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大陸以古代地球爲原型進行擴大十倍,而在遼闊的歐亞大陸之上,擁有着一個世界上最龐大的草原,這片草原東起遼東,橫跨大蒙古,阿爾泰山以北,延綿西至伊朗阿富汗的乾草原,這一條縱向的大草原,連綿二十萬裡,可以說一眼望不到天邊。
而在這片廣袤的大草原上,也如同那中原王朝一般,誕生了無數草原帝國,大匈奴,突厥,柔然,契丹,敕勒,党項,回鶻,羌,氐,烏孫,鐵勒,大蒙古,女真等等衆多的草原部落在這片廣袤的大草原之上展開一場狼與狼之間的爭奪。
而在這片大草原的東方,遼東草原之上,雖然只是這片廣袤的一望無邊的大草原的邊緣,但依舊存在着數個強大的部落,發源自大興安嶺鮮卑山的東胡鮮卑各部,蒙古黃金血脈的黃金部落,還有那縱橫大草原的霸主匈奴部落。
在遼東的土地上,蠻胡部落的數量遠遠超過漢人的數量,隸屬東胡的鮮卑,烏桓都是十分強大的部落,而鮮卑部落之中,拔拓部,慕容部,段部,宇文部,乞伏部落都是其中的皎皎,拔拓部曾建立強大的北魏王朝,慕容部建立過大燕,可以說鮮卑部落在東北具有很強大的實力。
位於遼東草原之上的鮮卑部落爲鮮卑慕容部,首領爲慕容廆,字弈洛瑰,在西晉時期自稱鮮卑大單于,東晉元帝太興三年(321年),受晉政府命爲都督幽、平二州、東夷諸軍事、車騎將軍,平州牧,遼東公,而他的兒子慕容皝建立了五胡十六國的前燕王朝。
位於遼東的三大草原勢力中,慕容家族是當之無愧的老大,而另外兩股勢力分別爲蒙古黃金部落,成吉思汗的後裔子孫,自稱林丹汗的察哈爾部落,以及匈奴右谷蠡王伊利扎的五萬戶。
三大部落每一個部落都有口數十萬,比起依附在靈夏的古爾濟特來,簡直就是大象和小狗之間的區別,三大部落將遼東草原一分爲三,慕容家族佔據東部,伊利扎居於中央,而察哈爾部落靠在西面,三大部落之間摩擦不斷,不過掄起發展,卻是以慕容家最爲強大,察哈爾次之,伊利紮實力最差。
此番三大部落聯軍三十萬南下靈夏,除了剛剛度過冬季,部落內部損失衆多,急需要糧食,物資,人口來補充,而三個部落幾乎都是如此,相互之間搶奪損失慘重不說,反而得不到什麼好處,所以慕容部率先提議,三部聯軍南下,攻打富饒的靈夏。
說起來,靈夏的名聲傳到三個大部落之內倒也不是偶然,三大部落的勢力雖然位於遼東,遼西,但在遼中南一代卻只有幾個附屬的萬戶駐紮在這裡,實力跟東面的額木扎等數個蒙古部落差不多,而額木扎部落和周邊的數個部落因爲與靈夏互市交易,所以這個冬天過的十分愜意,這個消息自然也被流傳了出去,讓西面的草原部落羨慕不已,加上額木扎等幾個部落有心炫耀,自然誇大了一些,就差將靈夏說成遍地黃金,糧食吃也吃不完的世外桃源之地,頗有點象馬可波羅的書一般,將東方寫成了一個天堂一般的存在。
這個消息自然被下面的幾個部落傳到了大汗那裡,於是又了之後的草原部落南下偵查,而一番調查後,靈夏確實如同所言,土地上種滿了糧食,被風一吹就跟金色的海浪一般,頓時這個消息就在三大部落內傳開了,正爲糧食發愁的三大部落第一個想的不是溝通,而是搶,這也跟遊牧民族的習性有關,當然也與中原王朝和草原部落之間的關係有關。
自古以來,中原農耕民族與草原遊牧民族就好似一對天敵一般,戰爭是兩個不同習性民族的主旋律,中原王朝王朝更替,草原部落部落興起衰亡,都無法阻止這個宿命的延續,幾乎從戰國時代一直打到了最後的清王朝。
