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中的男人,幾大步衝向沙發那方,槍口指向露出的身體,呯呯呯地連開數槍。
從來沒有試過如此憤怒和憎恨,在賀淑芬六年前受到那樣的傷害時,他也只恨自己沒用,沒有好好保護好她。
他卻從來沒有恨過兇手,憎恨這個毀掉他們幸福的人。
追兇多年,與賀淑芬分隔不能相認,飽受各種相思的煎熬,可是他就是從來沒有絕望過。
然而這一刻,對方三番四次挑釁,在他的眼皮底下動手腳。
一次又一次地催眠賀淑芬,篡改她的記憶,改寫他們的幸福日子。
這次,比任何一次更惡劣。
居然把她所有的記憶都抹殺掉。
人,能夠有多少個六年?
他們的孩子已經五歲了,五歲了,卻從來沒有跟媽媽見過面,從來沒有喚過媽媽一聲。
他可憐的小女人,已經爲人母了,卻還懵懂不知,以爲自己是個未婚女子。
就是因爲他的催眠,把他們一家三口拆得支離破碎。
這是一種多麼悲涼的慘況。
聶宏的怒意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恨不得將眼前的惡魔,亂槍掃死。
正義善良什麼的,再也不要了。
他只想要他的愛人,只想要一個家。
一個本來就屬於他們的家。
“啊……,你去死。”聶宏叫着,瘋狂地掃射沙發。
一顆顆子彈射出,在沙發上在牆壁上射出一個個黑洞。
硝煙四起,一片狼籍。
男子閃避得極快,從這邊竄過去那邊,繼續躲在另一張沙發後方。
即使環境如此惡劣瘋狂,但是男子沒有半分懼怕,倒是引起他心底的狂熱因子。
他躲在沙發後方,大笑起來:“你知道嗎,一個人不能夠被催眠太多次,尤其對於某件事某個人,一旦次數多就會很危險,嚴重的會成爲白癡,輕微的也會永遠失憶,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可以恢復她的記憶,你殺了我,你就會永遠失去她。”
“就算她永遠不記得我,我也不會讓你再傷害她。”聶宏怒吼着:“出來,給我滾出來。”
“我忘記跟你說,我還給她吃了藥,哈哈,一顆慢性毒藥,哈哈哈,必須每週服用解藥纔可以保命,不然就會七孔流血至死。”男子笑得整個人都光亮起來,如癡如醉的表情,雙手在臉上的五官裡比劃。
就像一個病入高峰的失常病人。
瘋了。
徹底地瘋了。
下一秒,聶宏的槍,已經抵在他的腦袋上方。
咔嚓一聲,扣動板機的聲音。
男子的笑容僵在臉上,依然沒有半份懼怕的神色。
他緩緩地轉過頭來,看着上方的聶宏,笑得極妖邪:“又不相信?行,你打電話問問你的三弟,他肯定可以驗出來。”
說完,他臉上的笑容再度綻放,猶如盛放的罌粟花,驚豔有毒。
有好幾次,聶宏想不顧一切扣下板機,殺了他。
殺了他,就可以一了百了。
可是心底牽掛着的人,緊緊地扯住他的心臟,讓他下不了手。
小芬,他不能拿小芬的性命作賭注。