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饒是如此，這六道竹還是沒有化形。
陳念之認爲它眼下化形，天資潛能只是頂級神靈之姿，至少蛻變成先天古樹的地步，纔會讓他化形而出。
先天古樹跟後天古樹差距極大，一旦清淨竹進化成了先天清淨竹，那麼出世的時候資質就能堪比先天神靈。
如果能更進一步，化作傳說之中的先天靈根六根清淨竹，那麼他出世之時便可堪比先天神聖。
思及此處，陳念之看着清淨竹問道：“我準備去一趟萬靈海，你可願隨我一起去一趟？”
清淨竹聞言光芒微顫，許久之後淡淡的道：“竹兒有一個生死大敵，乃是幽冥深處的天仙大能。”
“當年師尊修爲不高，還無法引起幽冥大能的注意帶着我出來。”
“如果你今日帶着我回去，那麼竹兒氣息一旦泄露，師尊必定是幽冥大能的第一懷疑目標。”
陳念之聞言，眉心不由微微皺起。
那女子微微一笑，便開口說道：“老祖有請，請隨我來。”
萬靈老祖沒有立即開口，只是反問道：“你可知二十萬年之內，擎蒼仙域周邊有一座小宇宙即將破滅？”
言盡至此，陳念之也沒要多留。
那玉盤之上放着的，正是三枚價值無量的天地玄黃。
“正是。”
萬靈老祖不置可否，只是看了一眼陳念之，而後開口說道：“可惜，我靈族大多數戰力不強，又幾乎都渾身是寶。”
相比而言，陳念之一戰覆滅陰間小宇宙，手段卻要凌厲霸道的多。
他早就聽萬靈老祖講過，清淨竹的父親六道竹曾是一位太乙境的存在。
在他看來，人吃雞鴨魚肉乃至萬妖，或者妖吃人族皆是立場不同，本質上是沒有對錯之分。
“你若是願意幫老祖一個忙，我願意免費贈予你三枚天地玄黃。”
想到這裡，陳念之不由陷入了自問之中。
“嗯。”
陳念之聞言，心中不由微微一嘆。
“是我錯了嗎？”
那萬靈老祖看着陳念之，便微笑道：“想不到區區二十餘萬年不見，小友已然大道初成，日後潛能定然不可限量。”
看着天地玄黃，陳念之當即心動的說道：“前輩慧眼如炬，晚輩正是急需此物。”
想到這裡，陳念之便道：“你且安心潛修，業屙冥王之事，日後再若是修爲足夠，再去處置也不遲。”
“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踏入小宇宙之後，我希望你能替我帶保護部分靈族，將他們交到老夫的手中。”
“前輩過譽了。”
“爲了天地玄黃？”
“嗯。”
有如此因果存在，哪怕帶他回去暴露的風險很小，但是清淨竹還是不願意他冒這個險。
其蘊含六道輪迴之力，所以當年衝擊天仙之境的時候，被幽冥深處的一位天仙境地府之主抓走，據說後來那人以六道竹本體煉成了六道輪迴井。
萬靈老祖頷了頷首，而後開口說道：“一枚天地玄黃的價值，通常在一百八十萬枚仙源左右，不過因爲太過罕見，所以往往都是可遇不可求。”
萬靈老祖頷了頷首，而後開口說道：“小宇宙破滅，萬物歸墟，內中的億萬生靈盡皆要化作劫灰。”
來人一男一女，皆是地仙九重的靈族強者，那女子見了陳念之便笑道：“可是歸墟神君？”
“人活在這個世界之上，彈指之間便有千百微生物毀滅，呼吸之間便是掠奪天地資源。”
他會出手屠戮無數鬼族，但如果換成人族和性情溫和的種族，他就斷然是不會下如此狠手。
萬靈老祖緩緩開口，讓柳依依端來了一枚玉盤。
清淨竹微微沉吟，許久之後說道：“業屙冥王。”
陳念之頷了頷首，分外客氣的拱手道。
“老祖不忍內中靈族同胞隕滅，故此想要接引內中的族人逃出死劫。”
他一路穿行了無垠虛空往萬靈海域而去，不久之後便來到了萬靈海域之中。
陳念之心中一震，當即點了點頭說道：“晚輩略有耳聞，”
“一頓飯，雞鴨魚蟲、瓜果蔬菜，盡是生命，誰又比誰高貴？”
“等到小宇宙毀滅之時，無論是小宇宙的生靈，還是仙域所去的仙人，都會將靈族視爲軟弱之輩欺凌拿捏。”
陳念之聞言，眉心不由微微一皺。
跟上一次不同，這一次陳念之已經不是無名之輩，當他踏入萬靈海域所在，立刻就有兩道身影走了出來。
“哦？”陳念之微微一愣，而後開口說道：“不知道前輩要我幫的忙，究竟是什麼？”
陳念之聞言，肅然起敬的道：“前輩悲憫衆生，果真是大慈悲之人。”
如此存在，以陳念之如今的修爲，也還是差了太遠了。
不過瞬間他又堅定了信念，陳念之的性格與萬靈老祖不同，他素來講究立場決定行爲。
陳念之跟隨兩人前行，沿途之上才發現那女子名爲柳依依，乃是開天柳樹所化，男子名爲楊白眉，乃是開天楊樹所化，皆是跟腳不凡的靈族，
隨着兩人一路抵達萬靈海域深處，陳念之終於在一座古老榕樹之下，見到了萬靈老祖。
業屙冥王成道多年，乃是擎蒼仙域十大冥王之一，其修爲據說是幽冥深處最深不可測的存在之一。
這萬靈老祖願意庇護靈族，但如果誰讓他庇護魔族、妖族乃至人族，那他肯定會一掌拍死對方。
陳念之恭敬開口，與萬靈老祖交談了片刻，便開口說道：“在下此來，是琉璃神君指點迷津，找前輩求藥而來。”
這萬靈老祖心懷大慈悲，原意出手挽救一方小宇宙的靈族，單單這份胸懷就足以值得敬佩了。
想到這裡，陳念之不由詢問道：“當年殺你父親之人，究竟是誰？”
“如若非要糾結對錯，那豈不是活着便是罪孽？”
“我輩仙人，只需拈花執劍，如此便足矣了。”
陳念之心中低語，所謂拈花執劍，拈花只爲溫柔對身邊之人，持劍是爲斬盡大敵，庇護身後之人。
細細想來，萬靈老祖的行爲，或許與自身有一定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