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的雪水當頭淋下,中年女人猛然醒來。
雪水自頭上流下來,不旦止冷得讓她發抖,連帶着讓她身上的傷口發痛。
這是加了鹽的冰水。
保鏢將手中的水桶扔掉,撥出匕首,在她左手臂上狠劃一刀。
血水從衣服底下滲出來,瞬間染紅了。
女人痛得低吟,身體扭曲起來:“要殺就殺,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你以爲你不說,其他人也會不說了嗎?”保鏢揚手,狠狠地摑了她一巴掌。
女人被打得整張臉歪掉,血水從嘴角流下來。
這次襲擊賀淑芬,她本來就不打算活着,能夠殺了她固然高興,殺不了也是意料之中。
她們整個集團數百人之衆,每個人都是極厲害的殺手,卻偏偏栽在聶宏的手上。
可想而知聶宏有多麼難以對付。
集團沒了,米婭也沒了,她根本不想苟活人世。
她慢慢地閉上眼睛,嘴角泛起冷冷的笑容。
死,對於他們來說並不可怕。
聶宏站在門口,身子斜靠在門框上,視線緊盯着頑固的女殺手。
他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他也不想問她叫什麼名字。
一個將死的人,何必知道她的名字呢。
如果不是爲了找出其他人,聶宏根本不想走進這裡。
“想不想知道米婭死前說過什麼話?”突然,聶宏開口,補充:“關於你的。”
如他所料,女人閉上的眼睛霍然睜大,困難地擡眸看向他。
灰暗的眼睛裡,再度閃現一絲絲希望:“什什麼?”
分開的時候太匆忙,再度獲知她的消息時,已經是死訊。
連屍體也找不着。
她連她米婭的屍體也找不着。
聶宏冷冷地看着她,又說:“想不想要回她的屍首?”
“你,你肯還給我?”這是不是代表他會放她一條生路?
女人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然後搖頭:“你在騙我,你在騙我……。”
“Roger,畢明輝,麗莎,米婭,Kevin和Johnny約翰尼,你知道他們到底有多麼強大可怕,可是他們統統逃不過我的手掌心。”聶宏雙手插在褲袋子裡,步伐優雅地踏進血腥的房間內,環視着裡面被鐵鏈扎着的衆人。
她們,就是在商場洗手間突襲賀淑芬的人。
一羣該死的女殺手。
她們死千次萬次也不能抵消他心頭上的恨意。
沒有人可以傷害他的女人和孩子後,仍能笑着離開。
“其實我根本不需要跟你們廢話,以我的人脈和手段,哪裡有查不到其他人下落的道理,你們說是不是?”他環視一圈後,轉身來到女人的跟前,又補充一句:“只是時間的問題。”
“我說了,你是不是放過我們?是不是把米婭的屍體交出來?”
“我可以考慮。”
“你……。”女人咬牙切齒,不過想到米婭的屍體,想到她已故的姐姐。
她答應過姐姐,會親手扶養米婭長大,給她安逸寧靜的生活。
她不旦止做不到,反而讓米婭當上殺手,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