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賀鼎軒的繼母,賀鼎軒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雙手已經在袖子裡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三個長老還有賀元,飛快的從賀鼎軒的身上掃視了一眼,眼神裡都帶着看笑話的戲謔和嘲諷。
一個被自己的母親背叛的家主,他能翻出什麼浪花來,賀元的心裡面此時都恨不得大聲呼喊,這真的是天助他也。
賀鼎軒微微的眯着眼睛,讓人從他的眼睛裡看不到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賀母笑呵呵的走了進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我今天過來的路上出了些意外,這會纔來。”
賀鼎軒看着這個笑靨顏顏的母親,心裡面頓時生出一種悲哀,是對自己父親的悲哀,自己的父親,這眼光是不是也太差了,居然會看上這麼一個女人,真是失敗。
他藏在袖子裡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幾下之後,他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嘴角略帶嘲諷的笑了一下。
這不是在笑在座的人,也不是在笑賀母,他只是在笑自己,居然有一天會因爲這樣一個女人而情緒大變,這不像他,這樣的反應真的是很對不起他這麼多年接受到的教育。
賀母有些洋洋得意的看向了坐在正位的賀鼎軒,這個兒子就像是她身體裡的一根刺,不僅僅不是她親生的,自從他出生她的生活就沒有順心過,她有的時候都在想,她上輩子是不是犯了什麼大錯了,要不然老天怎麼會派這麼一個人來折磨她。
只是賀母的想法落空了,賀鼎軒不僅僅沒有看向她,連一個餘光都沒有給她,賀鼎軒只是伸手拿起自己旁邊桌子上的茶杯,繼續慢慢的品茶而已。
賀鼎軒喝了幾口茶,這才淡淡的開口道:“母親,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一樣,那樣的平靜,那樣的淡然,那樣的無所謂。
被賀鼎軒這麼問了一句,賀母頓時暴跳如雷,剛纔臉上裝出來的那抹賢淑的微笑消失了,此時她的臉上就像是一個市井潑婦一樣,充滿了憤怒,充滿了嫉妒,憤恨的捏起拳頭。
如果不是因爲她穿着裙子的話,怕是還要擼着袖子了,賀母聲調高昂的道:“我爲什麼不能來,作爲家主的母親,我有權利來這裡,別忘了,我也有投票權的,也有賀家產業的股份的。”
“就是嘛,夫人絕對有資格坐在這裡,正好家主旁邊的位置是空着的,夫人您趕快坐下吧。”賀元看着賀鼎軒和賀母之間的對峙,笑了,他趕忙起身,拉着賀母坐在了賀鼎軒的右下首。
覈定訊自始至終都沒有擡起頭,好像賀母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嗯哼~”看着這下是所有的人都到齊了,大長老出聲提醒了一聲。
今天這個家族會議的主角還是賀鼎軒,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大長老的權利再大也不會在這樣的家族的會議上越俎代庖,如果他真的這麼做的話,那怕是要讓其他的人笑話了。
“都到了是吧,那就開始吧!”
這次賀鼎軒到是很上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擡起頭看着下面坐着的衆人。
這麼一看,賀家的人也不算多啊,怎麼人數這麼少的一個家族,居然會有這麼多的事情,賀鼎軒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
如果宮兮若在旁邊的話,一定會直接來一句:“都是自卑在作怪。”
都說富不過三代,這話在賀家身上還真的是有所應驗呢,賀家其實也就才傳承了五代而
已,到賀鼎軒的身上纔是第五代,這家族的整個氣氛就已經變得這麼的烏煙瘴氣了。
賀鼎軒說完這句話,就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場面一下子變得十分的尷尬。
大家都知道今天這個家族會議是要做些什麼,但是每個人都不敢戳破,或許是爲了維護那一層幾乎一碰就破的面子,也可能是不想做這個出頭的鳥。
反正在場的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人在說話。
沉默的時間有那麼一點點久,賀鼎軒倒是無所謂,對於賀家他無所求,而且他已經吃了午飯,他自然是耗得起。
可是有人是耗不起,不僅僅是耗不起,甚至是有些焦急。
“家主,您這是什麼意思,叫了大家過來,至少要說一聲是爲了什麼事情吧!”
