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冷家大宅。
冷墨鴻高高在上,巋然不動的站在書桌前,那冰冷的視線始終落在冷冰銳身上。桌子上堆着厚厚的一疊賠償單和學校處分通告。
“混賬,你看你都做的什麼?成天混得跟黑社會似的?三天兩頭就給關到警察局去,你不要臉我還要。看你把這混賬寵的,不知所謂。”冷墨鴻一菸灰缸砸在地上,指着冷冰銳憤怒的說道。
“你這生氣什麼啊?你看受傷的又不是咱們的冰銳,大不了賠點醫藥費不就得了。這些事情你早就該習慣了,當心點身體吧!”冷母林燕萍一手拉着冷冰銳的手臂,一手拍着他身上的灰塵。
這母親護犢子的心情大家也瞭解,她就恨不得擋在前面,以應對冷墨鴻這隻老鷹。
冷墨鴻冷哼一聲,“早就習慣了?虧你還說得出口,也不知道他像誰,好的不學,壞的倒是學了不少。哼…從今天起,凍結他所有銀行卡,讓保鏢24小時監督除了學校,哪裡都不準去,你就給我好好上學少惹事。”
他氣得火冒三丈,死死地盯着他們母子兩,光是一個眼神都可以把人直接射死。
此時,室內一片沉默,就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哼的一聲,冷墨鴻上前用手指着冷母接着說到。“還有你,你給我滾回B市,不許私下幫他,若是讓我發現你給錢他,我就把你休了。聽清楚沒有?”
這冰冷的聲音足以讓在場的人顫幾顫,連看都不敢多看,起身後全低着頭戰戰兢兢在原地侯着。
罵兒子就罵兒子嘛,幹嘛連人家老媽也一起罵?林燕萍身上的罪惡感牽動着她的情愫,她咬緊牙關,吞下這口惡氣。她是沒有管好冷冰銳,但是他不是她一個人的兒子,是你冷墨鴻將她們母子分開不讓他們接觸的。現在要怪她?
“不是我不上學,你不也知道,那學校不怎麼歡迎我啊!我都還沒進校門,他們就全副武裝起來。我容易嗎我?”冷冰銳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說到。
“全副武裝?你也不看看自己做的什麼,像是一個高中生做的事情嗎?要不是看在你老爸我的老面,人家早就把你給開除了。你這次要再被學校處分,你就不要再當我兒子了。”
冷墨鴻額頭冒起青筋,氣喘由緩變急,按着胸口坐在沙發下。
對於冷冰銳,冷墨鴻是十分內疚的,畢竟他跟林燕萍關係不好,不僅硬生生將他帶走,讓他從小失去父母的關愛,還爲了培養他成爲自己的繼承人嚴格訓練。本來應該無憂無慮的童年,卻變成魔鬼訓練的犧牲品。
18歲的叛逆期,隨着冷冰銳的成長,越來越難控制。所以,冷冰銳犯錯累累,要不是家裡的關係,恐怕早就被送進少管所了。
“你看你巴不得我不是你兒子,要不是那多事的人報了警,我能見到你嗎?”冷冰銳絲毫沒有反省,並帶着斥責的意思向冷墨鴻說到。冷墨鴻一直忙於工作,甚少與冷冰銳交流,一年內見面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我在外面東奔西走,忙死忙活的不就是爲了這個家爲了你嗎?養不教父之過啊!我承認,我的確疏於對你的管教了,可是你都那麼大一個人了,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你不懂嗎?每次都把人打進醫院,下次是不是可以直接把人打死啊?”
“我要是想他死我何必親自動手?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做事自己會有分寸,你還是回去忙你的工作吧…”
“做事有分寸?你還敢說得出口,你是不是覺得什麼事情都可以用錢去解決?就你這樣的性子,早晚誤了你自己。”雖然冷墨鴻語氣冰冷,怒火中燒,但字裡行間卻無不透露出對兒子的關心和疏於管教的自責。
冷冰銳感受到他那份悔疚,聽到他那沉重的呼吸聲,雖然語氣充滿斥責的意思,但是他卻一點都恨不起來。兩個人四目相對,彷彿看到了彼此的內心深處,冷冰銳頓時打了個冷顫,急急低下頭,心中大畏,不敢再看。
此時,室內靜得只聽到那緊張沉重的呼吸聲,冷冰銳看着自己的父親,那張充滿關心的臉,暗自鬆了一口氣,這一關可就算是過去了。半響過後,見冷墨鴻沒有再說什麼,便在冷母的帶領下回到自己的房間。
雖然,冷墨鴻沒有再去跟冷冰銳說教些什麼,但是他卻讓劉管家偷偷送了一瓶藥油去冷冰銳的房裡。刀子口豆腐心,怎麼多年來,冷墨鴻恨鐵不成鋼的心情,他是非常清楚的,但是,他冷冰銳就真的那麼不堪嗎?因爲沒有人管他,所以他才那樣放任自己吧。
次日早晨,冷冰銳下樓吃早餐,着裝整齊的現在餐桌前,似乎昨天並什麼發生過任何事情,一副好學生的樣子,嬉皮笑臉的逗着他養的薩摩耶犬。冷墨鴻拿着報紙走來看到這一幕又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劉管家,給少爺安排好保鏢送他上學了嗎?這次再讓他逃了你以後就只負責掃地吧!”劉管家與冷墨鴻在軍校的時候便認識,平常都直呼名字,何時這樣生疏過?兩人雖說是主僕,但卻更似是兄弟,同住同食,三十年的情誼,讓他去掃地?這是在開玩笑嗎?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管得了一時還管得了他一輩子嗎?”劉重慶話才說一半就感覺到冷墨鴻那如鷹般的眼神,光是那個氣場就可以把人給突突了。知道勸不了,只好乖乖閉嘴。
冷冰銳也感覺到自家父親氣場強大,他可不想再次被丟進軍校進行魔鬼訓練。
他貼在劉叔耳邊低聲說到:“放心好了,那些傢伙沒有一頭半個月怕是起不來,就算能動了也不敢再來找茬…那老頭就是嘴硬,這兩天我定然充當好24孝兒子啊。”然後咧嘴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劉叔自10年前喪偶之後便一直未娶,膝下無兒,加上冷墨鴻一直處理生意上的事情,冷冰銳多由他照顧,早已視之爲親生兒子一般。
劉叔當然知道冷冰銳的性格,說冷母寵着他,那劉叔就簡直當他是寶,連放在口裡都會怕他化掉,每次都是有求必應。要是說冷冰銳要放火,那他便是那個幫忙點燈的人。
劉叔輕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就那一瞬間細小的動作,還是被冷墨鴻盡數收入眼裡了。
幾天下來,冷冰銳並沒有做出什麼大事,每天準時上學睡覺,對,上學時間都在睡覺。而放學回來都一個人乖乖的待在房間打遊戲,連房門都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