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一個年輕男子步入病房,望着陸建明的臉龐後,慢慢低下頭,“對不起。”
陸建明擡頭,“你不是說已經做好準備了嗎?如果不是我命大”
原來之前陸建明在去之前就已經跟他確認好了,讓他找準時機來將對方一往打盡。
可誰知道在他倒下的那一刻都沒看到他的到來,還好他的命大。
男子低頭解釋道,“其實我來之前確實做好了準備,但不知爲什麼,在中途總有一股力量似乎在阻攔着我的行動,我花了很長時間才解開他們對你的手機的屏蔽,但隨後就在我身邊發生了意外事故,而我被牽扯在其中,直到我趕到的時候,警車已經到了,所以我就沒有現身,一直到確認你無礙之後,我纔跟你聯繫的。”
陸建明眉頭一皺,隨即搖頭,“等等,你說,你到的時候,我已經被人救了?”
男子點點頭,“嗯。”
“那我們不是你救的?”陸建明得出了一個結論,這與他之前所預想的差了一些。
男子搖搖頭。
這個意外的消息,讓陸建明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如果不是他救的,那他們究竟又是誰救的?
目的又何在?
一時間,萬頭思緒讓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夏嵐望着躺在牀上的安欣然,緊閉的雙眼,一直未曾有甦醒的症狀,臉上的擔憂之色,不禁更加強了。
想起之前醫生說的那句話,“不知道,她的情況似乎有點特殊,我從醫這麼多年,都未曾碰過這種情況。”
這是濱江最好的醫院,他的這句話,無疑更加加重了她的心裡負擔,手輕輕的握住對方的手腕,不知道爲什麼,不時的她總會做着這種動作,好像很怕哪一時突然抓起對方,對方沒有跳動一樣。
握着她的手腕,她輕輕的喃道,“欣然,你快點醒來。”
“欣然,你之前究竟遭遇了什麼?”
她還記得五年前,欣然從外地回到濱江的時候,那種場景。漫天暴雨,她一身白衣,刺眼的血色刺激着她的眼球,呆滯的神情,以及癡傻的表情,她到至今都還記得,只是一直到現在,對於當時的遭遇,欣然始終未曾說過任何半個字。
夏嵐擔憂的看着還躺着的安欣然,另一隻手輕輕的鬆開來,悄悄的拿出手機,打開收件箱,那是之前她手機收到的一條信息,讓她去電影院把欣然接回來,剛開始她還以爲是開玩笑,直到她真的去電影院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欣然真的在那,她才覺得這信息確實有點詭異,按理說,欣然在濱江除了她和陸建明外,並沒有其他的熟人或朋友,那這條信息究竟是誰發的?而且事後一直忙着欣然的事情,她也就忘記了這件事,直到昨天欣然失蹤了,她纔想起有那麼一回事,於是回拔過去,可提示的卻是這個號碼早已註銷。
夏嵐呆呆的看着號碼,直到身後有人影靠近都未發現。
“這是誰的號碼?”突然,身後一道女聲傳了過來。
夏嵐猛的回頭收起了手機,擡頭一看,只見方蘭蘭正盯着她看,臉上的眼神卻是不時的灑向牀上的安欣然。
“還
沒醒?”方蘭蘭不鹹不淡的問道。
夏嵐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直接問道,“有事嗎?”
方蘭蘭擡了擡頭,雙手不停的摩挲着手臂,“沒事,隨便看看。”隨後朝着對方說了一句,“來看看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你”夏嵐連忙上前,擋在她要靠近的牀邊,“你說的什麼話,夏嵐怎麼說也是你姐姐的好朋友,一直以來都把你當妹妹看待,現在她生死未卜,你怎麼能這麼詛咒她?”
方蘭蘭漫不經心的說道,“忘恩負義,究竟是誰?我姐一直以來這麼勞心勞力的照顧她,莫名的卻因爲她就死了。”說完,臉上嬌滴的眼淚泫然欲滴,瞄了對方一眼後,繼續哭道,“我最愛的姐姐走了,她不僅不幫我,反而把我最愛的建明也搶走了,你說這她算是有情有義麼?”臨到最後,還特地瞄了瞄對方,“在公司裡排擠我就算了,那在外面呢,用得着需要假裝與我不認識嗎?”
夏嵐一怔,“假裝與你不認識?”隨即便明白了,對方所指的是昨天在商場的事情,於是連忙拉住對方,“那是因爲欣然她”
話到嘴邊,突然猛的還是嚥了回去。只是不停的拉住她,“你聽我說,欣然不是假裝不認識你,而是真的不認識你。”
方蘭蘭眉頭微蹙。
夏嵐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要說欣然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因爲方晴的死,現在蘭蘭因爲這件事與她們有隔閡,如果再加上這件事的話,那這個隔閡會越來越大,如果欣然醒來看到的是這種情影,肯定會失望的。於是,再次拉住她,“不是,不是不認識你”
“那是什麼?”
