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太聰明的人爲伍,就是這一點不好。
因爲他們就像透視鏡,將你看得徹徹底底,無所遁形。
不過也幸好他們是自己的親人。
幾句說話過後,大家都沉默下來。
半響,聶宏重重地嘆口氣:“沒錯,六年前的兇手出現了。”
這幾天他承受的壓力和擔憂,在這一刻,似乎找到一個舒緩的口,緩緩地排出來。
他將這陣子發生的命案,以及兇手對自己三番四次的挑釁,一一地跟他們道來。
iPad放在桌面,他調出郵件裡的相片時,他的手指都在顫抖。
被折磨得不似人形的小女人,綁着手腳,如此無助可憐地嘶叫。
七天,她七天都在承受這樣的痛苦。
聶宏別開臉,不想再多看一眼。
彷彿再多看一眼,他的心就會被撕碎而死。
左哲拿起iPad仔細地看了看,然後傳給其他人看的時候,他說:“相信我,兇手根本沒有殺淑芬的意向。”
其他人聞言,都不約而同看他一眼,尤其是聶宏,他的目光寫滿不贊同:“不可能。”
“你仔細看她身上的傷口,然後回想一下六年前,你找到淑芬時她身上的傷口,你有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
左哲目光冷淡,俊臉冷酷無溫度,連說出來的話,那種口吻也是像冰一樣冷。
並不是他對聶宏冷漠,而是他天生這副冷漠樣子。
聶宏聞言,恍神了一下。
左哲繼續說:“雖然我沒有做過殺手,但是我擁有一個殺手組織和一個黑/幫集團,更別說我曾經殺過很多人,我可以很清楚地跟你講,如果我想要取你的性命,我不會讓你身上只帶小傷,而且每個傷口都不致命。”
聶宏生氣:“她身上的傷不小,找到她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
左哲並不怒,依舊那副冷酷的樣子,反駁:“這就是兇手的高明之處,你看她身上的傷口那麼多,而且差點兒死去,可是……她終究活得很好,身上沒缺手沒缺腿,這一點就很好地證明,兇手由始至終沒有想過殺她。”
“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的。”聶宏不相信。
那個他恨了六年,毀了他和賀淑芬幸福的兇手,居然不是他想像那般窮兇極惡。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因爲他害怕,背後隱藏更可怕的真相。
“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不過如果你想捉住他,就必須完全掌握和了解他,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制敵取勝。”
左哲一番話,讓聶希晨和聶嘉俊都有同感,不約而同地點頭。
從相片看來,雖然賀淑芬身上傷口多,而且樣子糟極,但是她張開嘴叫得揭撕底裡。
如果兇手窮兇極惡,以折磨和殺人爲樂,被綁架的賀淑芬,根本不可能有吼叫的機會。
因爲吼叫代表着反抗,兇手最不喜歡就是人質反抗他。
誰反抗,誰死。
最令人奇怪的地方就是,兇手居然拍下賀淑芬‘龍精虎猛’時的相片,卻不是她奄奄一息在車廂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