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嚇得大叫,急忙舉起手中的槍,手臂一振直指着他的胸口:“你不要亂來。”
“不要傷害她。”高申然同時叫住他。
“你走。”高文樂氣得咬牙切齒,全身在發抖,如果他是一頭野獸,現在絕對會失去理性,撲上去撕裂她的。
“我……。”她看着高申然,看着他在流血不止的傷口,看着他變得蒼白的俊臉,猶豫着。
他同樣看着她,沒有說話,一雙墨綠的眼睛,有說不出的愛恨。
高文樂吼叫着:“你走啊。”
季小筱咬咬牙,別開臉,將散落在地上的證件和錢拾起來。
低下頭,從未有過的狼狽和內疚,連看他一眼的勇力都沒有,匆匆跑出臥室。
站在門外,淚水沿着她的臉頰而下,感覺自己的腳猶如千斤重鐵,舉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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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還是不走?
走了,以後他們各不相干,他是生是死與她無關。
不走,這樣的日子,她真的無法再承受下去,她怕她有一天會瘋掉。
兩家說不清、理不斷的恩怨,太沉重了,壓得她無法喘息。
咬咬牙,抱着小揹包,蹬蹬蹬地離開了。
……
室內,聽着遠去的腳步聲,高申然身體一軟,暈厥過去。
原來,即使他願意用生命來換取他們的愛情和婚姻,季小筱都不會稀罕的。
這,就是他的慘淡收場。
季小筱從莊園裡跑出來,拼命地跑,用盡全身的力氣。
當她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她仍然處於一片森林中。
前不靠店,後不靠廟,了無人煙。
更加看不見葡萄酒莊園的位置。
她喘着氣,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雙腿,因爲過度的運動,現在累得直打顫。
不行,她必須繼續跑,用最快的速度去到機場。
她怕高申然會反悔,會打電話給航空公司,取消剛纔的決定。
想起高申然,就會想起他的傷口,那麼多的血,那麼蒼白的臉色。
不知道他還好嗎?
季小筱撫着胸部的位置,感覺那裡劇烈地抽痛着。
申然……。
你千萬不要有事。
這一次算她對不起他,如果有來生的話,她願意給他爲奴爲婢,更加願意受他的一槍以作補償。
她在淚水之中前行,帶着迷茫忐忑的心情。
……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迎面有一輛車駛來,她顧不上順不順路,急忙上前攔截它。
那是一輛不顯眼的小卡車,前座坐着年近七十歲的男人,他的身體粗壯有力,穿着短衣服,露出紮實肌肉的手臂。
看得出來,他長年有做鍛鍊的關係。
“請問,你可以載我去市區嗎?”她緊緊地抱着揹包,裡面有一把手槍。
剛纔情急之下,她一直握在手中,將它帶離高家莊園。
老男人打量着她,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突然問:“你受傷了嗎?”
“呃?”季小筱怔然,低下頭看自己:“我沒有啊。”
她胸部的位置尚留着高申然的血,爲了怕別人起疑,她故意將揹包抱得高高的,爲的就是遮擋那灘血漬。
她相信她掩飾得非常好,年邁的老人家不可能看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