“是她有苦衷。”夏嵐硬着頭皮說道,雖然明知道對方不相信,但這也是她能解釋的最後一個理由了。
哼,方蘭蘭冷冷笑了一笑,凝視了片刻便出去了。
夏嵐看着她離去的背景,莫名的嘆氣一聲,唉。
方蘭蘭出了醫院之後,迅速上了自己車,朝郊區的方向開去,其實剛剛夏嵐的舉動,她都看在眼裡,年少時曾與她們相處多時,不難看出,剛纔夏嵐的表情真的是有難言之隱,究竟有什麼內情是她所說的難言之隱?突然一瞬間,她就想到了自己姐姐曾經做爲看護守護了一段時間安欣然,她會不會有所發現?
透過玻璃,楚辰風可以清楚的看到正躺在牀上的安欣然,緊擰的眉頭卻始終一直未曾舒緩過。
突然,旁邊的一聲啜泣驚醒了他,只見一位年輕的男子正對着空牀不停的流着眼淚,情到深處時不禁號啕大哭,旁邊是一位中年婦女,不時的安慰着他,看樣子是他母親。
而隔牀的幾個老人也是不停的抹着眼淚,有不瞭解情況的也悄悄的靠了過來,問道怎麼回事。
“那張牀以前是一個女孩子的,可剛剛纔走了。”一位老者說道。
老人說得隱諱,但看情形在場的人都不能難解,兩人之間的關係。旁邊的婦人也不時的說上兩句,大家終於明白了兩人的愛情故事,原來兩人本是一對情侶,可由於當時的男孩不聽話,與女孩分了手,兩人分道揚鑣,直到最近才重新聯繫上,才發現當時只是一場誤會
,只怪當時沒有講清楚,讓兩人白白蹉跎了幾年的時間,結果兩人才剛複合,女孩卻讓一場噩耗奪去了生命。
“唉,真是命苦啊。”老人講完,眼淚一直流個不停,其他的老人也紛紛點頭附和。其中一位年長的老者突然冒了句,“所以啊,如果有時間的話,還是好好愛自己愛的人吧,別讓自己後悔了。”
楚辰風一怔,深深望了一眼對方,然後再望向不遠處的那間病房,安欣然正靜靜的躺在那。
“好好愛自己愛的人吧,別讓自己後悔。”這句話如同重錘般敲在他的心間,莫名的他的腳朝那邊動了動。
“辰風。”突然,身後的猛虎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
“我”他開口了,聲音沙啞暗沉,回頭看着對方,卻發現對方正好對着他輕輕搖頭。
他張了張嘴,正當他準備再說的時候,突然,旁邊的通道上傳來了一道道的聲音。
他驚詫的回頭,發現正好一羣穿白大褂的過來,於是腳下的腳步頓了頓。
來人正是醫院的高層,帶頭的是院長蔣爲民,後面跟着的都是一些各科室項目的負責人,直到最後,一位穿着病號服的也一起走了過來。
直到病室門口,蔣爲民特地站在門口,直到身穿病號服的才一起擁了上去。
“請,陸總。”
陸建明大步跨了進去,只見夏嵐正一臉惶恐的站了起來,原來她正在擔心之際,突然來了這麼一大羣穿着白衣服的人,她還以爲欣然有什麼變故之類,直到看到陸建明。
“建明。”
“怎麼樣?”陸建明也沒多說,直接走到病牀前,問道。
夏嵐搖搖頭,“一直沒醒過。”
陸建明摸了摸安欣然的臉,溫溫的,心裡卻是暗忖,還好。於是回頭對着蔣爲民說道,“麻煩院長幫我準備一下,我這裡馬上出院。”
他這話一出,其他人皆是驚呆了。
蔣爲民輕輕勸道,“這陸總,您的身體剛剛纔好一點,怎麼就出院,要不您再多休息兩天,我們再幫您做個詳細的檢查,畢竟這事也不是什麼小事,小心一點還是好一些,您說呢?”
他這話一出,其他人紛紛附和,誰都知道這是濱江的青年才俊,他的口碑一出去,只怕比打多少廣告都有效。雖說他們醫院也是當地數一數二的醫院,但多拉點人脈,總歸是好點。
陸建明眉頭微皺,看着他,“你們醫院還想不想再做下去了?”
說完馬上示意夏嵐準備。夏嵐收到提示後,馬上開始動手收東西了,而陸建明則抱着安欣然開始往外面走。
蔣爲民這才明白到原來自己擺了個大烏龍,只是原本諂媚的臉上,馬上皺了起來。
身後一位年輕的醫生站了出來,“院長,其實她的情況”說話的正是安欣然的主治醫生,她的這種情況,聞所未聞,當然他做爲院長也是一直有所瞭解的,只是想不到與陸建明有關,那這?
想着自己醫院的無能爲力,以及看陸建明對這女孩的關心程度,蔣爲民上前,剛想說,卻對陸建明擋了回來,“我現在出院,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我來承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