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壁虎和童素的故事（5）
當壁虎撞車的消息傳到童素那裡的時候，童素正在寫一份病歷。
她清麗的小臉透着一股疲憊，但是眉宇間透露出來的喜悅卻是清晰可見。甚至早上剛上班的時候，還有同事問她：“童大夫，今天有什麼好事啊？一臉春風的……”
知道壁虎在某某道路上出車禍，童素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手中的簽字筆也跟着重重地掉了下去，清脆地落在地上……
世界彷彿一瞬間歸於寂靜，只剩下童素的心，在一滴一滴地向下滴血……記憶好像回到了五年前，一樣本來興高采烈的一天，然後突然得到心愛的人出車禍的消息，痛苦的記憶弄得人幾乎要窒息…… шшш●ttka n●Сo
童素坐在辦公室裡，即使是夏天，還是覺得很冷很冷。這種鋪天蓋地的悲傷席捲了她，讓她突然就沒有了動的力氣。然而連童素自己也沒有發現，她潛意識裡已經將壁虎歸於“心愛的人”。
“童大夫？童大夫？”來人見童素一臉的蒼白，倉惶地坐在凳子上沒有反應，不禁也慌了手腳，在童素的眼前用手搖了搖，示意自己的存在。
“啊？”童素這才從記憶中回過神來，困難地呼吸着，然後臉色蒼白的問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她想見他！非常非常想見他！即使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她也要見！
她再也不想只看見車禍現場那種血肉模糊的照片了！
“他在醫院的急診室。”那個人報了一家醫院，正好是離壁虎出車禍的現場最近的。
下一秒，童素便直接衝了出去，甚至都沒來得及脫下身上的白大褂。
趕到那家醫院急診，不過是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
原來人的潛力爆發起來，動作真的能那麼快，想到哪裡，一下子就能到了！
急診室的門口有着三三兩兩過來看病的人，偶有一個看到穿着白大褂的童素走過來，以爲她是這裡的醫生，急急忙忙地上前去問路。童素理都不理，甚至都沒有注意看邊上，腦中就只有一個目標——急診室！
“他的情況？”童素直接衝進急診室，看到壁虎的身上插滿了七七八八的儀器管子，一個醫生正在全力搶救，於是她就直接問在一旁的護士。
“你是？”正在專心記錄的護士沒有發現童素突然走了進來，不禁也嚇了一跳。
“他的生命體徵，受傷部位是什麼？出血量呢？”童素焦急地繼續問道，只是這次換上了專業又具體的問題。
她也是醫生，知道壁虎的這些，也能判斷壁虎的情況。
“他輕微腦震盪，左側第二肋骨骨折，還好沒有內出血，現在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還需要住院。”醫生這個時候突然淡淡地開口，顯然是已經將壁虎搶救了過來。
“好……”童素明顯鬆了一口氣，發軟的腿幾乎讓她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還好，沒有那麼嚴重……
還好，他還是壁虎……
“你是……家屬？”醫生打量着童素身上的白大褂，同爲醫生，他當然能一下子看出童素的職業，但是他真的不記得他們醫院有這樣一個醫生，所以只能開口詢問。
“恩。”童素點點頭，衝着醫生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剩下的交給我吧，我等他醒過來。”
她無法避免他受傷，至少她能做到的，就是讓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她。
夜空佈滿星辰，童素已經在壁虎的牀邊坐了七個小時。
插在壁虎身上七七八八的管子也被拔掉了大半，只剩下心電監護和吸氧管。
壁虎肋骨的骨折不是很嚴重，所以只要臥牀靜養，不需要動手術，這是最值得欣慰的。
“我很不喜歡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童素看着壁虎蒼白的臉色，喃喃地開口，手指忍不住伸上去，輕撫他的臉頰，慢慢地移動，“我好不容易纔想把自己交給你，你難道就要急着逃開嗎？”
她很害怕……
真的真的很害怕！
她沒有這麼大的心理承受力，去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失去。
如果沒有了壁虎，那麼她的心也便跟着死了。
“恩……”很輕很輕的一聲輕吟，壁虎長長的眼睫毛煽動了幾下，然後便睜開了眼睛。
