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男人用力地喘氣,最後他的氣管慢慢地順暢了:“你你你聽清楚,我是你父親的朋朋朋友。”
她懸掛的心瞬間落空,彷彿被人掏空了。
他果然不是她的父親。
她剛剛以爲是父親來找她了。
季小筱不禁自嘲,父親已經死了,除非她也死了,不然怎麼可能再見到她爸呢。
她攥着被單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來來回回地緊攥着,久久無法平息心中的思潮。
即使這麼多年過去,她仍然無法忘記父親死訊帶給她的創傷。
哎,原來只是父親的故友。
半響,季小筱輕咬着下脣,不禁奇怪地問:“朋友?我們見過面嗎?”
在火災之前季家有很多來往的客人,那裡面有很大部分的人,她仍然記得他們的長相和家世,當然也有些人她不記得。
就像有些人,他們前往季家只有一兩次,遇上她沒有碰上面的話,她就會不認識他們啦。
男人激動地說:“你不用理會這些,小筱,我只想跟你說,高申然不是什麼好人,他是殺死你父親的兇手,你必須離開他。”
對方的口吻很激動,散發出恨不得殺了高申然的憤怒和憎恨。
她猛然想起蘇嫺曾經說過的說話,驚呼:“是你?告訴婆婆說我爸被申然殺死的嗎?”
蘇嫺說在她被高申然接走的那天,有個自稱父親朋友的人,誓言旦旦地說那場火高申然放的。
她的新婚丈夫是弒父仇人,婆婆希望她離開高申然,跟她回到中國生活。
但是當她追問下去,蘇嫺卻拿不出任何實質的證據,而她在高申然的房間裡,同樣找不到任何可疑的東西。
再加上高申然誓言旦旦地說,他並沒有殺死她父親。
這件事情在懷疑和毫無證據之下,一拖再拖,直至後來,高申然將她禁\/錮在美國的領土上。
高申然有他的可疑之處,但是她不想單憑不相識的人的片面之詞,而誤會自己丈夫殺人。
一個愛她很深,待她極好的男人。
她真的很希望他不是殺手,爲此她決定了,只要一天沒有實質的證據,她一天都不會離開高申然。
那把可怕嘶啞的聲音再度響起,咬牙切齒:“你聽我話,你離開他吧。”
季小筱反問:“證據,請你拿出誣衊我老公的證據。”
“你。”對方似乎被她的倔強噎住,大有恨鐵不成鋼的口吻,怒喝:“你跟殺死你爸的人生活在一起,你不覺得有愧於你爸的養育之恩嗎?你有沒有想過,他泉下有知會得到安息嗎?”
他說話很急促,顯得氣急敗壞,更精確地來說他氣惱季小筱的不聽話。
說完,再度傳來猛烈的咳嗽聲。
這次比之前那次更加嚴重。
她聽得出來他手掌按在嘴巴上,離開牀沿,慢慢走到窗戶的前面用力喘息。
窗戶外面的新鮮空氣,似乎舒緩了他的咳嗽聲。
他的聲音離開了,季小筱不安的心稍稍鎮定少許,細細地思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