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爸媽遇害前一年,伯父從美國回來,跟他們家借了十幾萬,可是一直不肯歸還欠款。
試問這樣的一個人,如何有遺產可言?
而且是數百萬的遺產,這裡面分明騙人的。
說不定那幾百萬的‘遺產’是不明來歷的錢。
只是他不敢掀穿大哥的謊言,因爲他知道,大哥這樣做必然有他的原因。
無論如何,高家在大哥的手中再度復活了。
他的心底下很敬佩他、很尊重他的。
只是唯獨這一件事,他娶季小筱的事情上,令他的心一直不好受。
初初大哥決定不擺婚宴和不公開婚訊,他以爲他只是玩玩的性質。
直至事情越演越烈,直至今晚,大哥如此高調地公開,並揚言會盡快補辦婚宴。
他的底線徹底被攻破了。
不行,他不贊成,不可以讓大哥再這樣下去的。
他們高家的人不可以再毀在季家的人手上。
高申然感覺到全身冰冰冷冷的,希望眼前發生的事情,全是一場幻覺,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
他努力地不讓他們知道事實,偏偏他們陰差陽錯地知道了。
季小筱知道他是放火的人,甚至罵他是殺人兇手。
高文樂知道她是仇家的女兒,現在指責他的不孝。
原來紙真的會包不住火。
現在的他,就像乘坐在大海中的孤船,船上只有他一個人。
天在下雨,他拼命地從船內潑走雨水,以爲可以安然度過風暴,然而卻發現船身是破爛的。
海水,從一個又一個的漏洞中涌進。
雨水和海水,瞬間將他湮沒掉,連人帶船下沉在海底。
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你想我怎麼做?想我放開她嗎?”高申然悲涼地看着二弟,淺綠的眼內全是痛苦不堪。
高文樂:“我不想恨她,看不到她,就不會想起季安信,就不會想起我們的爹媽……。大哥,把她送回原來的地方好嗎。”
“不行。”高申然瞪着高文樂,雙眼變得暗沉,一股暗涌在流動着。
帶着暴風雨的狂傲和致命,讓人不寒而粟。
高申然斬釘截鐵:“這輩子,我跟她不會再分開的。”
高文樂低叫:“大哥……。”
高申然:“明天之後,我和她會長住在葡萄酒莊園裡,不會再回來這裡的,以後你再也見不到她。”
高文樂:“但是你呢?大哥,我不想見不到你。”
高申然閉上雙眼,緩緩地吸着氣,再度睜開雙眼:“我們就這樣決定吧。”
弟妹可以沒有他,但是他不可以沒有季小筱。
高文樂心痛極:“大哥。”
高申然踉蹌一步,伸手抓住旋轉樓梯的扶手,感覺從未有過的力不從心。
原來事情從來不可以魚與熊掌兼得的。
親情和愛情,他毅然選擇愛情,離開了至親的弟妹,也讓大家得到喘息。
小筱呢?她選擇的是什麼?依舊是親情嗎?
今晚她會爲了他,而有所改變嗎?
……
二樓的樓梯口,迅速閃躲掉一個身影,在高申然上樓前,回到自己的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