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這麼想出去,那我就陪你一起出去逛逛吧!”
午七聽後大喜過望,“真的!太好了!”
那天晚上,一人一馬悄悄溜出了蕭家,盡情地在草原上奔跑。
午七並沒有騎上暗鬃馬,而是跟在他身後奔跑,他在看來,黑鬃馬就是他的兄弟,既然是兄弟,那就要互相尊重,而不是騎在兄弟的是侮辱,而不是尊重。
一人一馬就這嗎在外面玩了一天,直到黎明破曉纔回到馬棚,經過一夜的奔跑,暗鬃馬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而午七也感到十分的開心。
從那天起,午七每天晚上都會帶着暗鬃馬偷偷逃離蕭家在草原上盡情的奔跑,享受着清新的空氣和自由的味道。
隨着時間的推移,暗鬃馬的性格變得越來越開朗,越來越精神,同時,也越來越認可午七,甚至,認可人類……
這天晚上,午七像往常一樣帶着暗鬃馬離開蕭家,剛一來到草原,暗鬃馬便突然頂起午七的身子,午七順勢落到暗鬃馬的背上。
“黑淵兄,你這是……”
暗鬃馬微微一笑,道:“這次,我們去遠點的地方逛逛。”
說着,便發出一聲嘶鳴,朝着遠方衝了過去。
午七就這麼騎在馬背上,真正感受到了什麼叫風馳電掣,一道道凌風順着他的臉頰劃過,那份舒爽,那份暢快,那份自由,是任何都無法比擬的。
皎潔的月光灑在暗鬃馬的馬背上,如同給它的身上披上了最後一件銀白色的外衣,寂靜的草原上劃過一道流星,留下了陣陣歡呼。
此時暗鬃馬的心情和午七一樣,同樣是暢快的,舒爽的,自由的,它在奔跑,也在釋放,更在享受,享受這純粹而又美好的自由。
那天晚上,暗鬃馬不知跑了多久,更不知跑了多遠,直到看到一條小溪才逐漸放緩腳步。
一人一馬在小溪邊停了下來,看着被月光點綴得波光粼粼得溪流,月光與流水融爲一體,而一人一馬得感情,也變得越發的融洽。
他們在小溪邊嬉鬧,在小溪邊分享彼此的秘密,分享彼此的故事,在這樣毫無隱藏得分享中,一人一馬打破了物種的界限,打破了曾經的芥蒂,成爲了彼此最好的朋友。
當他們趕回蕭家的時候已經是響午,他們從秘門偷偷潛入蕭家,返回獸棚,剛一進到馬棚,卻突然撞見一個人,正是蕭家的二公子——蕭耳!
“午七,你在幹嘛?爲什麼牽着暗鬃馬從外面進來!”蕭耳質問道。
午七一時間有些驚慌,搖了搖手道:“報……報告二公子,我見黑兄它在馬棚中呆地有些悶了,便帶着他在附近走走,這樣有助於緩解肖兄的心理壓力,讓他能夠更好的適應這裡的環境。”
蕭耳看着一旁的暗鬃馬,試着去摸了摸它的身子,暗鬃馬並沒有阻止,就這麼任由蕭耳撫摸,但眼神中依舊充滿了敵意。
這一變化,讓蕭耳大喜過望,要知道在暗鬃馬剛來蕭家的時候,可從不會讓人撫摸的,當時蕭耳試着去摸了一下,直接被暗鬃馬一腳踹飛,肋骨都差點被踹斷了,但現如今暗鬃馬已經不再抗拒他的撫摸了,雖然眼神依舊充滿敵意,但對於蕭耳來說已經是一件十分好的消息了!
慢慢把手收回,蕭耳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緊這傢伙,別讓它跑了,一個星期之後我要和它簽訂契約,務必要在一個星期之內給我把它訓得貼貼服服的,聽到沒有。”
午七一個勁的點頭,蕭耳這才轉身離開,卻不忘回頭說道:“還有,畜生就是畜生,別老是給畜生起名字,他們不配!”
