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自己的藉口並不足以讓三人信服,然而馨兒卻依舊不想說實話,別人不信任馨兒,馨兒也很難再信任他人,索性編了個慌道:“不久前爺爺帶我去碧溪譚泡澡,突然冒出來一個獅身猴臉的龐然大物,爺爺爲了保護我用傳送卷軸把我傳送到一片草原,自己則繼續跟怪物纏鬥。我在那片草原上走了好久,湊巧看到了你們。就想讓你們送我回落花城,等到了城內,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
三人聽到馨兒的話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碧溪譚,那可是位於異魔森林中心,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地方,若真如馨兒所說,那她爺爺的實力必定極其恐怖,彈指間就能將林川三人消滅!
林川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道:“那,那敢問姑娘迷路多長時間了。”
“有兩天了。”既然要編,索性編得徹底,馨兒就隨便說了個天數。
聽到這,林川和蔡健宇臉上驚訝的表情已經消失殆盡,只有深邃的目光和隨和的表情。
林川看着馨兒道:“那你爺爺應該馬上就會來找你了吧。”
聽到這馨兒不由得有些失落,淡淡道:“或許吧。”
四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異魔森林的夜晚顯得格外寂靜,營地四周除了篝火時不時傳來的“噼啪”聲和四人的呼吸聲就再沒有半點聲響。林川一直在觀察的馨兒,但馨兒除了再多要了一碗燉菜後就在沒有什麼舉動,獨自一人坐在那,一隻手託着香腮望向遠方,不知在想什麼。
馨兒這一舉動讓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尤其是沈嘉正,像狒狒一樣喘着粗氣,卻又不敢有太多非分之舉。
三人見看不出什麼端倪只好互相使了個眼色,林川對馨兒道:“時候不早了,明天還得趕路,馨兒姑娘早點休息吧。我們三就負責輪流守夜。”
“這怎麼行呢,應該我們四個輪流守夜纔對,三位叔叔先休息吧,我先負責守夜。”馨兒道。其實在和三人相遇前馨兒一直都是將無名給的骨龍粉撒在周圍,這樣就根本不必擔心會在夜晚被靈獸襲擊。但馨兒此時並不想拿出來,一旦拿出來只會讓三人更加敬畏自己,馨兒需要的是被平等的對待,而不是一種高攀不起的存在,所以馨兒決定與三人輪流守夜,畢竟異魔神林邊緣也沒什麼有威脅的靈獸。
看着馨兒不容置疑的眼神,林川只好道:“這樣吧,我們三個先守,等快早上了我們再叫你,畢竟馨兒姑娘還年輕,保證睡眠,保養皮膚還是很重要的,我們幾個出門在外習慣了,晚上守夜沒什麼影響。”
聽到林川的說辭,馨兒也不好再反駁什麼,只是一再強調記得要叫自己,三人連連答應。沈嘉正特意選了一個最大最好的帳篷給馨兒,起初馨兒還不願意。但耐不住三人的堅持,馨兒只好鑽進帳篷。躺在帳篷裡,馨兒久久不能入睡,三人對自己的態度讓馨兒很不適應,自己如同一個局外人,看似身處這個集體中,卻顯得與格格不入,而這個小羣體也因爲馨兒的進入而有些無所適從。自己身爲外來者顯然打擾到了這個小羣體,想到這,馨兒內心不禁有些內疚,她想離開,卻不想不辭而別,又不知找什麼藉口,只能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不由得思緒又飄向無名,馨兒看見無名的背影,不由得留下了眼淚:爺爺,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要馨兒了?我現在好孤單,好害怕,好想你……
夜,已深。帳篷內一片寂靜,外頭的篝火發出微弱的光芒,在這漆黑,冰冷的夜晚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偶爾幾聲爆鳴,預示着那堆篝火即將在黑暗中燃燒殆盡,賬中的馨兒早已進入睡夢,不知爲何,只要到一定時間,馨兒就會不受控制的進入夢鄉,而且在睡夢中,外界的靈獸根本無法察覺馨兒的存在,前幾天馨兒都是隨便找個地方就地而眠,如今在帳篷裡馨兒睡得更沉了。
林川三人靜靜的坐在篝火旁,看着火苗逐漸消散。終於,在篝火燃盡最後一絲火苗,發出最後一絲爆鳴後,三人趁着夜色跳到旁邊的一顆大榕樹上。
蔡建宇擦拭着手中的魔杖道:“怎麼說?”