慕容廆以兒子慕容皝爲主帥,慕容恪和慕容垂爲左右大將,領兵十五萬,而林丹汗則出兵十萬,最弱的伊利扎則出兵五萬,組成三十萬草原聯軍呼嘯南下,只用了三天時間,就來到靈夏西北面的湖西淩河兩縣北端,然而在這裡,三十萬大軍的前鋒卻遭遇到靈夏軍的阻擋。
湖西走廊,就好像是一個瓶子,底座是凌雲山,而左右分別是大淩河和夏湖,而頂端則有天橫山這半個蓋子,但是這個蓋子卻露出半邊瓶口,夏羽將這裡命名爲湖口原。
這是一片沒有任何遮攔的平原之地,十分適合騎兵對戰,靈夏的騎兵一直以來都是靈夏的驕傲,然而跟草原鐵騎比起來,卻差了許多,將靈夏全部的騎兵加起來,也只有不會超過八萬,而最主要的騎軍,只有東大營的白馬軍,西大營的神箭軍,以及近衛大營的兩個飛騎,驃騎軍,這四個軍完全是以騎兵組成,總計五萬人馬,也是靈夏成建制的騎兵精銳,其餘的騎兵都屬於比較零散的,最大的也是以營爲單位的騎兵。
湖口原的地形對於靈夏一方十分不利,不過過了湖口原,就是湖西走廊那富饒的土地,靈夏軍根本就退無可退,而湖西之地本身就沒有幾座堅固的城鎮可守,如果被攻打過來,靈夏將會損失三分之一的糧食產地,以及五分之一的人口。
隨着前鋒被打退,草原聯軍在湖口原上選擇了一塊草地駐紮了下來,近三十萬大軍遮天避地,聯營數十里,可謂是壯觀至極,聯軍中軍大營,慕容家族的主帥慕容皝站起身,笑着迎了出來:“林丹大汗,伊利扎谷蠡王,裡面請。”
由於烽火大陸上的混亂,慕容廆,慕容皝這兩父子的年紀相差不過十歲,而慕容垂和慕容恪與慕容皝相差更小,不過五六歲,可以說祖孫三代聚在一起,林丹汗點了點頭,翻身下馬走了進去,而伊利扎卻是輕哼一聲道:“怎麼你父親沒來,將你派了過來。”
說起來,伊利扎與慕容廆還有一些交情,鮮卑和烏桓本身是兩個並不算大的勢力,至少在匈奴沒落之前,鮮卑和烏桓確實上不得檯面,不過如今在大匈奴高高在上的谷蠡王卻要受着昔日奴僕一般的慕容家的氣,伊利扎要是能有好脾氣那就見鬼了,而且草原漢子向來都是直腸子,伊利扎雖然有些修養,但看到慕容皝出來,也不由地輕哼一聲。
比起伊利扎,慕容皝的修養就要好上許多,畢竟是受過漢家文化薰陶,慕容皝走進大帳,並沒有坐上上首座位,此次三家會盟,雖然以慕容家爲主,但來的畢竟不是他父親,比起旁邊兩人,他的輩分都要差了一些,慕容皝坐在兩人下首位置,抱拳道:“實在是抱歉,父親因爲偶感風寒,加上政務勞累,病倒在牀上,所以此番讓我前來頂替,此次我三家會盟,主要的目的就是拿下靈夏,根據我們的探子回報,我們南面幾十裡外,就是富饒的湖西走廊,而在這裡遍地都是金燦燦的稻米,柔軟的絲綢,還有數不清的財物,女人,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要消滅掉我們前方擋路的軍隊,才能無所顧忌的南下。”
伊利扎聽了慕容皝的解釋,不屑的哼道:“不會是因爲最近搶了呼倫達部落的公主,所以太過勞累了吧。”說起來呼倫達部落,是屬於草原上一個擁有二十萬牧民人口的中型部落,擁有善射騎兵七萬餘人,不過剛過這個冬天,就被慕容家的十萬鐵騎打上門去,沒半個月時間,呼倫達部落就宣告淪陷,呼倫達部落汗王戰死,老婆,女兒按照草原上的規矩自然都是勝利者的戰利品,說起來伊利扎也是嫉妒,因爲呼倫達部落的公主他可是垂涎許久。
