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狼狽,並沒有讓Kevin有半分膽怯和不適。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聶宏,藍眸深不見底,看不出他到底打着什麼主意。
聶宏同樣看着他,似乎在估量着他此行的目的。
一個人來了,身邊只有一名司機。
聶宏不知道應該稱讚他膽量過人,還是Kevin覺得自己不會傷害他。
無論是那一種可能,聶宏都很佩服他這種做法。
有意思。
保鏢頭說:“二少來了,有話就說。”
Kevin看向那名保鏢,然後轉頭看向聶宏:“借一步說話。”
說着,他朝着左側的空地看過去,示意兩個人單獨到那邊談談。
保鏢頭馬上拒絕:“不行……。”
聶宏揚起右手,制止他的說話,他衝着對面的Kevin說:“看來你今天不是來救人。”
Kevin那雙藍眸斂了斂,似乎在衡量着什麼:“中國人有句古語,先禮而後兵。”
在場的人都愕然一下,感覺他的口氣格外大。
他的意思不就是,如果談妥了不動兵卒,要是談崩了就會舉兵殺到。
這份囂張和狂妄,讓聶宏愣然,繼而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男子的笑容止住後,目光變得銳利無比:“好一個先禮而後兵。”
說罷,聶宏朝着旁邊作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既然對方如此坦蕩無懼而來,作爲主場的他,又何懼之有,何而不爲呢?
聶宏走在前面,相隔四五步的距離,Kevin緊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在距離保鏢三四十米遠處停下,聶宏面向前方的河流,並不害怕把後門虛位留給Kevin。
一個真正的強者,既然他處於弱勢,他仍然可以在瞬間反敗爲勝。
聶宏這樣的動作,讓Kevin有些怔然。
只不會很快,他便明白過來,聶宏這樣做無非在說,曾經他是他的手下敗將。
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內。
Kevin眉頭輕蹙,有些不太高興。
不過他並沒有將這份不高興表現得太明顯,走上前,他與聶宏並肩站着,一同看向前方潺潺的溪流。
冬天,爲這片森林帶走很多生氣,少了鳥語花香,更少了溫暖的氣候。
一派蕭條的景象,讓人的心也冷卻了幾分。
聶宏輕輕地吐出字句:“說吧。”
此情此景,讓他想起七年前那場泥石流,他尊敬的師兄猶如墜進溪水中,瞬間被沖走。
事隔七年,當他再次站在跟前,聶宏只覺得極大的諷刺。
他被他們兩兄弟,一次又一次地玩弄於鼓掌中。
Kevin雙手插在褲袋子裡,蹙着的眉心鎖得更深。
這個時候,他想的事情卻是難以啓齒的話題。
從來,他沒有想到有一天,他需要這樣子跟聶宏打商量。
這是他的棋子,他花了七年多時間想要得到的棋子,卻如終無法爲他所用。
然而他又不得不要藉助他的力量,爲自己剷除他恨之入骨的大毒/瘤。
半響,Kevin帶着恨意,說:“幫我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