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mon停頓一下,然後繼續說:“然後我們可以問所有你想問的事情,如果她真的知道你的事情,可以考慮將她的記憶封存起來。”
高申然微愕,心底升起絲絲異樣:“如何封存?”
他隱約記得以前聽Simon說過這種方法,相當於催眠的樣子。
Simon說:“只要催眠她,讓她忘記這些事情就行了。”
高申然猶豫,他知道這些都是有風險的,拿捏得不好,分分鐘會令季小筱的思想崩潰,成爲一個神智失常的人。
如果可以選擇,沒有人願意痛苦地活着。
但是生命就是充滿着甜酸苦辣的,只有經歷這一切,纔會成爲一個完整的人生。
或許,在目前而言,摒除掉她內心的痛苦,會令她活得更加幸福自由。
但是他不願意承受,一丁兒有損她健康的結果。
現在少不了會痛苦,將來他會加倍補償給她的,他有信心靠自己的能力,可以令她開心幸福。
不是他給予她的,那些幸福都是一個假象。
像一個隱形的炸彈,時刻威協着她的大腦神經。
高申然的沉默,Simon是理解的,作爲一個專業的醫師,真的不應該主張病人家屬這樣做。
當然,他是不贊同的,不過也不會強硬反對。
決策權在高申然的身上。
他的開心和幸福,纔是他最關心和最在意的事情。
一路以來,他看着高申然從一個無名小卒,一個生澀頑強的殺手,變成一個商界強人,一個冷血殺手。
他真的不容易,他落魄的時候,得不到別人的幫助,成功的時候,求的只是一個相愛的妻子。
如此簡單的心願,上天仍然要阻撓他,讓他沒有一刻可以瀟灑自在地活過。
天意是如此弄人的,愛上自己仇人的女兒。
放不開手,只好拼命地愛着。
對,是拼命地愛着。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走,當Simon以爲高申然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終於開腔說出他的決定。
他說:“我們什麼都不做,不下藥,不催眠,既來之則安之。”
什麼困難,他沒有面對過?
這一次,就讓它來吧,他同樣可以瀟灑地扛過去。
信念依舊不變,季小筱只能是他的妻子。
無論前路如何惡劣和痛苦,他和她都會攜手走向老死的那天。
從一開始,他已經作好心理準備。
大不了,就是用他的愛換來她的恨……。
恨!
猶如千斤般重的東西,從他二十歲開始那年,沒有一刻消停過。
只是以前他恨季安信,現在由他的女兒來恨自己罷了。
剛巧,他的女兒是他的最愛。
*人生若只如初見*
季小筱醒來的這一刻,覺得特別的沉重無力。
身體深陷在牀榻之上,雙眼木然地打開來,望着天花板的位置。
那裡垂吊着一盞古色古香的吊燈,散發着桔黃色的光線,柔和、微弱。
她側臉望向其他地方,陌生的窗簾,陌生的掛畫,陌生的梳妝檯,陌生的牆壁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