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法點了點頭,“沒錯,當時隊長看他可憐,就把他帶回了驛站內,並給他起名爲尚程仁,希望他能成爲一個堂堂正正地人,而不是四肢行走的狼。”
“當時那傢伙還小,所有人都很關心,大家有事沒事就教他如何吃飯,如何說話,如何表現得像個人,而那傢伙的學習能力也十分的強,沒過三年,就完全適應了人類的生活。”
“我記得當時他才八歲,卻表現出了極強的身體素質,當我們訓練的時候,他居然也能跟着我們訓練,而且十分的輕鬆。”
“尚大人看中了他的天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帶着他訓練,同時不予餘力的教他魔法。也正因如此,尚大人才把自己的青春給荒廢了,錯過了最佳的修煉期,直到現在,還沒有達到四十級。”
“不過,好在程仁這傢伙還算爭氣,他八歲開始學習魔法,十二歲已是二十七級風魔法師,進步非常的快,這讓尚大人感到非常的欣慰,而程仁他也並沒有讓尚大人失望,一邊跟着我們訓練,同時一邊刻苦修煉魔法。在十六歲那年,等級已經達到了四十級!”
原本韓法在講述程仁的事蹟時眼中還充滿了驕傲,可突然間,卻暗淡了下來:“可是,在他十八歲那年,不知怎麼的,這臭小子突然變的十分的好吃懶做,訓練也不好好訓練,修煉也不好好修煉,每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
“當時他已經是四十三級魔法師,實力比尚大人高了一大截,所以,尚大人他根本就說不了他,打更是打不動他,總而言之,這傢伙說什麼都不肯訓練,只想着待在驛站混吃等死。”
“對於這種人,部隊一半都會選擇將其清除出去,可是這傢伙畢竟是尚大人親手帶大的,尚大人不忍心把他趕走,便選擇讓他留下,做一個看馬的活,同時盼望着有一天,這臭小子能夠醒悟,好好做人,不要辜負了這個名字。”
“可是兩年過去了,這臭小子任然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整天在外面瞎晃,也不好好工作,真是太讓人生氣了!”
聽了韓法的敘述,馨兒默默的點了點頭,表情嚴肅道:“韓隊長,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個程仁,極有可能就是淫豔宗的人!”
韓法聽了先是一愣,下意識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這個程仁,極有可能是淫豔宗的人。”馨兒一字一句道。
“不可能!”韓法立刻否決道。
“程仁這傢伙,是我和尚大人看着他長大的,這臭小子雖然懶了點,不聽話了點,絕不可能是淫豔宗的人!如果他真是淫豔宗的人,那我們這些看着他長大的人豈不都是淫豔宗的人?絕對不可能!”
見韓法表現得如此激動,馨兒並沒有感到以外,畢竟,正如韓法自己所說,程仁是他和尚夏看着長大的,對待他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哪怕他再怎麼不爭氣,再怎麼令他們失望,也絕不會認爲他事壞人,是淫豔宗的人。
“韓隊長,你的心情我十分的理解,但是,程仁他,很有可能就是淫豔宗的人這一點是絕對沒錯的!”馨兒直言不諱道。
“馨兒,爲什麼你會認爲程仁他是淫豔宗的人,你根本連見都沒見過他啊。”冷月不解道。
“因爲如果我是淫豔宗的人,肯定會想要他也成爲淫豔宗的人。”
“實力強悍,未經世俗,再加上和驛站長關係密切,這樣的人是最容易控制,也是最應該控制的!”
聽到馨兒這麼說,韓法心中多少有些動搖,“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嗎?”
馨兒搖了搖頭,“我確實沒什麼證據,畢竟我還從來沒見過他,但是種種跡象表明,這家話,就是淫豔宗的人錯不了。”
“什麼跡象。”
“首先,這傢伙明明天賦異鼎,悟性極高,卻被人拋棄狼窩,而且還是官道附近的狼窩,這是其疑點之一。”
“韓隊長,你應該知道,凡是成爲淫豔宗的人,性格都會突然大變,大陸除了查看他人身上是否有淫豔宗的紋身意外,一般都是憑藉着這一點來分辨這傢伙究竟是不是淫豔宗的人。”
韓法聽了先是一愣,隨即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傢伙突然毫無徵兆的性格大變,有吃苦耐勞變成了好吃懶做,這是其疑點之二。”
“韓隊長,之前你說程仁他經常給尚驛長出謀劃策,不知是再他性格大變之前還是大變之後才這麼做的呢?”
韓法想了想道:“是在他性格大變之後,在此之前他並沒有給尚大人提過什麼意見。”
“那不知程仁他提過最多的意見是什麼呢?”
