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華家老祖一改往日的頹態,講邋遢的鬍子給颳了乾淨,將蓬亂的頭髮給打理整齊,身上再也沒有難聞的酒味,而是流露出強者之息。那件髒衣服也被換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乾淨的白袍,腰間卻綁着一根粉色綢帶,上面掛着一個酒葫蘆。他挺直腰板,雙手背立,看起來精氣十足。
此時的華安和華家老祖正並排站在門內,華言則獨自一人站在門外,三人雖然僅有一門之隔,但是卻顯得如此的遙遠,如此的難以企及。
華言看着兩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道:“父親,老祖!我先走了!”
華安朝華言揮了揮手道:“言兒,路上小心,一定要平安歸來!”他的表情很平淡,語氣很平緩,但依舊難掩眼中的擔憂與不捨。身而爲父,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所成就,但同時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安無事,如今華言就要離開玄隕城,離開家族的庇護,獨自一人外出闖蕩,身爲父親的華安怎能不憂。
華言看出了華安心中的憂愁,安慰道:“父親放心,我一定會帶者榮耀平安歸來的!”
華家老祖微微一笑,“不錯!這纔是身爲華府之人該有的樣!言兒,老祖期待着你的歸來!”
華言堅定地點了點頭,吹了聲口哨,只見一頭七彩獨角馬腳踩祥雲,從空中奔馳而下,在身後化出一道彩虹,停在了華言身邊。
華言騎在馬背上,一踢馬肚。
“駕!”
只見那馬兒嘶喊一聲,帶者華言消失在空中。
華言和華家老祖依舊站在原地,看着那白茫茫的天空,內心不斷祈禱着:言兒,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啊!
一曲斷腸酒,一聲離別去
一艘無影船,一匹彩虹馬。
一同出城去,一併向西行!
妙塵帶者馨兒和馬滇離開玄隕城後並沒有打算帶者馨兒再回學院前先繞路去看望一下小嘰嘰和蛟流,因爲妙塵初略的計算了一下時間,要想帶着兩個小傢伙毫髮無損的回到學院,就不能繞遠路,否則就趕不上學院開學的時間。
而且小嘰嘰尚未痊癒,蛟流也有自己的事要辦,也不方便見他們。
只能一路向北,朝着安塞學院的方向飛去。臨走前,妙塵在馨兒身上點了點,讓別人看不出她的體質,雖然依舊能看到她的實力。這樣也讓馨兒的身份能夠更加的神秘,更加的不爲人知。
奇怪的是,衆人在出城的時候並沒有經過白元空間,而是經過一片又一片荒野,一處又一處森林。
而且,馨兒和馬滇明顯感覺到妙塵的速度比來時慢了不少,先前兩人只能勉強看到底下是一團模糊的色彩,空中是不斷變換的星辰。可如今,底下的風景卻已依稀可見,頭頂的星辰也不再變換,只要仔細數,依舊是可以數得清楚。
“妙爺爺,我們是不是走錯了,這次怎麼沒經過白元空間呀,而且,這次怎麼飛得沒上次快了?”馨兒有些疑惑道。
妙塵摸了摸馨兒的頭道:“你這妮子,還真長了一雙好奇的眼睛,什麼都想問,什麼都瞞不了你。”
“嘿嘿,妙爺爺,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馨兒笑眯眯道。
“要想進入玄隕城,只有一條路可選,那就是要經過白元空間,闖過風雷道,方可到達城門。可要想出玄隕城,就有無數條路可選,前提是你要出得去才行。”妙塵笑着解釋道。
“什麼叫出得去才行?難道玄隕城不讓隨意進出馬嗎?可是我也沒看到有人再城門內把守呀。”馨兒不解道。
妙塵笑笑,並沒有直接回答馨兒的問題,而是再次摸了摸馨兒的頭道:“馨兒,你記住,有些時候,我們沒必要原路返回。一條路走過後,可以換一條路走,沒準你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不一樣的人。”
馨兒點了點頭,將妙塵的話牢記於心。
“至於爲什麼走得比之前慢了,是因爲我想跟你們兩個小傢伙多呆會,多看看沿途不一樣的風景,因爲這條路,我也是第一次走。”妙塵笑道。
“嘻嘻,那我們就一起欣賞風景吧!”馨兒笑眯眯道。
妙塵點了點頭,做到馨兒旁邊,一手拉着馨兒,一手拉着馬滇,和他們一起,欣賞着那片星辰大海。
不知何時,馨兒和馬滇漸漸進入了夢鄉,整個天空,彷彿只有妙塵一人是清醒着,他依舊在看着那片黑暗星空,不過卻是眉頭緊皺。
隱隱間看見遠方飄過一片烏雲,雲內隱隱有雷聲轟鳴,帶着火花閃電,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一道道耀眼的雷電。
隨着小船的不斷飛行,天空逐漸被烏雲籠罩,無情的烏雲遮住了大量的光,剝奪了大量的星,讓本就暗淡的天空更加漆黑。妙塵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下,逐漸站起身來,心中越發的不安,雷鳴聲不斷在他的耳畔迴響,可雷電卻遲遲未肯落下。
妙塵嘗試着加快速度,想要衝出這片烏雲,可隨着小船速度的不斷加快,那烏雲居然在不斷擴散,而且擴散速度比小船的飛行速度還要快,如同一層黑幕,遮擋了正片天空。而且那雷聲在妙塵耳中響的更大聲了,隱隱間居然還聽到了人聲。
“停下……快停下……停下……”
馨兒和馬滇似乎受到這雷聲的影響,驟緊眉頭,不斷翻動着身子,發出一聲聲喘息,彷彿在夢境中遭受到了極大的痛苦。
不得已,妙塵放慢了速度,看着那烏雲中不斷摩擦的火花,雷電隨時可能降臨在妙塵頭上。
“哼,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要停下!”
