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大人,你怎麼在這裡?”王虹立馬跑到斐良才身邊,想要幫他鬆綁,然而,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解開斐良才身上的身子。
斐良才艱難的擡起頭來,看着王虹,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王虹立即會以,將手伸進斐良才懷中,掏出一塊被鮮血染紅的破布,上面寫着“被捕,可速救”五個大字。
王虹對斐良才點了點頭,直接偷偷摸摸來到牆角處,挪開牆角的一塊石頭,石頭下面隱藏在一個小洞,外面的人稍微伸手就能摸到洞裡面的東西。
王虹將那長破布放在洞裡,將石頭放回原位,正準備轉身。
突然間!
“咻!”
一道看不見的勁風,從他的腦中穿過,霎時間,王虹的額頭多出了一個小洞,而他的生命,也永遠定格在此時。
王虹到死都沒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是被什麼所殺,只覺得腦袋一涼,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被綁在柱子上的斐良才一個扭身,身上的繩子瞬間脫落,只見他握住自己的臉輕輕一扯,露出原本的模樣,正是馬滇!
原來,在幾人下去的時候,馬滇並沒有跟着下去,而是假扮成了斐良纔等在上面,由於下去的幾人靠得比較密集,走的比較匆忙,所以周圍的人並沒有發現少了一人。
見王虹待在原地,沒了呼吸,馬滇嘆息一口氣,說老實話,馬滇內心其實並不想做這件事,他與王虹無冤無仇,再加上王虹是王皓爲的三叔,要馬滇親自動手殺了他,多少還是有些下不去手。
可是,居然馬滇他們已經決定要和裕龍門一起並肩作戰,有些事,即使不想再,也不得不做了,雖說他們是安塞學院的學生,可居然捲入了兩家人的這場戰爭,該殺的還是得殺,否則被殺的就是自己,哪怕自己是安塞學院的學生也不例外。
馬滇這麼想着,這纔看開了不少,頭也不回道:“王虹已經死了,出來吧。”
話音剛落,諸葛龍龍,龍呈呈,馨兒,冷月,王皓衛,董英逸六人邊走了出來。
幾人出來後,諸葛龍龍示意其他人先別動,轉頭對着身後道:“後面的老鼠,我們都已經出來了,你們就別再躲了,趕緊出來吧。”
幾人一聽,紛紛提高警惕,轉頭看向身後,可是卻沒有發現半個人影。
“怎麼?還不肯出來?難道還要本軍師請你們不成?”諸葛龍龍搖了搖羽扇,輕描淡寫道。
“三!”
“二!”
……
沉默了好幾秒,最後那一個“一”始終沒有說出來,最後,諸葛龍龍收起羽扇,“走吧,應該沒有老鼠跟着。”
原來,諸葛龍龍這一切完全是在演戲,幾人這才鬆了口氣,走到馬滇面前。
王皓衛低着頭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很明顯可以看出他的情緒十分的低落。
馬滇看着他深表歉意道:“抱歉,王兄。”
王皓衛搖了搖頭,“沒什麼,我能理解,三叔他……是他咎由自取。”
王皓衛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中卻依舊再默默地流淚,畢竟王虹畢竟是他的三叔,血濃於水的親情擺在那,看着自己的朋友親手殺了自己的家人,任誰都會有些難過的。
“王兄,這件事你有沒有通知你父親?”諸葛龍龍問道。
王皓衛搖了搖頭,“沒有,我害怕被人聽見,所以我一直沒敢跟父親說。”
“其實這件事,你完全可以跟你父親說,他怎麼說也是你們王家的族長,不可能是內奸,如果連他都是內奸的話,那我們也不必在這裡白費力了,直接乖乖投降就行了。”諸葛龍龍淡淡道。
諸葛龍龍的話雖然難聽,但是句句在理,王皓衛自然不敢不聽,只好點了點頭,“是,屆時我一定找機會,向父親彙報這次的情況。”
見王皓衛心情如此低落,馨兒忍不住對諸葛龍龍道:“我說姓諸的,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不仁道了,王虹怎麼說也是王皓衛同學的親人,你殺了他也就算了,之後還要利用他,不讓他安息,你這麼做不怕遭天譴嗎?”
見馨兒到現在還不贊同自己的作法,諸葛龍龍心中多少有些不快,“那我想請問一下馨兒大善人,你現在有更好的辦法讓我們化險爲夷,反敗爲勝嗎?”
