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閉嘴!”彩無夜抓住安若灝的頭髮將他的腦袋恨恨地往地上敲。
安若灝只覺得眼冒金星,但他纔不想輸給這種人,於是繼續說道:“難道不是麼?也許最初的確是彩無生讓你擁有了那樣悲慘的回憶,但你現在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父母,你可以和他們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啊,爲什麼還要選擇來毀掉我呢?”
“哈哈哈哈——我自己的父母?!”彩無夜悽慘地笑了起來,“那個女人還是想着你啊,對她來說只有你纔是她的孩子,根本不拿正眼瞧我!我即使有了金錢也得不到親情啊!我恨你!”
“夠了,彩無夜,即使毀掉了若灝,你還是現在的你,不可能改變他們對你的看法……”何穆穆咬着自己的下脣,她多希望能夠回到第一次和彩無夜相遇的時候,如果可以早點發現彩無夜的心情,也許就能救他了。
“命運的選擇權在你自己的手中,放下仇恨吧,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即使你殺了若灝也回不到過去了啊。”何穆穆說着說着覺得鼻子酸酸的。
彩無夜緩緩回過頭來,看着正倒在地上的何穆穆,然後嘴角微微向上揚起,那個弧度看上去似乎很危險,他鬆開了手走到何穆穆身邊。
“也對,即使拿走了他全部的財富也未必能毀了他,但是奪走你的話就不一樣了。”彩無夜冷冷地說道。
何穆穆倒抽一口冷氣,安若灝也擡起頭來盯着彩無夜看:“住手,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真的毀掉了我你就會快樂了嗎?”
“不會,但會滿足……”彩無夜伸出舌頭來舔了舔自己的脣,“在你面前羞辱她吧,讓你們倆一輩子都忘不了今天的事,讓你們也活在仇恨之中,你們就能瞭解我的心情了吧?沒有經歷過痛苦的人居然還敢對別人說教,真是讓人噁心。”
何穆穆只覺得自己渾身汗毛倒豎,她巴不得現在就崩斷這些繩子逃跑,但是如果自己用力的話,會不會對腹中的孩子有影響?她咬着下脣顫抖着。
“笨蛋!住手!你這樣禁錮我們已經是犯法了,不要做出罪上加罪的事來!”安若灝大聲吼道,“即使你對她做出什麼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的!我甚至會比現在更愛她更疼惜她,但到時候你就要進監牢了!爲了毀了我而毀掉自己,你覺得值得麼?!人心都是肉長的,母親會接受你的!停止吧!”
“那又怎樣?你會恨我吧?我要你一輩子都活在這種仇恨中。”彩無夜一邊冷笑着一邊開始解何穆穆的圍巾。
這樣寒冷的環境中,加上剛纔的冰水,再加上恐懼,何穆穆覺得自己越來越冷了,該怎樣才能阻止彩無夜呢?
“彩無夜先生,我們不會恨你的,因爲我和若灝還有彼此,我們會擁抱在一起互相舔舐傷口互相取暖,只要能和彼此在一起,就能忘記仇恨,找一個瞭解你的人戀愛吧,世界會改變的哦。”何穆穆這麼說着,反而笑了起來。
彩無夜愣住了,他站起身來看着着兩個人:“難以置信,你們都是瘋子麼?既然如此,我就殺了他好了!”
安若灝剛剛爲彩無夜鬆開了何穆穆而鬆了口氣,結果整個人
就被抓了起來,在他來不及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人就被抓着往一邊的牆上撞去,那可是用磚砌成的牆面,就彩無夜現在的力氣一定會讓他頭破血流的。
雖然想着還不能死,但似乎已經來不及了,一切都來得好突然,安若灝這麼想着閉起了眼睛。
何穆穆眼看着安若灝的腦袋就要撞上牆了,她終於忍不住用盡力氣繃斷了身上的那些繩子跑上前去跳起身來一腳就踹飛了彩無夜。
彩無夜直接暈頭轉向地倒在了地上,因爲他並沒有直接地見識過何穆穆的身手,所以壓根沒想過會這樣。
“若灝,你要不要緊?”何穆穆急得都快哭了
被何穆穆抱在懷中的安若灝苦笑起來:“我怎麼覺得我們倆的性別搞反了。”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何穆穆開始檢查起安若灝的身子來。
彩無夜覺得很不甘心,爲什麼總是這樣?爲什麼安若灝就能擁有那麼多的愛,爲什麼就沒有一個人來愛自己呢?他緩緩站起身來,從一邊抄起了一把椅子朝着何穆穆和安若灝砸了過去。
安若灝立刻翻身將何穆穆護在自己的身下,用自己的身體去承受了來自椅子的衝擊力,本就破舊的椅子瞬間解體,安若灝只覺得自己的背部火辣辣地疼痛着。
何穆穆氣得直磨牙將安若灝扶到一邊,而自己衝上前去抓住了彩無夜的衣領,另一隻手握拳就要走上了他的臉,就在這個時候,屋子的門被踹開了。
來到這裡的是一羣警察,以及楊宇華,安若灝和何穆穆兩個人終於得救,彩無夜則被銬上了手銬,另外諾佳鸞也早被警方帶走了,正是她供出了彩無夜。
事實上楊宇華今天到電視臺去調查某個高層管理出軌的事,結果就聽到了有人在討論安若灝爲什麼還不來,並且聯繫不到人,楊宇華試着聯繫了安若灝和何穆穆,都聯繫不上,直覺告訴他出事了。
而這間破房子,就是彩無夜小時候與彩無生居所,兩個人在這裡度過了十年。
何穆穆和安若灝都覺得彩無夜挺可憐的,何穆穆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了爲什麼彩無夜會將她和安若灝關到這個地方。
“彩無夜先生。”看着彩無夜被警方帶走的背影,何穆穆大聲說道,“這麼久以來,你一直想得到的,只是那位落魄畫家的愛吧?但因爲那位落魄畫家直到死還是隻想着自己的兒子……也就是若灝,所以你纔會那麼憤怒。”
彩無夜頓了頓,大笑起來:“你在胡說些什麼?”
