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陰冷盛怒的男子,揹着她而躺,似乎對她的容忍到達了頂峰。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
當身邊的男人打起鼻鼾聲,她靜靜地摸索下牀,從衣櫃內拿出她的行李袋。
毫不猶豫地離開房間,直赴父親的住所。
路上,她的心跳得劇烈。
頭,不斷地回頭張望,深怕下一刻,他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始終無法相信,她真的逃離了丈夫的視線範圍內。
身體和頭髮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即使在寒冷的深夜裡,她仍感覺到身體在冒汗。
流着汗,顫抖着,誠惶誠恐。
蜷縮在出租車內,望着路上的虛無,她的思想混亂得很。
就像做賊那樣心虛不安,深恐會被抓住。
建築物走過一幢,又一幢,像永無止境的盡頭。
彷彿過了半個世紀,出租車停在前晚的出租屋前。
季小筱拖下行李,張望着屋子的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提着行李袋,快步跑過去,拍打着門:“爸爸,爸爸,我是小筱啊,我來了。”
拍門的時候,她再度張望着身後,像怕有惡鬼出現一樣驚慌。
屋子之內久久不見迴應,她繼續低叫:“爸爸,開門啊!”
“爸爸,是我啊,我來了,你快開門呀。”
“爸爸?開門啊,爸爸……。”
還是沒有人迴應她,她急了,扔下行李袋,繞着屋子轉,踮着腳看窗子裡面,沒有任何的燈光。
怎麼回事的?前晚跟婆婆過來的時候,季安信很快就知道了。
現在她嗶哩吧啦地拍門,卻沒有人應門的?
莫非……爸爸出事了?
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來,霎時令她整個人像置身於冰窖中。
毛骨悚然啊!
害怕,震驚,不安,忐忑。
不會的,不會的,她爸爸不會出事的。
“爸爸,你應一應我啊,我是你女兒啊。”季小筱急得直哭,拍打屋子門的聲音更加大了。
她急得放聲大叫,顧不上是否有人發現她,也顧不上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現在,她只想着父親會不會再生意外。
他們兩父女好不容易再重逢,她好不容易擺脫高申然的監視,來到這裡,回到父親的身邊。
心裡頭突然響起高申然的說話‘季小筱,別以爲我不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所以你別打什麼歪主意。’。
是他嗎?
他真的知道父親的事情了嗎?
所以他先下手爲強,將她的父親……。
啊……,不會的,不會的。
他只是生氣,只是生氣時候亂說的說話。
“爸爸,爸爸。”她大聲地尖叫,一聲比一聲尖銳:“你快出來啊,你不要嚇我啊,爸爸……。”
“叫什麼叫?半夜三更的在鬼叫什麼?”隔壁二樓傳來責罵聲,隨之就是硬物扔下來的聲音。
呯呯,一個汽水鋁罐擊落在她的腳前。
季小筱嚇了一大跳,很快跑過去,站在那扇窗前:“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想問一問你有沒有見過我爸爸?”
“什麼你爸爸,鬼才知道哪個是你爸爸。”女人的叫囂聲,狠狠的,很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