被諸葛龍龍這麼一問,馨兒瞬間啞口無言,“我……”
“你該不會是想着要用你的真心誠意來感動那些內奸,讓他們和我們一起同仇敵愾,一起面對敵人吧?”諸葛龍龍繼續反問道。
“我……”
老實說,馨兒確實想過要這麼做,不過又立刻被她自己給否決了,因爲這種想法實在是太過於天真,完全不切實際,所謂的真心誠意,在利益和誘惑下根本一文不值。
“你好歹也是獨自從異魔森林走出來的人了,還跟我講什麼仁道?看來你在學校裡待得太久了,把之前經歷的苦難都給忘得一乾二淨了?”諸葛龍龍看着馨兒,冷冷道。
“我……我沒有!”馨兒無力的反駁道。
“沒忘?那你怎麼還說出如此幼稚可笑的話?你要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收起你所謂的婦人之仁,你不把敵人殺光,只會被敵人反殺,你難道忘了之前你在異魔森林的遭遇了嗎?”
迴響起之前的遭遇,馨兒大喊道:“我……我沒忘!”
“那你給我解釋一下,爲什麼到現在你還說出如此幼稚的話?爲什麼之前我叫王皓衛扮演斐良才你不願意?爲什麼之前你要不管不顧的離開……”一連串的追問將馨兒問得頭昏腦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我只是……”
諸葛龍龍不知爲何,越說越氣,直接指着馨兒罵道,“天譴?去踏馬的天譴!我告訴你天馨兒,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天譴,只有天真!天譴永遠不可能發生,但天真卻誰是有可能發生,你再不收起你這該死的天真,遲早有一天,你會被你的天真給害死的!”
馨兒頭一次被人罵得這麼慘,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但是卻又無法反駁,只好自己一個人委屈的嘟着嘴,不停地抽泣。
馬滇和冷月趕忙上前安慰馨兒,但是諸葛龍龍依舊是十分不講道理不停地罵馨兒,“哭什麼哭!你的本事就只有哭嗎?我告訴你,你的眼淚只能奪得朋友的同情罷了,與敵人交戰的時候你哭一個試試!敵人根本不會同情你的眼淚,當場把你給弄死!”
馨兒眼眶溼潤,不同的抹着眼淚,十分委屈道:“我……我沒哭。”
一旁的龍呈呈有些看不下去了,拍了拍諸葛龍龍的肩膀道:“軍師,算了吧,馨兒她還小,又是個女孩子,沒必要說的這麼狠,這些事,等她長大以後就會知道了?”
“小嗎?她今年應該已經快十三了,身爲大地之母,早就該挑起蒼生的大梁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麼事都不懂,只會賣弄婦人之仁,只會哭哭啼啼,馬滇和馨兒同齡,他能做到親手殺死王虹,馨兒做不到?這就很說明問題了!還跟我提什麼長大!照她這麼發展下去,一輩子都長不大!”
被諸葛龍龍這麼說着,馨兒只覺得更委屈了,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止不住的往外流,原本精緻的臉龐早已哭成了淚人,別提有多可憐了。
“諸葛學長,算了,馨兒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就別再說她了。”馬滇一邊安慰馨兒,一邊對諸葛龍龍道。
“就是!身爲一個男人,把女孩子罵哭,你害不害臊?”
諸葛龍龍依舊不依不饒,“憑什麼?憑什麼男人就不能把女人罵哭?女人生下來就比男人高貴,就不能被罵嗎?我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主張男女有別的人!你要是有能耐把我罵哭,我隨時歡迎,要是沒有,就別在這跟我談什麼男女有別!”
罵着罵着,諸葛龍龍連同馬滇和冷月也罵了,“你們以爲安慰她這樣做是對她好嘛?我告訴你們,你這這是在害她!你們再繼續這樣下去,她永遠都不可能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的天真,如果哪一天,你們不在她身邊,沒有人安慰她的時候,她絕對會被自己的天真給害死的!”
馬滇,冷月,馨兒三人可以說是被諸葛龍龍罵得十分悽慘,根本擡不起頭來,最後,還是王皓衛忍不住開口道。
“軍師,算了吧,別再說了,現在不是教育人的時候,還是幹正事要緊,馨兒同學,謝謝你這麼關心我,不過,我已經沒事了,你也就別再和軍師做對了。”
馨兒並沒有說話,雖然淚水已經止住,但眼淚卻早已哭腫,爲了不讓人看到自己這副窘態,馨兒只好低着頭,點了點頭。
諸葛龍龍看着馨兒冷哼一聲,“哼!老天真是瞎了眼了讓你當大地之母,王皓衛都比你適合!”
諸葛龍龍之所以會如此毫不留情的痛罵馨兒,一方面是因爲生氣,另一方面也是爲了馨兒好,畢竟這個世界,遠比馨兒想象中的還要殘酷,如果馨兒在這樣天真下去,遲早會害了自己。
與其吃虧後追悔莫及,還不如趁機將馨兒罵醒,讓她能夠迅速成長起來,這就是諸葛龍龍的真正目的。
“馨兒,你儘管恨我吧,只要能夠爲蒼生爭取時間,被你記恨一輩子又如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