最後這一句話,讓暗鬃馬對蕭耳的唯一一絲好感徹底消失,而午七也對蕭耳徹底失望,但是他並沒有反駁蕭耳,當務之急,是安撫暗鬃馬的情緒。
“黑淵兄,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
暗鬃馬冷冷的看着午七,眼裡的信任已全部消失,緩緩道:“果然,你們人類都是一羣虛僞、骯脹的傢伙。”
說着,暗鬃馬便轉過頭去,不再理會午七。
接下來的幾天,勿論午七對暗鬃馬說什麼,暗鬃馬都不在迴應他,就連晚上也不再跟着午七出去,每天都不吃不喝,躲在角落,把自己封閉起來。
看着暗鬃馬這副模樣,午七很是心疼,卻又無可奈何,畢竟做錯事的是他,欺騙暗鬃馬感情的也是他,再多的道歉都顯得十分的蒼白無力。
就這樣,時間來到了第六天的晚上,明天一大早暗鬃馬就會被拉到廣場上去,強行與蕭耳簽訂不平等契約。
那天晚上,午七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內疚、後悔、不安……總總情緒縈繞在她的心頭。
慢慢從牀上站起來,午七走到暗鬃馬的馬廄旁,看着暗鬃馬削瘦的後背,午七感到無比的心痛。
“黑淵兄,趕緊吃點東西吧,你已經有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在不吃東西,你會死的。”
暗鬃馬沉默。
“在這麼樣生氣也不能不吃東西啊。”
暗鬃馬依舊沉默。
“黑淵兄,我知道欺騙你是我的不對,你要恨我,就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都可以!但是請你跟我說句話,吃點東西吧,不然你的身體真的會扛不住的。”
……
勿論午七說什麼,暗鬃馬都沒有迴應,更沒有轉身,就這麼定定背對午七站着。
午七望着暗鬃馬,兩個月相處的畫面不斷在他的腦海中回放,在不知不覺中,他早已將暗鬃馬當作親兄弟來看待,由衷的希望暗鬃馬能夠過的更好。
漸漸的,午七的眼神變得十分堅定,在這漆黑的夜晚,他做出了一個自認爲正確的決定。
只見他打開了馬廄,解開了暗鬃馬身上限制他行動給的鎖鏈。
暗鬃馬這才疑惑的轉過頭來,看着午七。
“黑淵兄,趁現在沒人,你趕快走吧,這樣,你就能繼續自由的在草原上奔跑,不用再做那個鳥人的契約獸了。”
暗鬃馬先是一愣,它萬萬沒想到午七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放自己走,一時間,暗鬃馬的心情變得十分的複雜。
“黑淵兄,趕緊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午七道。
慢慢轉過身子,暗鬃馬看着午七,沉默了許久,道:“我走了,你怎麼辦?”
見暗鬃馬終於肯和自己說話,午七大喜過往,面帶微笑道:“我是一名馴獸師,我的工作就是馴服靈獸,可獸棚裡有這麼多靈獸,跑走一兩個是很正常的,我頂多就是被族長訓斥一頓罷了。”
“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不走?”暗鬃馬道。
午七低下頭來,神情暗淡道:“蕭家對我有恩,爲了報答蕭家,所以我不能走。但是你不一樣,你是被蕭家強行抓來的,他們剝奪了你的自由,爲了找回你的自由,你必須要走,否則就會成爲那個鳥人的契約獸,這輩子都無法擁有自由了。”
暗鬃馬望着午七,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就等於背叛了蕭家,背叛了你的恩人。”
午七,默默的點了點頭,“有,我有想過,但是……爲了我的兄弟,我願意背叛一次蕭家!”
望着午七那真誠而不帶有任何一絲雜念的目光,暗鬃馬的心情變得更加的複雜,它在猶豫,在考慮,在掙扎。
但時間已經不允許它再做過多考慮。
天,已經快要亮了。
“黑淵兄,你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快啊!”
深深的看了午七一眼,暗鬃馬從鼻孔中噴出兩團熱氣,直接撞倒午七,撞壞柵欄,朝着外頭跑去。
望着暗鬃馬離去的背影,午七沒有選擇追趕,而是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兄弟,一路走好!”
第二天早上,蕭耳帶着一衆蕭家弟子前往馬廄,正準備帶暗鬃馬離開,卻驚訝地發現暗鬃馬已經不再馬廄裡,整個獸棚也找不到它的去向。
蕭耳立刻找來午七質問,可午七的回答卻只有三個字——不知道。
蕭耳一口咬定是午七將暗鬃馬放跑的,可午七的態度卻十分的明確,就是不知道,再加上沒有證據證明是自己放跑的暗鬃馬,午七覺得並不會受到多大的懲罰,頂多就是挨幾下板子罷了。
然而,午七終究還是低估了蕭耳對應暗鬃馬的執念,蕭耳可不管什麼證據不證據的,自己看上的契約獸就這麼沒了,蕭耳自然不肯放過午七,把午七關了起來,進行了長達三天的審問。
午七在這三天時間裡受盡各種折磨,但始終一口否認是自己把暗鬃馬放跑的,憤怒的蕭耳給午七裝了個莫須有的罪名,正準備將午七關進牢中,可就在這時,暗鬃馬突然出現在蕭家大院上,主動和蕭耳簽訂了契約。
簽訂契約之前,午七看着暗鬃馬,忍不住道:“黑淵兄,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午七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因爲你,是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