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腰硬直了,痛得咧牙咧嘴,好半響無法動彈一下。
半響,緩過那口氣,他慢慢地爬起身,下牀,叉腰站在牀沿邊找拖鞋。
昨晚他被擡起來,左哲親自給他脫鞋扒掉長褲,草草地擦掉身上汗漬,最後他累得跟條狗一樣。
哪裡還顧得上準備拖鞋這些小東西,他還要跟老婆展示他的傷口博同情,還要跟老婆過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聶宏左右看了看,找不着拖鞋,便悻悻然地走向浴室洗漱。
明顯醫生的包紮技術比聶大少好太多了,至少沒有包成糉子狀。
聶宏脫掉最後那小件,遷就着上半身的繃帶,把下半身和手臂都沖洗一遍。
再用毛巾試探其他不能沖水的地方,如脖子臉孔和接受繃帶的地方。
洗澡後,整個人清爽舒服很多。
精神好了,連帶着傷口也沒那麼痛。
出來的時候,便聽見桌面的手機在響。
他打開手機查看,發現有新的郵件進來,上面顯示李隊的郵箱地址。
他發了什麼給自己?
想起昨晚從酒店逃跑出來,聶宏的心裡不由得與此事相連。
可是如果他們有證據證明他傷人,早已經拉大隊上門捉人,犯不着發郵件給他。
聶宏很快便有了想法,這封郵件應該跟案件有關。
他速度按下下載件,將裡面的文件下載,再打開來細細閱讀。
原來有新的案情。
郵件最頂那兩行字,寄予李隊對他最深的信任,讓聶宏心裡一暖。
這幾年的交情和共同進退,果然沒有白費。
在昨晚手機對話的環境下,他依然選擇相信自己。
而李隊後面那兩個‘善良’的字,讓他心裡泛起一陣漣漪。
——宏哥,不要讓你的憤怒埋沒你的理智和善良。
這幾天憋屈和挫敗的情緒,漸漸得到了釋放和緩解。
沒錯,我們總不能因爲敵人咬我們一口,就像他那樣用口咬人。
其實我們可以選擇用槍或者刀來還擊。
當初年少時選擇做刑警的心情,此際被掀翻起來。
爲民除害,爲世界上被害的人找出真相,用法律懲罰罪犯,這纔是他做刑警的初衷。
而他一直以正直善良公正的心態,迎接每一宗案件。
這是他的夢想,也是他畢業的事業。
現在怎麼可以爲一個壞人,破壞他那顆純粹而乾淨的心靈。
聶宏重重嘆口氣,臉上露出幾天以來難得的真摯笑容。
他把自己迫得太緊了,反而無法像以前那樣子發揮出好的水平。
他深深地吸兩口氣,然後緩緩地閉上眼睛,回想他參與的第一件案,他加入國際刑警隊伍那天,以及後來發生很多感人的瞬間。
那些事情,讓他的身心徹底放鬆下來,慢慢回覆至他最初最初的心情。
再次睜開眼睛,他的黑眸變得清明有神。
他將李隊的郵件細細地看一次,然後再重新又看了一次。
看完後,他的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
事情發生得如此巧合,巧合得讓人措手不及。
不過聶宏已經有三大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