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雨,你大概.......什麼時候走啊?”
“大概,就......這兩天的事情。”
說完的兩人,默默的再也沒有說話,陳酥雨攥着手,林欣兒拿過她的手,幫她摸了摸眼角的淚花。
“其實,我也知道,你那麼突然的要離開,一定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原因,但是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要是你以後想我了,或者要我幫忙了,你儘管說,我會在的。”林欣兒柔柔的眼神看着陳酥雨。
陳酥雨在這時候終於忍不住了,心中的情緒就先水裡悶爆的石頭,一下子抱着林欣兒,林欣兒撫了撫她的後背,不久後背傳來一股熱氣,接着是一陣的哭聲,林欣兒安慰,自己也不太忍得住。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安排,只是,我們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林欣兒說完擡起頭,白芨站在面前,想說着什麼,但是又搪塞着,說不出來,只是坐到林欣兒的隔壁,手輕輕的搭在林欣兒肩膀上,稍稍的按着,林欣兒低下頭,手裡的紙巾溼潤的紙巾早已被揉成團。
白芨拿過來,投籃似的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孟庭把水瓶扔到垃圾桶,回過頭,對陳酥雨說到:“你就這樣打算折磨自己嗎?”
“說了不關你事。”陳酥雨有點不耐煩,轉過身,孟庭一把拉住她的手說到:“所以那個人倒是誰?”
“說了不關你事!”陳酥雨一把甩開,轉過身紅紅眼睛瞪着他。
“所以——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獨立自強?”孟庭氣勢絲毫不見,步步的靠近他,眼神鎖着她死死的。
陳酥雨低下頭咽哽一下,淚水在這時候,一下子涌到眼眶,但是眼神還是死死的掙着,咬着嘴脣,依舊倔着。
“你到底想幹嘛?你是我的什麼人嗎?”陳酥雨抽搐着,狠狠的瞪着他。
孟庭撫了撫額頭:“是,我不是,你什麼人,算我自作多情。”孟庭回瞪她,說完轉身就走。
課室上,老師講的依舊是那些枯燥無味的知識,白芨擡起頭,林欣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講臺做起了黑板上的題目。
孟庭背靠着椅子,優哉遊哉的看着,陳酥雨不知道怎麼的筆掉在地上,轉了一圈,停在後面,陳酥雨轉身撿起筆,擡起頭,不遠處的孟庭偷瞄了她一眼,陳酥雨一種說不說了的感覺,她回過身,突然站起來。
“老師,我想上一下廁所。”
老師看了,揮了揮手,沒有說什麼。
陳酥雨走出教室之後,加快了腳步,到了廁所,肚子一陣劇烈的翻江倒海的震痛,找到一個隔間,忍着疼痛坐下,關上門。
臉上早已疼得發青,五官疼得不能表情管理,愣是揉到一起。
“救命........”
微弱的聲音,在這下課喧鬧的聲音下是那麼的渺小,陳酥雨一下撲通的倒在地上,頭猛的撞到鐵門上,眼皮重重的愣是擡不起來,慢慢的兩腿之間,一股熱流。
她驚恐的往下看着,暗紅的血像地下河的涌水一樣,止不住的流,流過了腿,流到了地,最後到了馬桶。
她再也堅持不過去,暈過去。
孟庭推開人羣,攔住出來的校醫焦急的問到“怎麼了?”,校醫白了他一眼嘀咕到:“能活着就不錯了。”說完推開就走。
“不會出什麼事吧。”林欣兒急得跺腳,拉着身邊白芨的衣袖,白芨安慰着,但自己也火燒眉毛。
“聽說是流產了,被發現的時候,廁所好多血.........”
“真的嗎?”
周圍同學類似的嘴碎聲,不斷的起伏,像被針似的孟庭突然暴起,抓起其中一位同學手肘按着他的脖子,死死的鎖在牆上,臉紅脖子粗的罵到他:“你再造謠一句!老子把你嘴皮子扒了!”說完狠狠的把他甩到地上,同學連滾帶爬的跑走,愣是嚇走一大幫同學。
“你們幹嘛!啊!不用上課嗎!”身後一陣怒吼聲傳來,過來就扒拉住孟庭,孟庭面不改色的瞪着。
“人出事了!你們都不管的嗎!”孟庭低吼到。
老男人一副天經地義的樣子說到:“我們已經叫了救護車了,你不用管。”
“什麼我不用管!”孟庭提高一個聲調說到,白芨過來拉住孟庭說到:“算了算了。”孟庭一把甩開,回過頭狠狠的瞪着他。
老男人哼笑一下,撫了撫眼鏡,不慌不忙的說到:“那你這是什麼意思,那是你的嗎?”