妙塵冷哼一聲,消失在小船上。
小船依舊在穩步飛行中,雖然速度慢了不少,但不至於落下。儘管頭頂依舊是一片烏雲,偶聞雷聲作做,可馨兒和馬滇的眉頭卻已逐漸舒展開來,呼吸也變得平緩,彷彿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
清晨,陽光並沒有如期而至,雪花也沒有隨之落下。他們都被烏雲擋住了,陽光射不穿,雪花滲不透,只能呆在烏雲背面,努力着想要從烏雲中穿過。
而烏雲正面,依舊是灰濛濛的一片,整個天地似乎都被籠罩,色彩全無,只有無盡的灰朦。
兩人身處灰朦中,逐漸從夢境中清醒,看着頭頂上的烏雲以及前所未有的景色,馨兒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
“哇!好大的烏雲啊!”
妙塵不知何時已回到小船上,隱隱可見他的身體發生了一些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的變化,只不過以馨兒和馬滇的實力並沒有察覺到罷了。
聽到馨兒發出呼喊,妙塵回過神來微笑道:“兩個小傢伙終於醒啦?”
“妙爺爺,這是哪啊,怎麼會有這麼大一片烏雲在頭頂。”
“這裡是幽冥海域,我們底下是一片汪洋大海,此地水汽旺盛,晝夜溫差大,水汽蒸發,便產生了頭頂的這一大片烏雲。”妙塵解釋道。
看着頭頂上的烏雲,馨兒不由得回想起風雷道的遭遇,心中多少有些害怕。
妙塵拍了拍馨兒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別緊張,這烏雲沒什麼好怕的,有我在,雷電不會劈到我們的。”
說着,妙塵擡起頭來看向天空,十分輕蔑道:“而且,更不敢劈下來。”
有了妙塵的保證,馨兒這才放下擔憂,點了點頭,和馬滇一起,盤膝坐在船上,默默修煉。
而妙塵則再度皺起眉頭,擡頭看了看那陰魂不散的烏雲,心中依舊有些不安:你這家話,可千萬別食言啊。
……
妙塵這邊正帶者馨兒和馬滇在北冥海域上空飛行。而在玄隕城外,白雲空間,風雷道內。
華言正獨自一人行走在雷雨中,每走一步,他頭頂都會降下一道雷電,可華言卻毫不在乎,任憑雷聲轟鳴,電閃雷鳴,依舊鎮定自若,始終閒庭信步,身處風雷道,就如同在家中漫步一般,一邊走着,一邊自言自語道:“久久風雷道,道道藏風雷。風雷何處有?心安不知道!”
就這樣,華言一面扇動着摺扇,一面唸叨着,一面在雷雨中散步。
突然!
華言猛地收起摺扇,朝着風雷道側面跑去,速度之快,居然連他頭頂上的風雷都跟不上!
沒跑多久,華言便停下腳步,無數道雷電落到華言頭上,但只是讓他的身子晃了晃,根本沒受任何影響。
而他面前,赫然站着一個人,正是先前在風雷道迷失的那位郝雲峰!
此時的郝雲峰表情呆滯,眼神渙散,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整個人如同一個傻子。
華言踏前一步,靠近郝雲峰,興奮地喊道:“雲峰前輩!”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一道巨大的紫色閃電再次落到華言頭上,華言卻只是向沒事人似的擡頭看了看天,暗罵一聲:“煩人的東西!”
而面前的郝雲峰聽到那雷聲卻突然臉色大變,由呆滯變成了驚恐,立馬抱頭蹲下,卻不敢挪動半分,只能蹲在原地,瑟瑟發抖,彷彿被劈的不是華言,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