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困死他們,等他們餓了渴了自動走出去嗎?
不可能,爆炸聲會引來更多的人,對方不會這麼笨,站在那裡耗時間等他們投降。
既然不是等時間,那就是等人。
聶宏眸光一閃,有種冷冽冰寒的光芒,從眯着的眼睛裡迸發出來。
那般冷那般狠,就像等候多時,仍不見野獸出沒的獵人,突然嗅見獵物將至的氣味那種振奮。
莫非是他要來!
就在這個時候,緊閉着的小北門突然打開,十幾名埋伏在外面的殺手涌進來。
一個個手上拿着槍,比總統出巡還要大牌誇張。
未了,一名身穿黑襯衫的男子,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走進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的動作很顯貴氣流暢,彷彿沒有事情可以讓他凌亂般,一步一個腳印。
筆直高昂地走至玻璃花房的外面,他雙腳微微分開與肩齊,雙手放在前面交握着,左手蓋在右手之上。
挺胸直腰,高大健碩的他比聶宏還要壯上幾分,就這樣子看着花房裡面的他們。
他的身後是連續不斷的槍聲,慘叫聲,卻並不影響他此刻的心情。
太陽底下,清楚可見,他戴着化妝舞會的黑羽毛面具,覆蓋住黑衣男子大半張白皙精緻的臉孔。
鼻子以下的地方露出來,猶如吮血過後的紅脣,勾起鬼魅邪氣的笑容。
他就這般看着花房裡面的他們,就像在觀賞籠子裡的動物。
興致極高,而目光嘲諷之極。
懷裡的賀淑芬莫名顫抖一下,一道如閃電般的刺痛劈開她的大腦。
這樣的情況,彷彿在什麼時候見過。
那個人,那種感覺給她莫名熟悉感,然而熟悉過後是懼怕。
她縮了縮身子,將臉蛋半埋在聶宏的懷抱裡。
害怕膽怯的情緒表露無遺。
聶宏知道那個人於賀淑芬代表着什麼。
——惡夢。
即使她的記憶被抹掉,仍然無法抹掉他帶給她的感覺。
——恐懼。
他將小女人往懷裡緊了緊,輕哄:“小芬乖,不怕。”
他的聲音很輕柔,輕柔得像唱催眠曲哄寶寶安睡的好爸爸。
只是簡單的幾個字,瞬間讓賀淑芬的心穩定下來。
這就像是條件反射一樣,只要他用這樣的聲音說話,賀淑芬無不作出振作的表現。
依偎在他的胸膛上,迎視着對面的男子。
微風吹拂而來,背後是綠葉紅花的背景牆,把男子的儒雅知性襯托得越發傳神迷人。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當年的兇手,如果不是眼前扎堆追殺的殺手,如果他的別墅不是被攻陷。
相信聶宏也不會相信,此時此刻出現在眼前的男人,居然是當年綁架賀淑芬,害得她近乎崩潰的男子。
他,居然還有臉站在自己的面前,得瑟。
聶宏恨恨地瞪着對方,恨不得他的目光可以化成利劍,將對方刺死。
可是他不能,他的目光不是利劍,他無法站在這裡殺掉對面得瑟着的男子。
他握着賀淑芬肩膀的手收緊,下巴緊繃,怒意恨意戾氣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