第一個跳出來的是賀家分支的一個人,這個人長得就膀大腰圓的,是一個混血兒,脾氣極其的暴躁,卻是個草包,活到這麼大,什麼生意都沒做成,倒是沒事幹拿着賀家的名聲在外邊沾花惹草的,是個十足的花花公子,紈絝子弟。
賀鼎軒緩緩地擡起了頭,看向了這個膀大腰圓的紈絝子弟,頓時這個人有一種雙腿顫抖的感覺。
賀鼎軒的眼神太過犀利,他畢竟只是一個沒見過什麼大世面,沒有受過苦的紈絝子弟,在賀鼎軒的壓力之下他必將屁滾尿流。
“我……我,家主……你……”他在賀鼎軒的目光之下,緊張的居然都有些說不出話來,原本還一臉怒氣的站起來,這個時候卻因爲腿軟又坐了下去。
“我做什麼事,還輪不到你管~”賀鼎軒根本沒有將這個人放在眼裡,諷刺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開口道。
在場的人除了賀元賀母幾個膽子比較大的老資格,其他人都被賀鼎軒突然間的氣勢給嚇了一跳,連議論的聲音也弱了不少。
“今天我叫大家來,只是過來認識一下大家,這幾年過得怎麼樣。”賀鼎軒緩緩地起身慢慢的往下邊走着,一邊用平靜的語氣道:“大家都知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了,這一回來總要看看大家都有哪些變化吧。磬叔您說是不是。”
賀鼎軒突然間點名點到了他跟前的一個叫做賀磬的人,這個人比賀鼎軒的輩分要高一輩。
“是是,家主說的是。”賀磬是一個膽子比較小的傢伙,被賀鼎軒這麼一點名,瞬間居然額頭上都冒冷汗了,趕快點着頭,不停的讚賞着賀鼎軒說的話,其實賀鼎軒到底說了什麼他可能一句都沒有記住。
“磬叔額變化我還是知道的,據說着這兩年,磬叔沒少給拉斯維加斯州的州政府納稅啊。”
“啊~家主那個……我……”賀磬不知道賀鼎軒居然調查的這麼仔細,居然將自己這段時間市場出沒拉斯維加斯都給調查出來了。
賀鼎軒伸手拍了拍賀磬的肩膀:“磬叔,別緊張,千萬別緊張,咱們這就是聊聊天對吧。您在拉斯維加斯花出去多少錢,掙回來多少錢,那是您的錢,咱們也管不到的是吧。”
“這……”賀磬這下連坐都坐不住了,一個恍惚居然摔倒在了地上,一身的虛汗,賀鼎軒這是在敲打他啊,他去拉斯維加斯揮霍的那些人可不都是自己的,他自己的手上只有一個半死不活的公司,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的餘錢讓他去揮霍,他花的錢可都是家族裡的公款。
賀家爲了每家公司的生存,每年總公司都會給分公司撥不少的款下去,用來建設分公司和拓展業務。
賀鼎軒根本就沒有在意,賀磬是
個什麼狀態,就算是他當場尿褲子,賀鼎軒怕是都不會眨一下眼睛,根本就會無視這麼一個人。
賀鼎軒又轉向了另一個人,在座的人在這幾年裡別說爲家族做貢獻了,沒有合起夥來,把整個家族這麼多年的積累全部敗光已經是一種奇蹟了。
就這樣,賀鼎軒一個一個人的面前走過,然後將每個人在這幾年裡犯過的錯事,做過的對家族有害的事情全部都抖落了一遍。
這還真的要謝謝於洋洋,這麼多年雖然賀鼎軒是賀家的家主,但是因爲他從心裡面就特別的排斥,所以從來沒有理會過賀家的一切事物,於洋洋作爲賀鼎軒的最好朋友,自然要幫着他留意了。
這些賀家人發生的情況和事情都是於洋洋一個個告訴他的,光是關於這些人的資料在於洋洋那裡就有幾大箱。
在臺上坐着的幾個人,尤其是賀元,他們聽着賀鼎軒說的話,越聽越覺得心驚肉跳,所有的人在心裡面都有一種想要罵自己一頓的衝動。
這哪裡是對家族的事情毫不在意,這明明就是面上不在意,私底下倒是關注的不少,天天的就抓掉他們的小辮子了。
“行了,我看我已經將你們認識的差不多了,也大概知道你們這幾年做了什麼了。不錯啊,一個個都可以說是功成名就,功勞挺大哈,這幾年的日子過得挺滋潤的。”
賀鼎軒一邊說着一邊笑着,好像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感覺一樣,但是每一個人都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到那種淡漠的感覺。
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樣,頓時讓他們覺得毛骨悚然,從進來一直都存在的議論聲,在這一刻徹底的銷聲匿跡了。
“賀元叔,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真的是太麻煩你了,您將賀家管的真的挺好的,謝謝您。”
賀鼎軒這話說的真是夠損的,剛剛纔把家族裡的幾乎所有人給罵了一頓,這會又過來說賀元管的不錯,這不是明晃晃的往賀元的臉上扇耳朵嘛。
賀元的臉色瞬間變得特別的難看,陰冷無比,但是卻沒有辦法反駁,如果他接受了賀鼎軒的恭維,那就是承認現在的這些情況都是他管理錯誤帶來的。
如果他不接受的話,又要在氣勢上輸賀鼎軒一幕,也是變相的宣佈自己投降。
對此,賀元怎麼可能甘心。他眯着眼,手在大家不注意的角落緊緊地攥着,壓制着自己的怒火,今天他居然被賀鼎軒這個小毛孩給教育了,這面子可丟大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