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啊,這些都是你的好丈夫害的,還有這裡……。”
季安信將風衣的衣襟扯開,露出胸膛一片嚴重灼傷的肌膚。
身體的肌膚跟臉上的肌膚一樣,全是燒焦的顏色,帶着嚴重的灼傷後患傷痕。
他怒斥:“如果不是我跑得快,今天我就不會站在你的面前。”
季小筱駭然,那裡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
必然經過一場常人無法體會的火災,被火燒得如何的厲害纔會有這樣的效果。
……
“那天,他來了。”季安信望着她,一雙眼寫滿恐懼與顫抖:“即使他戴着面罩,但是我知道是他的,他拿着槍,逼我交出公司的產權和別墅的地契,我不肯……,他開槍,打傷我的右腿……。”
季小筱和蘇嫺都無比震驚,看着他將右腿的褲管拉起,在那裡,有一個傷口,圓形狀的。
季安信瞪着前方,眼睛佈滿血絲:“後來我交出來了,他仍然不肯放過我,他是魔鬼,他不是人……。”
“他打傷我的腿,我無法走動,傷口一直在流血,我掙扎着想叫人,他……他真的不是人,他是折磨人的魔鬼。”
“雖然他沒有殺我,卻一把火把我們的家燒燬了……,他放火的時候,我還在裡面,他想活活燒死我……。”
往事歷歷在目,帶着血腥和兇殘的高申然,像地獄的魔鬼般狂掃季家。
一個人,一支槍,令他痛不欲生。
幾年過去,他仍然無法正視如撒旦般的他,懦弱膽小得不敢露面。
不敢親自找上門,要他把他的女兒還給他。
季安信的目光一轉,狠狠地盯着女兒:“你問我爲什麼不找你?你以爲我沒有找過你嗎?”
“我大火裡逃出來,我死不了,卻也生不了啊。”
“我躺在病牀上躺了整整一年時間,沒有錢看病,不敢找朋友幫忙,任由身上的傷口發炎潰爛。”
“我怕啊,我怕他知道我沒有死,會再來找我,會再來殺我。”
往事是那麼的可怕,血淋淋的召示着它真實地存在過。
即使,即使只是簡單的回想,已經令他猶如身中多槍般駭人痛心。
他撫着臉,痛哭起來:“我怕得連我的女兒都不敢見,怕得連你是生是死都不敢去問。”
蘇嫺緊緊地抱着季小筱,兩個人看着落魄的男人,聽着他痛徹心霏的說話。
心被狠狠地揪緊着,曾經的過去,大家都是不堪回首。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卻是她的丈夫高申然。
季安信:“後來,我終於好起來了,我開始打探你的下落,知道你在嫺姨那裡,我就放心了。然後……然後我去查高申然的去向。”
季小筱的心痛啊!
曾經她以爲只要沒有實質的證據,她就可以努力說服自己,可以忘卻這一切。
跟丈夫好好地開始,即使心裡偶然會不舒服,她仍然可以埋沒良心,跟他過着隱居的生活。
然而這一刻,父親在這裡,他親口跟她說出他的罪行。
這,這讓她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