何穆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安若灝給阻止了。
只不過,走在彩無夜身邊的那個警察發現,彩無夜正在不停地掉落着淚水,這些淚水在黑夜中看上去那麼閃亮。
——五年後——
“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快就結婚了,我一直覺得你還是個小鬼啊。”何穆穆指着安德萊的鼻子說道。
“嗚哇,我早就已經不是小鬼了好麼?”安德萊捂着自己的鼻子反駁道,“而且你們兩個還不是突然就結婚了,嚇了我一跳呢!”
“這倒是真
的。”吳心在一邊喝了一口橙汁,緩緩說道,“誰會想到他們倆被綁架了一次之後不到一週就結婚了。”
今天,是安德萊大婚的日子,對方是一個幼兒園教師,溫柔而又開朗。
五年前,安若灝與安氏董事長之間的誤會被解開了,雖然董事長很希望他能繼承財團,卻被他拒絕了,這一切應該是屬於彩無夜的,而他只想過着普通人的生活就好。
回想到五年前的事安若灝還覺得有些唏噓,那之後彩無夜被判了刑,剛好是五年,而安若灝和何穆穆一直過着甜蜜而又平靜的生活。
“我說,小夢呢?”想到這裡,安若灝發現女兒不見了。
“啊啊啊——小夢不見了!”何穆穆趕緊跑出休息室去找女兒了。
走廊裡,有一個小女孩兒正在奔跑着,繼承母親的活力,她一直都是那麼有精神的,突然,她撞上了一個人,小女孩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彩無夜蹲下身去將小女孩兒扶了起來,很意外的,小女孩兒根本就沒有哭泣,反而是用一雙大眼睛盯着他看,這樣的目光總覺得似曾相識:“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小夢!我的名字叫做安曉夢。”小女孩兒天真地笑了起來。
彩無夜睜大了雙眼,原來如此,應該是那兩個人的孩子,彩無夜輕笑了起來:“你的爸爸媽媽還好嗎?”
小女孩兒歪過頭去:“叔叔你認識我的爸爸媽媽麼?我爸爸媽媽可好了!爸爸最喜歡媽媽,媽媽最喜歡爸爸,我最喜歡他們了!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幸福!”
彩無夜聽到這裡,輕輕地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頭,這五年來,彩無夜也漸漸從仇恨中解脫了,他在獄中經常會回想着安若灝和何穆穆所說的話,命運的選擇權就在自己的手中,人生不管從什麼時候開始都不晚。
“小妹妹,我帶你去找爸爸媽媽吧。”彩無夜牽起了小女孩兒的手往休息室走去。
“叔叔你認識我的爸爸媽媽?”
“……算是吧,我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所以,想要好好向他們道歉。”
而在另一邊,安若灝和何穆穆正在到處找着小夢,吳心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爲什麼連我也要和你們一起找孩子?”
“不要廢話了啦!趕緊找!小夢長得和我一樣那麼可愛很可能會被壞人給拐走的!”何穆穆大喊起來。
安若灝捂住了自己的額頭:“我說你啊,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那麼迷糊,居然不好好看着自己的孩子,還什麼可愛……”
“難道我不可愛嗎?不可愛你會那麼愛我麼?!”何穆穆不爽地湊上前去。
“說什麼呢笨蛋?我是看你那麼蠢大概不會有人再要你了,所以才放不下你而已。”安若灝攤開手聳了聳肩吧。
“什麼?!”
吳心嘴角抽搐,這倆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成熟點?話說回來,還找不找孩子了?
三個人找孩子找得底朝天的時候,小夢早已在休息室裡吃着美味的曲奇了:“爸爸媽媽好慢哦,婚禮都快開始了。”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