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高申然,房間內所有的人,整顆心懸吊在半空之內。
下面就是萬丈深淵,是生是死,命懸一線之間。
蘇嫺的慌張神態,引起高申然的懷疑,他不動聲色地瞥眼廁所的方向。
眉頭輕蹙着,房間內充斥着濃重的醫藥味。
除此之外,一股不屬於季小筱婆孫氣息的味道,混雜在裡面。
而且是屬於男性的,這種古龍水的氣味……似曾相識。
那是誰的氣味?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將二人的臉上的神情,盡收眼底之內。
“怎麼住院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怒氣,明顯的怒氣,被強壓抑着。
“我……我……。”季小筱看看蘇嫺,再度看看丈夫,低下頭,清晰可聞自己的心跳聲。
呯呯呯!
飛快地跳動着,隨着這股心跳聲,她心亂如麻。
父親就在這裡,不可以……不可以讓高申然知道的。
“你怎麼過來的?”蘇嫺驚魂未定,強制鎮定地扯開話題:“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高申然在牀沿邊坐下來,伸手撫着她的臉蛋,發現她身上穿的是醫院的衣服。
一張臉白得如同白紙,毫無血色可言,眼睛紅紅腫腫的,神態憔悴不堪。
“我朋友告訴我的,他看見你們進來了。”高申然胡亂扯一個藉口,一股心思放在妻子的病容上。
雙手捧起她的臉細看,鼻子也是紅紅的,似乎……像剛剛哭完的樣子。
銳利的雙眼,透着淺綠色的眸光,緊緊地鎖定在她細微的表情上,濃眉挑動:“你哭過來嗎?”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倒吸一口冷氣。
何等精明凌厲的洞察力。
季小筱的心呯呯呯地亂跳着,他到底知道些什麼?他是不是知道父親跟着她的?
“怎麼進醫院都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整個早上。”他帶着輕責的口吻,在她的額心印下他的吻。
一個深深的,不捨的吻痕。
季小筱咬牙,強作鎮定:“我昨晚吹風患感冒了,很不舒服,讓婆婆送我過來看看的……,你醉得不省人事,我怎麼叫你都不理我。”
說完,她嘟起嘴脣,轉過身體,背對着他,似乎在生他的氣。
其實一張眼睛,因爲害怕而不敢直視他。
蘇嫺連忙補上:“是啊,小筱病得難受,我只好先送她過來醫院,結果……結果醫生說她患了風寒,要打針,還要住院進行檢查。”
實質上,季小筱決定跟隨父親離開。
可惜她身體太弱,經季安信那麼一折騰,淋了冷水,沒兩個小時就冒起冷汗。
最後全身在發冷發熱,交替着,臉色變得蒼白無力。
無奈之下,季安信只好把她送進醫院,以爲只要打退燒針就好了。
結果,醫生檢查得出結論,季小筱除了患有風寒發燒,還有輕微肺炎的跡象。
針,一支接着一針給她打上。
時間就這樣子,一點一點耗掉。
好不容易捱完所有的針藥,剛想準備離開之際。
高申然就來了。
來得如此湊巧,來得令她們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