冽的泉水,波瀾不驚,眉宇舒緩,微長的睫毛,緩緩的呼吸,睡王子的英俊容顏也讓人驚歎的說不出話來,什麼詞來形容也是枉然。
我是不是觀察的太仔細了?胡小米邊想邊紅着臉移開目光,靜默了一會兒,又把目光轉過去,伸出手,向那迷人的睡顏探過去,在臉頰上徘徊,想知道這看上去異常光滑的臉到底有多光滑。
我在幹什麼?!她在心裡吶喊,猛地縮回手。
胡小米索性坐下來,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最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在離少年遠一點的地方躺下來,卻遲遲無法入睡。
等她迷迷糊糊睡着又在鬧鐘響起時醒過來時,少年已經離開了,自己身上披着一件藍色運動衫,正是那少年剛纔穿在身上的衣服。胡小米拿着衣服拍拍迷糊的腦袋,覺得最近有些詭異。
在早上趕去上學時,會在校門口碰到他剛從車上下來,戴着墨鏡回頭衝她露出一口白牙,在校園裡散步時會碰到他也在散步,然後兩個人一邊走一邊隨意聊聊,他會問胡小米喜歡什麼顏色,喜歡什麼動物,愛好是什麼,愛看什麼書,最感興趣的是她做的各種囧事(當然胡小米死活也不會說的),去圖書館時在她前面讀書的是他,去天台看見正在睡覺的也是他。
他似乎無處不在。
他有時說話,有時只是微笑,探詢的目光一刻不從她身上移開,弄得胡小米一度開始想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他了。
胡小米記得第一次和他在學校偶遇時,他就像童話中的王子,離去時再次成爲童話,可現在哪裡是童話,這麼頻繁地偶遇他,簡直是神話!
晚霞滿布天空的傍晚,被霸天燕加量的胡小米最遲離開操場,離開時晚霞都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接近昏暗點綴了星星的天空。
“啊嗚,爲什麼不能有個人把老大給收了呢?快點來個男生激發她的雌性激素分泌吧,否則我都快要死了!”胡小米走在路上,嘟着嘴發牢騷。
校園裡人並不多,成雙成對的小情侶手拉着手在散步,秋蟲躲在草叢裡低低地叫喚,帶着點點幽靜,秋風靜靜地吹,胡小米慢慢悠悠向前走,擡頭看看半天掛着的半彎月,運動後吹一吹風最是愜意,讓煩躁的胡小米舒服地嘴角上揚。
近近的,在光線可看清的範圍內,他就這樣突然出現,慢悠悠地走過來,帶着能迷倒衆人的笑容。
“小米。”他親切地喊道,聲音讓人熟悉。
胡小米忍不住歪頭笑了,燦爛無比,連天上的月亮都成了背影,風啊輕輕吹起她的秀髮,她小巧精緻,宛若月光下的花精靈。
看呆了,好像有繁花在腦中綻放……
“話說我們這一個月簡直巧到靈異了,可我到現在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沒有互換手機號,卻一次又一次的偶遇,恐怕沒幾個人能解釋吧。”胡小米嘟着嘴喃喃着說,好像自言自語,“你問了我好多問題,我基本都回答了,可我對你卻一無所知,一點點都沒有,你到底想幹嘛?喂——你看我只能喊你喂,這多不禮貌——我們算不算朋友啊?”
“不算。”少年淡淡地說。
對方竟然如此乾脆就否定了,胡小米驚訝之餘心裡涌現出莫大的失望與羞恥感,她突然覺得這一個月自己在他面前有點像跳樑小醜。
“也對,你連名字都不願意透露給我。”她低頭淡淡地說,假裝不在意。
“馬上你就能知道了。”
胡小米倏地擡起頭,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在意他的名字。
“也許這是命中註定。”
他低低地開口,猶如耳語,輕輕淡淡,似乎千言萬語都融在這八個字中,目不轉睛盯着胡小米看,眼波千轉百回,藏着萬般情緒,猜不透道不明。
胡小米擡頭,不明白他的話。
“胡小米……”他低聲喚道。
“什麼?”
“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他慢慢低頭,吻住了那紅潤的小巧的嬌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