孟庭聽着拳頭越握越死怒吼到:“畜生!”猛的一瞬間,揮上去。
灰濛濛的天空下,烏壓壓的一片人,老男人臉上一圈黑色的淤血,在升旗臺上拿出一張白紙,攤開,唸到:“經教務處決定,給予高二(3)班孟庭嚴重警告,並記大過留校觀察。”
林欣兒拉住緊握拳頭的孟庭,孟庭轉過頭,林欣兒表情有些凝重的對他搖了搖頭。
漸漸的孟庭的手鬆開,林欣兒也鬆開他的手。
孟庭扒在課桌上,朦朦朧朧的醒來,看了看鐘,回過頭課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一袋麪包,白芨坐下,臉上波瀾不驚的說到:“不是我說你,再怎麼樣的也要吃飯啊,現在已經過了飯點了,你只能吃這些了。”
孟庭一股腦的埋下頭。
“誰願意理你一樣。”白芨嘀咕着一聲,說完就走。
熙熙攘攘的醫院裡,孟庭站在走廊外看着,但是不敢進去,看着陳酥雨消瘦的身體,臉上愣是被瘦到棱角分明。
孟庭轉身擦了擦眼角的淚話,默默的離開。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孟庭順着聲音轉過身,林欣兒拿着水果籃呆滯的看着他,紅的眼眶更是掩飾不住她的情緒。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上次,她撞到我的時候,掉出來這個。”孟庭甩出試紙在林欣兒的面前,林欣兒拿起了有點不敢相信的問到:“會不會是搞錯了,或者是————”
“她現在都這樣了,還用懷疑的嗎?”孟庭截過他的話,林欣兒一下子咽哽住說不上話。
沉默了好一會,林欣兒纔再次的問到:“那.......那個人是誰?”
“現在就是不知道。”孟庭撫了撫額頭,眼神呆板得像失了魂。
“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關鍵酥雨的身體要好起來。”林欣兒說着空洞的眼神不知覺的模糊,直到眼前的事物都糊了。
白芨收拾着書包,看着水瓶慢慢的陷入沉思,似乎心中召喚着他要做什麼,他丟下書包,推開門出去之後重重的砸下門。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了過去。
“怎麼了?”林欣兒接起電話回答到。
“你現在是不是在醫院?”白芨說話有些衝的問到。
“對呀。”林欣兒說到。
“孟庭在你身邊嗎?”
“在啊。”林欣兒望了身邊的孟庭說到。
“好!讓他等我,我一會到。”白芨說完掛掉電話。
林欣兒看了看手機,說到了一句:“真奇怪。”回過頭很孟庭說到:“孟庭,白芨剛剛打電話,讓你等他過來。”
“怎麼了?”孟庭問到,林欣兒答不上了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冷冷清清的病房裡,除了陳家的三人之外,就是冷冰冰的各種儀器聲,陳酥雨在病牀上,死死的睡去,不推她起來,彷彿就沒有生命跡象似得,白霜的皮膚,加上毫無血色的嘴脣,顯得整個人宛如死寂。
“你看看,你看看,當時讓你看好她,你看她——現在這鬼樣。”陳父說着接不上氣似得,捂着胸口坐下,現在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巴掌。
陳母坐在病牀前,捂着鼻子,哭哭啼啼的,桌子上的紙巾早已一團一團的堆着,她哭的咽哽着說到;“現在還說這些,有用嗎?孩子都這樣了。”
“你害死她了!你!”陳父說着站起來,手指逼近到她的面前,陳母捂着臉,汗水和淚水早已混在一起。
“都是那臭小子!要是給我抓到他,筋都給他拔了!”陳父說着氣呼呼的插着腰。
“都是我們的錯,你就沒有錯。”陳母的一句話,陳父正準備罵到:“你————”瞬間心膛一堵,表情猙獰的,踉踉蹌蹌退後幾步,倒在椅子上。
“老陳!老陳!”陳母慌張的上去查看,陳父張大着嘴,用微弱的聲音喊到:“藥........口袋。”
陳母轉過身慌慌張張的翻找,轉過身,拿出幾顆藥塞嘴裡,在罐上幾口水。
不一會陳父順了氣,好過來,陳母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回過頭陳酥雨喊着:“媽.......水.......”
“好好,來了來了。”陳母手忙腳亂的倒了杯水,遞到陳酥雨面前的時候早已抖倒不行。
“來。”陳酥雨被陳母扶起,頭昏昏沉沉,像千重的鐵石,下一秒就要倒下似得。
“媽......對不起。”陳酥雨用微弱的氣息說到,蒼白的皮膚和嘴脣,彷彿下一秒就破似得。
陳母心痛的抱起陳酥雨,不就一陣的熱流在陳酥雨耳後流過,隨後來的是一陣的哭聲。
陳父坐在椅子上哀聲的嘆氣,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