“他最常提的就是叫尚大人擴充兵員,招兵買馬,讓大量的新兵來我們驛站訓練,甚至還給教尚大人如何訓練新兵,也正因爲如此,我們驛站的兵力是所有驛站實力最強的,同時也是最受烏老大重視的。”
馨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故意與尚驛長搞好關係,慫恿驛長調動大量士兵來此,卻沒有說明具體原因,只是其疑點之三。”
“種種疑點指明,這傢伙就是淫豔宗的人,之所以和尚驛長關係如此要好,就是爲了找機會給他洗腦,讓他成爲淫豔宗的人,而之所以要如此多的人駐紮在此地,也是爲了給他們洗腦。”
馨兒分析的頭頭是道,韓法聽後根本就無法反駁。
“怎麼會……”
馨兒看着心情低落的韓法,繼續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傢伙可能一早就是淫豔宗的人,只不過他從小就被淫豔宗的人放到了狼窩,並不知曉自己的身份,不過,在他的體內,早就存在有淫種,就等着被激活的那天,他將徹底成爲淫豔宗的人!給在此的所有人都洗腦,都讓他們成爲淫豔宗的人。”
“淫豔宗,很有可能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密謀着要讓明大帝國徹底成爲淫豔宗的附屬品,程仁這傢伙,很有可能是淫豔宗給明大帝國留下的一枚十分重要的棋子,他們就是想要仗着他沒身份沒背景,不容易被人懷疑這點,讓他悄悄打入明大帝國內部,徹底控制明大帝國。”
“而八號驛站,正是一個十分好的跳板,只要他控制住這裡的所有人,他就能很輕鬆的接觸到烏城主,進一步控制烏圖城,之後再一步一步接觸到朝廷,控制整個明大帝國!”
馨兒的折返推理雖然十分的大膽,但是卻不無道理,她說的事情,確實有可能發生,雖然說馨兒並不瞭解程仁,但是韓法卻非常的瞭解,他最近這幾年的表現,完全證實了馨兒的推論,如今的程仁,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而且似乎在謀劃着什麼不爲人知的陰謀。
可即使這樣,韓法仍然對程仁抱有最後一絲幻想,看着馨兒,淡淡道:
“馨兒姑娘,按照你的推論,程仁他應該早就成爲淫豔宗的人了,早就知曉了自己的使命,可是,爲什麼直到現,他都沒有把我們的人給洗腦,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的舉動。”
馨兒搖了搖頭道:“這也讓我十分不解的地方,理論上來說,如果他真是淫豔宗的人應該一心只會想着將周圍的人同化,完成他們的洗腦大業,可是直到現在,他們沒有給你們洗腦,更沒有動手傷你們,這點讓我感到十分的不解。”
“或許,只能找他當面問清楚才知道了。”
……
夜,已深,夏天的夜晚永遠都是恬靜,那麼的清新,那麼的微涼。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此地動歸念,長年悲倦遊。【1】
程仁正獨自一人行走在管道上,看着繁星點點,月光皎潔,心中那原本煩雜的情緒逐漸消失,隱隱中透着一絲平靜。
默默的伸了個懶腰,程仁沐浴在月光下,堅毅的臉上掛着一絲微笑,慢慢的走回了驛站。
驛站那兩個守門士兵自然是認得程仁,見他又不務正業在外面閒逛了一天直到現在才慢悠悠的走回來,並沒有理會他,反而是白了他一眼,在他遠離之後,兩個守門的士兵才小聲議論道。
“你看看,這個混吃等死的傢伙又去玩面浪到這麼晚纔回來,完全把尚驛長的命令當成耳旁風,實在是太過分了!”
“沒辦法,誰讓他是驛長大人的乾兒子呢,你要是驛長大人的乾兒子,你也可以隨便去浪。”
“切,還乾兒子呢,他就是一個畜生,連人都不如。”
“噓,你小點聲,要事被那傢伙聽到了就糟了。”
“怕什麼,老子說的是事實,你難道不知道嗎?這傢伙是驛長在狼窩撿到的,驛長看他可憐,好心收留了他,結果他倒好,整天好吃懶做,不務正業,只會給驛長惹事,向他這種人,不是畜生是什麼?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不是吧,這傢伙居然是狼帶大的?”
“你是新來的,難怪不知道這傢伙的事情,我跟你說,這家過……”
身後的兩個士兵在不斷議論着程仁,程仁對此卻毫不在意,類似的話語,類似的議論他已經聽了有無數遍了,心中早就麻木了,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保持一顆平常心,不與任何人相處,不陷害任何人。
【1】選自 《入若耶溪》.王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