林川緊鎖眉頭,思前想後,最終還是無奈道:“不好說。”
“滅口還是逃走?”自從聽了馨兒的描述,沈嘉正已經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常年在刀尖上行走讓沈嘉正很清楚,這世上有兩種女人,一種自己可以隨意上的,另一種自己萬萬不能上的。馨兒明顯是後者,遇到這種女人,只能想着如何自保。
林川小聲道:“先不急,再多觀察觀察。”
沈嘉正聽了有些不滿道:“還觀察什麼,她都獨自一人在野外待兩天了都沒事,根本不需要我們幫她什麼。這種女人留在身邊,想上不能上,完全就是個定時炸彈,說不好把我們幾個給炸了。”
林川搖了搖頭道:“你只看到壞處,你想想,一個敢帶着自己孫女去碧溪譚那實力是何等可怕,其宗族是何等強大。”
沈嘉正道:“我當然知道,但是這種風險太高了,如果她是在扮豬吃老虎怎麼辦?如果她的宗族看我們不順眼把我們滅了怎麼辦?我寧願拿二元虎的靈核去姬風樓快活兩天也不想冒這種風險。”
林川道:“但至少她現在對我們沒有任何敵意,也沒有任何威脅。”
沈嘉正道:“現在不代表之後。”
林川道:“有幾點讓我很疑惑,如果真如她所說是被她爺爺的傳送魔法傳送到這的,那爲什麼兩天過去了,她爺爺都沒來找她,即使打不過那怪物,跑應該是沒問題的吧,只要離開異魔森林中心,憑他老人家的實力,找到馨兒輕而易舉。要麼她說謊了,要麼那位老人家所處的情況危機到過了兩天都沒法去找自己的孫女。”
沈嘉正聽了神情有些變化小聲道:“你什麼意思。”
“聽我說完。”林川繼續道:“這麼強大的人出了意外其宗族不可能沒有任何動靜,但我們是前兩天出的落花城,沒有發現落花城出了什麼大事,而且據我所知。落花城並沒有一個叫馨兒的千金。最最讓我疑惑的一點就是她沒有一點大宗族出身的那種優越感和千金小姐的蠻橫無理,更像是被一個小家庭教育的有氣質的淑女。她對我們的敬畏貌似很不適應,一直很想融入我們當中,就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在尋求慰藉一樣。”
聽到這,慾望的火苗再次在沈嘉正心中燃起,嚥了口口水道:“那,我可以上她嗎?”
林川搖了搖頭道:“正如你所說的,風險實在太大,還有太多不確定因素,所以我纔要再觀察觀察。”
沈嘉正問道:“那我該怎麼做?”
林川道:“什麼都別做就好。”
“什麼都不做?你這太強人所難了吧。”沈嘉正道。得知自己有上馨兒的可能想讓沈嘉正什麼都不做確實很難。
林川道:“你要想幹票大的就得聽我的。”
沈嘉正聽了只好妥協:“行行行,你說了算。”
林川道:“好了,你們趕緊回去,免得被她發現了,我還得想點東西,今晚就我負責守夜吧。”
兩人點了點頭,輕輕跳到地下,鑽進帳篷裡。林川也坐在燃盡的篝火旁,靜靜的看着燃盡的篝火冒着淡淡白眼。三人這次會談顯得格外的小心,帳篷中輾轉反側的馨兒根本不知道三人正計劃着如何處置自己,只是側着身,陷入沉睡,在夢境中與無名相遇。
待馨兒醒來,已是接近日出,叢林中已隱約可以看到景物的輪廓,馨兒鑽出帳篷,看到不知何時燃起的篝火旁林川一人獨自坐在那,她知道他們是不會輕易叫醒自己的。馨兒只走到林川對面坐下道:“林川前輩你進去休息一下吧,再過不久也要天亮了,剩下這點時間我來守就好。”
林川笑道:“沒事,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睡意了,到是馨兒姑娘,再進帳篷裡休息吧,準備出發了我再通知你就好。”
馨兒搖了搖頭:“我也沒什麼睡意了。”
“那就在篝火旁取取暖吧,這時候還是蠻冷的。”林川道。
馨兒朝火堆旁靠了靠,雙手環抱膝蓋,胸口緊貼大腿,下顎杵在膝蓋靜靜的看着跳動的篝火道:“林川前輩,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