慕容皝卻是淡淡一笑,也不生氣,繼續道:“如今我們三部軍馬陸續到達,在拖下去每日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糧食,爲了公平起見,明日攻打靈夏軍,我們三軍以抽籤決定出場次序,然後每部出萬人來進行攻打,如果拿下靈夏軍,南下之後,搶奪多寡就看各人手段了。”草原部落行軍並不像中原王朝,先集結隊伍,然後出發,由於草原部落全民皆兵,所以士兵平素就是牧民,接到徵召後,則自己帶着馬匹糧食,武器前往預定的地點,然後在半路上匯聚成一支軍隊,選拔出隊伍中的百夫長,千夫長,萬夫長。
雖然這個法子看起來公平,但實際上對慕容家卻是佔了絕對的優勢,畢竟慕容家人馬最多,這樣輪下去,最後剩下兵力最多的仍是慕容部落,而只有五萬兵馬的伊利扎則最吃虧,如果他的五萬人拼光了,那接下來的掠食就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了,但草原上向來以強者爲尊,伊利扎就算滿心的不滿,也只能點頭,誰讓他此次出兵最少。
四月九日,平靜了一個夜晚的湖口原猶如一口大鍋一般,裡面的水再次的沸騰了起來,嗚嗚嗚,上百道牛角號一同吹響,那嗚咽的聲音悠揚的傳蕩着,東方冉冉升起的朝陽在號角聲中映紅了半面天空,十數萬騎兵從數十里聯營之中匯聚而出,組成一個個萬騎方陣,鋪天蓋地的壓向遠處的靈夏聯營。
靈夏軍營,經過一夜修整,大營前那兩道寬達三米,高兩米的坑內的屍體已經被清理了乾淨,不過那紅到絳紫的土壤卻依舊述說着昨日這裡的瘋狂,破損的拒馬丟在一旁,被新的拒馬所取代,組成一條新的拒馬防線,而在拒馬後面,一隊隊整齊的槍兵,目視前方,弓箭手列成百人方陣,分佈槍兵身後,等待着敵人的到來。
昨天,他們已經領教到了這支草原最兇悍的騎兵的厲害,兩萬騎兵就好像巨浪一般衝撞着他們軍營的防禦,儘管陷馬坑和麪前的兩道大坑讓對方騎兵吃盡了苦頭,然而這些草原騎兵卻好似不知道畏懼一般,用身體填滿了坑道,讓其他的騎兵從到大營之下,隨後他們面對的是一浪強過一浪的騎兵衝鋒,好似沒有止境一般,連續二十波的衝鋒,硬生生的讓那些草原騎兵在防線上撕開一個缺口,最後損失了數千人,才總算將口子堵住,並將進入大營的騎兵絞殺。
光是昨日那一個多時辰的接戰,他們就戰死七千多人,還有兩千多人重傷,就算恢復,也無法再上戰場,儘管對方的損失遠遠要比他們損失的多,但這樣的結果還是讓他們被震撼了。
這些草原騎兵身上幾乎沒有太多的防護,只有少數的士兵穿着鎧甲,手上的弓也多是獵弓,嚴重缺乏箭羽的他們以獸牙爲箭頭,可以說就是這樣一支沒有像樣裝備的騎兵愣是打破了他們的防禦,並衝進了大營之中,造成幾千人戰死。
大營之中,一處觀望臺上,薛仁貴,公孫康,李篤,陳亮,易中天,段風,羅世信,徐茂公等人站在觀望臺上,瞭望着遠處草原聯軍大營之中,源源而出的草原騎兵,公孫康看着這般景象,也不由地道:“看來今天又少不得一場血戰。”
薛仁貴點了點頭,道:“器械打造的如何了?”薛仁貴問道,通過昨天的戰鬥,薛仁貴對這些草原騎兵的衝鋒力可有了一個深刻的認識,光靠拒馬防線怕是很難在那種連綿不斷,持續的攻勢下挺下來,所以他們必須做好方向被撕開後的應對措施,所以他昨晚讓人開始打造木盾刀車,就在以輜重車位原型,在車前放上一個佈滿尖銳的刀尖的巨大木板,一旦前方陣線崩潰,則可以用這種盾刀車組成後方防線將對方的攻勢阻擋一二,以給他們組織兵力爭取時間。