“你醒啦？”童素首先開口，聲音帶着一絲沙啞，她在這裡坐了七個小時，都沒有動過，沒有喝過水，聲音這樣也很正常。
“你來啦……”壁虎的聲音很輕，彷彿說一說話，就能牽動骨折處的疼痛。
“恩。”很有默契地回答，童素點點頭，臉上便泛開一抹微笑——
那是一種釋然，一種如釋重負的笑，美得叫人窒息……
“素素……”壁虎困難地移動着，用手去拉她的手。
“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我在呢。”童素主動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
看着壁虎虛弱的樣子，她從心底泛出濃濃的心疼。
“我想和你說，我真的愛你……”壁虎雖然虛弱，但是眼中的真誠依舊清晰可見，“我真的愛你，怎麼辦？”
心，跟着好痛好痛——他不敢去問童素是不是也一樣愛他？他更不敢追問他在童素心中的位置是不是能取代歐陽卓？
愛逼着他沉淪……再沉淪……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比身上疼痛帶來的無力感，更加強烈。
童素聽着他的話，就這麼愣愣地看着他，眼睛半分也沒有移開，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他蒼白的臉上，然後視線模糊，再模糊……
“你怎麼這麼傻？”童素的聲音充滿了哽咽，一滴清淚也跟着掉落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他不該在這個時候示愛，不該用他的愛逼迫她。
“你快點好起來。”童素握住他的手緊了又緊，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氣，然後纔開口，“你好起來，我再告訴你答案。”
等你好起來，我們再在一起，好不好？
壁虎的平時的身體好，所以半個月以後，身體就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咳嗽的時候，胸口還是微微有些疼痛。
“把消炎藥吃了。”童素推開壁虎的房門，端着一杯溫水，手上還拿着幾顆小藥丸，“明天開始就可以不用吃藥了。”
“好。”壁虎溫柔一笑，乖乖地將藥吃下去，看着站在面前的童素，突然手臂一伸，就將童素拉到了懷裡。
“你……”
“我抱抱你。”壁虎在她開口之前直接說，抱着她柔軟的身體，他不禁產生了一種悸動……
童素也不掙扎，只是這麼被壁虎默默地抱着，呼吸着他男性的氣息，良久以後，她才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你爲什麼不問我，當初爲什麼不索性把沈軒然當成歐陽卓？”
這麼多天來，她一直在等他問這個問題。卻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的忍耐居然這麼好，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開口，所以她反而主動去問他爲什麼不問。
“我……”壁虎猶豫了一下，臉色微微沉了沉，終於嘆了一口氣，緩緩地開口，“無論你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支持……”
無論她最後會選擇誰，他都會支持。
這就是愛，無可救藥地愛了。
“呵呵……”躲在他懷裡的童素聽到這句話，終於忍不住笑了，嘆了一口氣，也是故作無奈地開口，“我想，我也愛上你了，怎麼辦？”
一句話，讓壁虎的內心心潮澎湃，靠在他胸膛上的童素，都能聽到他突然加劇的心跳聲。
她終於說愛了……
她終於愛了……
“你……說真的？”壁虎想了幾秒，還是不敢置信地問了一句。
他從來不敢奢望童素也會愛上他，只是希望童素能夠在乎他一點，讓他陪着她，他就心滿意足了。然而此刻，因爲童素的這句話，他的胸腔中溢出濃濃的幸福感，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恩。”童素離開他的懷抱，在他面前擡起頭，微紅的小臉，眸子卻是異常的認真，“我不想騙你，更不想騙我自己……”
說完，她直接主動吻上壁虎的脣。
既然愛了，就放手去愛。
她不想再騙自己了，也許從很久以前的那份悸動開始，她就無法否認自己對壁虎的感覺了。愛情來了，擋也擋不住。
壁虎滿臉的欣喜，深深地回吻她，腦中已經貪心起來——
他要素素成爲他的妻子，此生唯一的愛人！
世界很美好，因爲有真愛降臨…… 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