“打造了兩百多輛,不過遠遠不夠使用,看今天的架勢,可不是昨天那種試探的攻擊。”
薛仁貴微微皺了下眉頭道:“全力打造,我們至少要爲主公爭取到一兩天時間才行,我們身後可沒有後路可退。”薛仁貴手上算上那些鏢師,至少有十二萬人可用,所以防守上一兩天應該不成問題,只要主公大軍到達,應該有足夠的力量與眼前的草原聯軍抗衡。
靈夏軍大營前,慕容皝面色如水的看着那沒有一絲破綻的大營,對着林丹汗和伊利扎道:“看眼前的前後左右各營犬牙交錯,互爲犄角,顯然建立大營之人深通兵法之道,虛實結合,沒有半點弱點和死角,攻打這樣的軍營,只能全力爲之,如果以波浪陣推進,很可能會被對方逐個擊破,不如我們三部,一人負責一個營盤,一同攻打,看看對方的實力。”
兩人點了點頭,表示沒有異議:“慕容景,你一萬兵馬衝擊左邊這座營盤,慕容恪你的左路軍隨時注意情況,是增援還是撤退你自行決定。”
慕容景拉馬上前:“是,大帥。”慕容景說着打馬揚鞭衝向前方軍陣之中,上萬兵馬隨着慕容景的身後呼嘯而下,向着遠處的靈夏大營衝去,而另外兩面,林丹汗和伊利扎也分別派出萬騎衝擊兩處營盤,三支騎兵就好似三道利箭,直刺靈夏軍營。
慕容皝選擇的攻擊地點屬於中軍與左軍營盤的交接點,上萬騎兵馬蹄飛濺,泥土飛揚,形成一道鋒利的箭矢,直射而出,慕容景是慕容部落中衆多萬夫長之一,使得一個巨大的狼牙棒,重達七十二斤,是一員猛將,鮮卑人跟其他遊牧民族一樣,自小就生活是白山黑水之間,惡劣的環境造就了他們強壯的體魄,騎射是最基礎的學科。
鮮卑人使用的弓叫做角羊弓,使用的不是牛角,而是一種長角羊的角和筋製成,彈性十分強勁,屬於輕弓之中上品,十分適合騎兵使用,當一萬騎兵衝入到距離靈夏軍營不足三百米的位置,騎兵紛紛雙腿扣住馬腹,雙手取弓拉弦。
“放!”隨着一聲尖嘯的哨箭飛射而出,上萬騎兵的同時鬆開弓弦,頓時一片黑壓壓的箭雨對着前方的靈夏軍營落去,而位於箭雨下方的靈夏軍早就有所準備,看着騎兵射箭,校尉,衛長就開始命令士兵蹲下,將身邊一面面如同門板一樣的大木板頂起,組成一個巨大的穹頂。
咄咄,咄咄的聲音瞬間覆蓋了這片營地,然而,猛烈的箭雨打擊持續了三輪纔算結束,而鮮卑騎兵已經在這三輪箭雨的時間內衝到了近前,士兵們紛紛被驅趕出來拿起長槍,伸出木柵之外,頓時一道鋼鐵刺蝟出現在大營防禦圈上,而靈夏的弓箭手也開始了發飆,不是遠距離的拋射,而是近距離的直射,而間雜的還有幾個巨大嗡鳴,那是巨大的牀弩釋放弩箭的聲音。
慕容家的騎兵裝備要好上許多,大多穿上了鎧甲,儘管這種鎧甲只是護住了要害位置,大部分身體仍然暴露在外,面對着密集的箭雨,戰馬上的騎兵紛紛倒地,隨後就被那隆隆的馬蹄踐踏,在這種集團衝鋒中,落馬就等於死亡,雖然大批的衝鋒士兵倒在了這不到五十米的道路上,然而五十米的距離騎兵幾乎轉瞬即到,儘管那些陷馬坑和坑道發揮了一些作用,但是很快這些東西就被踏平了,仍有七千多騎兵猶如洪水一般的撞在拒馬上。
慕容景手中的巨大狼牙棒高高舉起,一股淡淡的青芒閃爍:“給我破!”隨着狼牙棒砸落,一股青色的旋風向四周蕩去,轟的一聲,拒馬在狼牙棒的砸擊下,炸個粉碎,慕容景幾乎沒有停留的來到木柵前面,面對那密集的槍林,慕容景使勁夾住馬腹,戰馬吃痛,嘶的一聲人立而起,巨大的狼牙棒藉助戰馬下墜,重重的砸向木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